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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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以后，姜澄澄背上书包，准备打车去外公家，还算姜爸有良心，把打车钱给她了，顺带着还有一张银行卡。
富婆的生活重新开始，姜澄澄的心情稍微好上了那么一点，这是姜爸和她之间的秘密，姜爸自己觉得他是个有责任心的老爸，既然在平时不能像别的爸爸一样和女儿交流感情，为了补偿，通过花钱这种事增进交流也不错，起码能得到一点心里安慰。
和文学挨边的东西，做的好了，其实特别赚，到处都能插上一脚，说句不恭敬的话，在本市搞学问的，整个国家的走向都能影响到。新民主主义革命时候那些老家伙，什么都不干，全投身学问，到现在，个个都是泰斗级的人物，那个领导人不是三天两头拜访的，全得瞧他们的脸色。
就拿姜爸来说，虽然远没有那样知名伟大，但也能在交够公粮和满足自己不低的生活标准的同时，和姜澄澄以这种方式交流父女感情，由此便可见一斑了。
但是姜澄澄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不会找写文章的男朋友，再有名气也不会，她只喜欢钟誉那种……想到哪里去了，姜澄澄懊恼自己的思路七拐八弯，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学习，不需要别人插足。
出租车司机本来是一个最能闲谝的职业，可是这个司机一言不发，神色冷清，只知道开车，比外公家的司机还冷淡。
不过姜澄澄也没什么说话的想法，她更倾向于把自己想的在心里慢慢念出来，自说自话。
手机突然响了，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兀，吓了姜澄澄一跳，接起。
“姜澄澄？你现在在哪，咱们一道去爷爷家。”
是舒天。
那边比较嘈杂，姜澄澄灵敏的听到舒恬咬着尾音软软糯糯的腔调:“哥，我要吃那个。”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你带着舒恬就行，她在你旁边？”
舒天的声音爽朗带着笑意:“对啊，恬恬在。”
姜澄澄叫姜澄澄，舒恬却叫恬恬。姜澄澄忍住摔机的冲动:“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
话音刚落，她就把电话挂掉，然后抓着手机开始玩赛车游戏，玩了一局，觉得没意思，还是自己真正赛车更刺激一些。
说来奇怪，舒天曾带她和舒恬一起和他那帮朋友玩过赛车，结果喜静的自己爱上了这个，淘气的舒恬却极为不适，一场下来头晕眼花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
于是最后舒天当然是迁就了舒恬，没有在带她玩过这种刺激的东西，而姜澄澄，自始至终都是顺便带来的，不用管。
姜澄澄曾想自己联系加入赛车队，可惜姜妈不允许，连滑翔机都不让她玩。
“师傅，还有多久才能到啊？”姜澄澄看窗外的风景好像变化不大。
司机似乎也比较烦躁:“堵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
虽然京城堵车严重，可是这里不算市中心啊，司机选的那条路也平常不会堵的这么厉害。
“怎么回事？”
司机半抱怨半解释:“似乎是什么重要人物来了，封了几条路，就成这样了。”
姜澄澄后悔刚才挂掉电话了，如果坐舒天的车，光看那个牛逼哄哄的车牌，哪个敢造次，管他封什么路，管他什么人物。
人真的不能逞一时之快，否则事后真的是追悔莫及。
司机终于在半个小时前赶到门口，不过警卫员拦下了出租车，所以剩下的几百米要姜澄澄自己走。
刚走在女桢树林间的平广的路上，舒天的车便从旁边过去，潇潇洒洒的一个漂移，车就妥妥的安置好了，舒恬从车上下来。
粉色的长发及腰，这种颜色国内几乎没有机构能染的这样自然，舒恬是在韩国弄的，浅柠檬绿的薄大衣，和头发的颜色相撞却更加帅气，里面是一件灰色背心裙，棕红色马丁靴。
几天的雨攒下来，今天确实凉的很，姜澄澄穿着樱桃红的条纹外套才可以维持正常体温，对于她露出六分之五的腿的装束不敢恭维。
“姐，你来了。”舒恬看到她，还算热情。
