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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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瞳与伽椰子一起渡过的漫长幼年期里，温瞳这个不知道谦让小盆友的家伙经常会把伽椰子弄哭，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无奈地递上一张手帕，然后以不管怎么听都特别欠扁的口吻说：“你不爽就来咬我呀，在这里一个人哭什么用都没有，你来咬我我还会疼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这句在自己童年里出现频率略高的话，伽椰子移动着青白的手臂将温瞳放下，同时低头咬住了温瞳的肩膀。
恶狠狠地。
厉鬼的牙和小鬼的牙虽然只相差一字，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由怨恨所构成的尖牙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皮肉所组成的防线，切断了韧带和血管，最后抵在了骨骼上。
冰冷的恶意从伤口处一涌而上，巨大的痛楚反应到大脑中枢，温瞳几乎在一瞬间就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嗅着铁锈的味道，温瞳动了动手指，却依旧没有挣扎。
剥皮、抽筋、刮骨、穿心。
这世上所有酷刑都抵不过万分之一的痛苦几乎在瞬间抵达。
温瞳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毅力才克制住自己咬舌自尽的冲动，她在足以一瞬间击溃大部分人防线的痛楚里极力保持着清醒。
温瞳死了。
她选择了原地复活，而并非重新塑造一具状态良好的身体。
内脏的衰败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几乎不足以支撑她再去做什么，她只是沉默着死去，再复活。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伽椰子气消的那一刻。
这是她的所作所为而导致的结果，应该由她承受的结果。
——由正确的过程而导致的正确的结果。
不能逃。
不可逃。
她应该得到的东西，她便全盘接受。
疼痛也好、怨恨也好、悲伤也好，她都会清醒的去感受。
这是她在最开始便有的觉悟和承担。
“气消了？”温瞳看着松口的伽椰子，微微扬眉，一点都不浪漫的拿出一张工作合同对她说：“签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伽椰子擦去自己嘴角的鲜血，一时半会儿没找到笔的她直接就拿着温瞳的血用指尖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也没看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温瞳就知道伽椰子会是这样的反应，在她的记忆里，温瞳只是川又瞳而已，是那个她一直叫着姐姐、总也长不大的小女孩。
……只不过看着别人拿自己的血写名字的感觉略微妙啊，温瞳抽了抽嘴角，在上面盖上店长的印章，白色的A4纸上闪过一道白光，最后消失不见。
……还生效了是怎么回事。
温瞳纠结了两秒打算不去管它，总之现在店员三号get√
接下来，果然还是先去找一下沢田纲吉把上次借他的东西要回来，再去东京的冰帝解决下一单生意吧。
温瞳发现自己果然一如既往的倒霉。
在沢田家门口堵住了刚刚放学回家的沢田纲吉，却在他一脸豁出去的表情里得知了自己给他的气息遮断器被弄丢了的消息。
……洗完澡之后就不见了吗？听完后温瞳的视线不受控制的飘到了里包恩的身上，这估计不是不见了，是被不见了吧。
估计里包恩是故意存着让他锻炼的心思，才把气息遮断器给分尸了。
藏起来？里包恩的字典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个词。
所以说这么坑你的学生真的好吗？温瞳以唇语传达着以下信息：一个弄不好可真的会死的哦。
没事。里包恩依旧一脸的人畜无害，完全看不出来他和温瞳到底进行着怎样灭绝人性的对话：彭格列不需要会被幽灵吓死的首领。
……所以说伽椰子真的不是普通的幽灵啊。和里包恩完全说不通的温瞳放弃了交流，她咳嗽了一声对沢田纲吉说道：“一共是XXX門，欢迎惠顾。”
还不等沢田纲吉对那个巨大数额的震惊里缓过神来，温瞳就接着里包恩的陷阱挖了个坑：“如果你愿意到我的店里打工的话，可以酌情减少债务。”
温瞳露出了和里包恩如出一辙的笑容：“目前我的店里稍微有些缺人，这可是优惠价哦。”
里包恩弄丢温瞳给他的东西要说没有这个打算在里面，温瞳打死都不信。
他知道温瞳的店到底有多坑，虽然坑但确实是一个锻炼人的好地方，再加上前些日子他给温瞳下的单，温瞳也就顺水推舟了一把。
“就这么决定了吧，蠢纲。”里包恩不等沢田纲吉反应就直接答应了下来，同时伸手托住列恩：“还是说你想逃避自己的错误吗？”
“唉唉唉？！”就这么在少年的惊恐中，他未来的杯具生活就这么被确定了下来。
抗议无效。
于是温瞳的东京一人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旅行团。
银发的桀骜少年，短发的爽朗少年，带着护目镜的美女和小婴儿，还有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
“这是什么情况？”温瞳面无表情的看着围绕在沢田纲吉的一群人，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把家里那群奇怪的生物都带出来，“你最开始没说有这么多人吧，里包恩？”
“跟着你来的只有蠢纲。”里包恩压了压帽檐，“其他人都是自费旅行，我们只是刚好同路而已。”
“算了，随你们。”温瞳耸了耸肩，压住拼命想从她的口袋里钻出来的人工智能，“反正你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
他们走在同一条路上，一边形单影只孤身一人，义无反顾的迈步向前，渐行渐远；另一边却是欢声笑语不断，以少年为中心簇拥在一起，相互羁绊相互依靠，每个人都步调一致地前行。
里包恩看着温瞳远去，以他的观察力居然看不出温瞳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与家族成员聚集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彭格列十代目相比，在背景里有了其他人的温瞳，就不再是温瞳了。
温瞳此刻正追着一辆远去的冰淇淋车，她就是看见了这辆车才突然走那么快的。
事实证明里包恩猜得不错，她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想吃冰淇淋了。
买到了想吃的冰淇淋，温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圆满了，她请求小车等一会儿，她身后的那群人等下估计也会需要。
她等了一会儿，发现那伙人过来的时候话题已经换了几发，这次是由那位名叫狱寺的少年由他们此行的出行工具而想起的一道思想实验“电车难题”，倒是颇为应景。
唯二的两只小孩子看到冰淇淋小车的时候眼睛都绿掉了，穿着奶牛装的小鬼还想跳到冰柜里去，还好被旁边的一位少女给抱住了。
温瞳围观着他们吵吵嚷嚷买冰淇淋的场景，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自己手中的甜筒。
……电车难题吗？
没想到会在这里又听到这个词。
“电车难题”是伦理学领域最为知名的思想实验之一，其内容大致是：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
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拉拉杆？
温瞳伸出手，注视着自己的掌心，在漠然半晌之后，她笑着合上了手，轻轻握成一个拳头。
算了，反正也不会真的遇到。
这样想着的温瞳走到了暴晒于盛夏里而人烟稀少的车站，除了她就只有身边的那一个旅游团了。
正百无聊赖的等着电车到来，那只差点跳进冰柜的孩子却忽然朝着轨道的一个部分指到：“快看！那里有人！”
“说不定是海市蜃楼什么的吧？”狱寺隼人明显不信，“现在天气太热了，看到这些一点都不奇怪。”
“不……狱寺君，好像真的有人。”沢田纲吉看了看蓝波手指的方向，有些迟疑的回答到。
“还不止一个……”温瞳在听见蓝波说有人的时候就从她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望远镜，此刻她的脸色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灰白，“是六个……”
“一条轨道上五个人，另一条轨道上一个人……”温瞳几乎是掐着自己的手心说出来的这句话，这个场景不亚于令她重温噩梦，她伸手将自己的脸颊狠狠拍了两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对她为数不多的能够造成影响的场景。
——现实版的电车难题！
你，要拉拉杆吗？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0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