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楔子 ...
-
楔子
不幸的是，多梦的代价就是噩梦也将随之增多。——Sir Peter Ustinov
＊＊＊
“爷爷，爷爷！”黑色头发的小女孩才莫约四五岁，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她比同龄人稍微矮一些，两条小短腿一蹦一跳的，两只莲藕一般的手臂也在空气中高兴的挥舞着。她的一只手里则拿着一个对小女孩的手来说有些过大广口瓶。这个活泼的小女孩身上唯一的违和之处就是她身上围着的一个小围裙。白色的围裙上满是红色的粘稠的污渍，像是血迹和肉的碎屑。
小女孩十分兴奋的从外面的院子里跑到正在地下室里的一位虽然六十多岁但依旧十分精神的老人身边。那位老人一副医生打扮，被帽子和口罩遮住的一张有皱纹但刚毅的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黑眼睛。老人穿着的白色罩衣的正面也满是脏污。而他那完全不显老态的挺拔的身影的前面，是一个金属的台子，台子上是一具已经被福尔马林泡得没有了血色的男性尸体。
老人听到小女孩的喊声转回身，原本冰冷的黑眼睛里流露出暖意。他蹲下来，尽量与小女孩平视，柔声问道：“什么事呀，我的小甜心？”
小女孩笑得那双和老人一样得黑色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爷爷，我刚刚成功的把青蛙先生的心脏取了出来呢！”黑发的小女孩把手中拿着的瓶子递到老人面前。瓶子里装的是盐水，而里面一个豌豆大小的鲜红的小东西正在一突一突的跳动。
老人的眼里闪过惊讶，他问道：“小甜心，可以给我看看你的青蛙先生么？”
“好呀！”小女孩的小手拉着老人的大手来到院子里。这是一个晴好的日子，在一个老树桩上，一只成年人半个手掌大的青蛙正腹面朝上，四肢被十几根针有些胡乱的拉伸着钉在树桩上。而树桩的旁边的地上放着一盒针和一个带着几个细小坑口的小木块。孩子的力气很小，那些针明显是孩子用木块锤进去的。
树桩旁边还有一把儿童安全剪刀，刀刃上面还沾着淡黄色的油脂和粘腻的膜状物。青蛙腹部的开口有些杂乱，看得出来是孩子用那把儿童安全剪刀剪开的。青蛙被剪开的皮也用针在木桩上好好钉着。
孩子的剪刀用的很小心，只是剪开了青蛙腹部的皮肉，没有伤到内脏分毫。青蛙的腹部大开，经脉血管和内脏都完整的呈现在眼前——除了心脏。
黑发小女孩将那个装着青蛙还跳动着的心脏的广口瓶放在木桩上。那只青蛙还活着，腿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嘴巴和眼睛都张得老大。广口瓶的位置刚好在青蛙可以看见的位置，那只青蛙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心脏在那个装着透明盐水的广口瓶里跳动。小女孩看着这一幕，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就那样咯咯笑了起来。
老人仔仔细细观察着那只才被小女孩解剖过的青蛙，然后露出笑容。他一把将小女孩抱了起来，举得高高的。“我的小甜心真是一个小天才！”老人开心得对小女孩是又抱又亲的，也惹得小女孩笑得更开心了。
“爷爷，”小女孩突然问道，“爷爷你刚才在做什么啊？”
听到小女孩问这个问题，老人似乎更开心了。他将小女孩领到刚才他做解剖的地下室，然后搬了一把凳子到解剖台旁边，还在椅子上放了几本厚重的大部头，然后将黑发的小女孩抱上了椅子，让她站在上面。
“小甜心要乖，不要用手去摸，好不好？”
“好～”小女孩很乖的拉长了声音。
老人将台子上的男尸的姿势又规矩的摆了摆，然后对小女孩说道：“小甜心，看到没有，这种身体伸直，面向前，脚并拢，脚尖向前，手臂在身体两侧，手心也向前的姿势就叫做解剖学姿势。”
“嘭嘭嘭”！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一老一少其乐融融的教学时间。
小女孩好奇的拉着老人白色罩衣的衣角，跟着老人一起来到大门口。
老人打开门，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睁着圆圆的水灵灵的黑眼睛，露出了半个头来。
然后小女孩黑色的眼睛就撞进了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里。
＊＊＊
Valefor听着窗外的鸟叫，睁开了她因为没睡醒而显得有些迷茫的的黑色眼睛。
她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扇，仿佛觉得梦里的那双碧绿色的眼睛还浮现在眼前。
黑发的女人从床上坐起来，将视线移向床头柜上那双保存的相当好的，她最喜欢的那一对碧绿的眼睛。那双眼睛沉在瓶底，两只放大的瞳孔正对着Valefor的方向。
Valefor忽然觉得，那双眼睛和梦里的那双眼睛一样，正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楔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