姜澄澄点点头，然后和舒天聊了几句，就径自进了院子，今晚是自家人吃面，明天才是正式的生日宴会。
家里的客厅已经坐满了人，庄重是留在明天的，现在全部笑意盈盈的坐在一处寒暄，外婆穿着紫色绣花的高领旗袍，是老人特有的温润。
姜澄澄一来，就被安置在了上座，外婆拉起她的手:“澄澄来了，你爸妈呢？”
姜澄澄接过旁边递过来的西瓜冰碗，然后放在外婆手边:“他们今天都有事情要忙，来不了，我代表他们向外公祝寿，也祝愿您福寿齐天，身体健康。”
外婆笑了笑，皱眉:“这可是客套话吧，哪里能齐天，这儿女一个个全忙着上班，福里头得先减掉儿女孝敬之福啊。”
言语中很有几分埋怨的意思，姜澄澄赶紧说:“奶奶说这话我可就不开心了，我们几个孝敬您不好吗？”
她指的是舒恬几个和她。
外婆这下才真的笑开了:“好好好，谁说不好，就你会孝敬我这个糟老太婆。”大家也都跟着笑，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把气氛又重新调整好。
舒恬妈妈冷着脸，不笑不闹，不过也很好了，她一向和外婆的关系僵。
过了一会儿，外公从楼上下来，黑地丝绸唐服，用金线绣了八十个寿字，格外喜庆。
今天晚上是他八十大寿了。
“等您活到一百岁，我就给您绣上一百个寿。”二姨妈搀着外公下楼，“这边是台阶，爸，您小心点下。”
外公浑浊老厚的声音响起:“真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没什么喜色。姜澄澄心里只叹气，觉得自己越发不好做了，不禁开始埋怨姜妈自己躲的远远的，把她推进这个火坑里水深火热。
二姨妈脸上硬硬的扯出来一个笑:“爸，您看您怎么又胡说了，我们做儿女的，可不就盼着您长命百岁嘛。”
外公哼了一声，从她手里抽出胳膊，让一旁的警卫员扶着过来了。
二姨妈的脸色更加青白了，隐隐透着黑气。
姜澄澄觉得要是换做自己，一个警卫员都比自己更亲近父亲，早没脸了。
“意吟又忙着？”外公看见姜澄澄了，板着脸问。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喝着茶的，姜澄澄不知道他具体在问谁，不过在场的没有一个敢接话，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妈妈最近忙一个案子忙几天了，今天晚上实在过不来，明天早上可能才有时间。”
外公的形象一直是严肃庄重的，而且很不好糊弄，只听他又哼了一声，不过这次比较接近“嗯”这个音，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正当姜澄澄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时，他才开口:“明天都是外人，那时候才来成什么样子，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人影，过个寿也见不到，什么案子把她能忙成这样，我看你今天也不必回去了，就歇在这里，顺便告诉她，明天一定过来。”
果然已经有点糊涂了，说话略有颠倒，姜妈忙和自己歇在哪里有联系吗，姜澄澄忍不住又强迫症了。
外公静了一会，发现姜澄澄没有答话，把拐杖重重的砸了砸地面:“听到没有？”
姜澄澄吓了一跳，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一定告诉她。”
外婆拍了拍姜澄澄的背，转头向外公说:“好好的发什么火，都吓到澄澄了。”
外公瞪圆眼睛，一双虎眼透着琥珀色的光，怪吓人的:“你懂什么，一个个都找这样那样的借口说工作忙，还不是为了躲我这个老头子。”
“你这么凶的，不躲你躲谁。”
外婆说完，外公的胡子一颤一颤，眼看不对劲了，二姨妈赶紧说:“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先吃饭，先吃饭。”
一家子围着圆桌，桌子上都是些家常菜，外公脸色稍缓:“这倒不错，简单朴素，一点也不铺张浪费。”
二姨妈赶紧说:“我还给您准备了蛋糕呢，呆会吃完饭咱们切蛋糕。”
她一说话，气氛又沉默下来了，姜澄澄恨不得拍醒二姨妈，什么叫“我准备”？加一个“们”会死吗。
姜澄澄同情二姨妈的心情顿时就化成空气了。
蛋糕出场以后，外公拿着塑料刀抖着手，半晌才切下去，那蛋糕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大家都夸外公厉害，蛋糕切的好，姜澄澄心里忐忑的看着外公的脸色，总觉得他虽然老，但是应该还能分清指鹿为马是什么东西。
最后二姨妈替外公把蛋糕切了，把形状最好的那一块给他，外公颤颤巍巍的举起来，却把奶油糊在了眼睛上。
外公的呼吸声开始粗重，像是竭力压抑的情绪马上就要迸出来了。大家再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了，战战兢兢拿着湿巾给外公擦脸，舒恬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爷爷你怎么转眼之间就长了这么长的胡子啊？”
外公一直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擦干净后，和舒恬聊了一阵子，姜澄澄坐在沙发边上，看着晚间新闻，旁边的四角桌子上是几个亲戚在打麻将，外婆过来:“已经很晚了，要是困了就去休息吧，他最近一直这副死样子。”
姜澄澄也正有此意，就赶紧上楼了。
外公家没有无线，也没有电脑，幸好姜澄澄带了Ipad，登了非死不可(facebook)，看到钟誉在，和他视频。
结果姜澄澄忽然就后悔了，想关掉，钟誉的脸已经出现在屏幕上了。
怎么这么快啊，姜澄澄懊恼又害羞，不知道要说什么。
钟誉好像在忙什么，手指运的飞快，头发也有点乱，还有点湿，大概刚刚洗完澡，穿着蓝色叮当猫的睡衣，可爱的不像话，姜澄澄一瞬间想起那个叮当猫的马克杯，还有他并不是喜欢日本动画，不喜欢怎么会这么多叮当猫啊。
“这周的作业是什么？”姜澄澄实在不是找话题的好手，这问题一出，连她自己都觉得无颜。
钟誉手指又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然后把屏幕正过来，看她，很认真，虽然知道他在想作业，但姜澄澄还是有点想躲起来。
对视了一会，钟誉摇头:“不知道，你随便看着写写就行。”
这是什么话。姜澄澄顿时瞪大眼:“你平时都不写作业的吗。”
“当然不是，这一周有点忙，所以缓缓。”
姜澄澄顺理成章:“忙什么？”
他挠头:“一个朋友做了个游戏，还没上市，我替他玩玩。”
姜澄澄:“……哦，你继续忙吧。”
钟誉洗了个桃子，然后过来调整了坐姿，开始老生常谈的样子:“大半夜和我视频就为了问作业？”
当然不是。“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转笔的？”姜澄澄忽然灵机一动。
钟誉却不回答这个:“你在哪？”
看出来背景的变化了？姜澄澄实话实说:“外公家，他今天过生日。”
钟誉点点头，对这个兴趣不大:“什么时候答应我？”
“啊？什么答应？”姜澄澄不明白了。
钟誉冷冷淡淡的扫她一眼，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姜澄澄顿时就明白了:“我不是已经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吗。”
“我不太能明白。”钟誉咬了一口桃子，清脆多汁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姜澄澄有点口渴，刚才自己其实没吃多少，现在突然觉得饿了，可是也不愿下楼去厨房吃东西，只好继续趴着。
姜澄澄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钟誉又说:“我觉得你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就想出来以沉默对抗我的法子？”
姜澄澄继续不说话，心里面已经很气愤了。
自己清楚这并不是她用来欲擒故纵的把戏，而且也没有最近一直在想，最多偶尔，可是这些东西越说就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不说，被他这样想真的特别不爽。
钟誉继续说:“什么时候答应？”
他的语速开始变得更快，姜澄澄被他弄的有点紧张。
姜澄澄想了想措辞:“我不会答应你。”
钟誉果然安静了，然后视频也结束了，姜澄澄几乎看得到他关掉的那一瞬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