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逸事》一路芳菲

79、齐二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上，比肩接踵，很是热闹，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极尽繁华，作为北周的皇城，长安之繁荣显而易见。
　　卓汐是第一次到这皇城，心中不免有些被震撼到，与江南的精致婉约不同，长安显然更具北地风格，建筑也显得恢弘大气，街上人声鼎沸，摩肩擦踵。
　　萧韵和萧萱走在卓汐的前面，显然对这长安街是熟悉了的，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摸了个精透，看到喜欢的也不必问价钱，无论廉价昂贵一应全收，反正萧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这样出手阔绰的客户可是让一种大摊小贩的老板乐坏了。
　　卓汐看着前面叽叽喳喳讨论着的二人，情绪不自觉地也被感染了，这么久的相处，多少也觉得与她们亲近些了，况且，与卓汐知晓她们的身世不同，萧韵和萧萱是真以为卓汐就是她们的表姐，待她完全如亲人一般。
　　三个妙龄少女走在街上，两个只顾着街上的新鲜物，一个向来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所以压根不知她们一行三人一路上所造成的轰动。
　　卓汐天人之姿，萧绎娇俏可爱，萧萱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是粉雕玉琢的可人儿一个，单是一个或许没什么，但是三个走在一起时就很难不令人侧目了。
　　卓汐虽然发现有些异样，可是她向来懒得理会这些事情，只要不妨碍到她就好了。
　　“表姐，你看这支玉钗如何？”萧韵在一个玉石摊前拿起一支翡翠玉钗朝卓汐问道，自打知道自己和张济元的婚期定下来之后，萧韵的心情就像是春日的阳光那般明媚，虽然这些小摊贩上面没有什么好东西，可是她就是喜欢在街上淘这些小物事，如今心情好，看向哪个都觉得不错。
　　“不错。”卓汐看了一眼，淡淡道，她向来不喜装扮，对于这些女子的珠钗首饰也了解不多。
　　事实上，虽然卓汐自个对于这些不在意，全身上下一件饰物也无，可是，如果有眼光的人看了就会知道，单单她身上这件雪罗裳便是价值连|城，即便是宫里也只有几匹贡品，而她束发的发带更是由天蚕丝编制而成，世间稀有，本来一根天蚕丝已是天价，何况是几十上百根揉搓而成的，若是被人知道，大概要感叹她的奢侈了，然而不是内行的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价值，只是这些卓汐都不知道，萧绎吩咐人送来时，她觉得不错便留下了。
　　萧韵问卓汐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句而已，本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建议性的意见，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老板，这支钗子怎么卖？”
　　萧韵问了一句，那小贩却是仿佛没听到一般，“老板？”她不死心的再次唤道，可是那人仍旧一副七魂失了六魄的样子，萧韵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卓汐那即使皱着眉头仍然让人无比惊艳的丽颜，她放下钗子也没了买的兴致，今天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早知道该让表姐带个帷帽再出来的。
　　萧韵转过身看时却没见到萧韵，心内一慌，向四周望去，最终在前面的不远处看到她的身影，忙唤道：“萱儿，你去哪儿？”
　　“姐姐，那边好热闹，我们过去看看吧。”萧萱回过头急急说了一句便又继续从人群中挤过去了。
　　萧韵抬首望去，只见前方十丈开外许多人围成一圈，堵了半条街道，她本就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再加上担心萧萱，当下便拉着卓汐的手朝那群人走去，脸上难掩雀跃之色，卓汐无奈，也只好跟着这两姐妹。
　　直到她们走后，那摊贩老板仍是恍若梦中：“是仙女下凡吗？”
　　要说这长安街若是发生什么聚众闹事的事情，绝对离不开齐二公子齐文骁，现如今便是齐文骁带着他那狐朋狗友上演着已经发生了无数次的“强抢民女”的戏码，只是，今天这民女却不是一般的民女。
　　林湘瑜看着不断聚拢上前的人，心中有些啼笑皆非，以前和冷寂一起的时候这种事情管的不少，没想到今天主角却轮到了自己。她认出那为首的青年正是齐家二公子齐文骁，齐文骁身后跟着五六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身上锦衣华服，想来也是些官家子。
　　林湘瑜今天难得出来街上逛逛，只带了紫絮一个侍女，没想到就被齐文骁给拦下了，紫絮从来没有经过这些事情，吓得脸色微微发白，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挺身护在了林湘瑜身前。
　　“齐公子这是何意？”林湘瑜看着齐文骁冷冷的道。
　　对于林湘瑜的镇定，齐文骁颇感意外，以往那些被他们围上的女子，无不是哭得花容失色就是吓得脸色发白。
　　何意？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本公子以前怎么会觉得碧水楼的黄莺漂亮呢，真是瞎了眼了，京城有这等绝色本公子竟然不知。姑娘是谁家的小姐，竟然藏得这样实，害的本公子白白花费了大把时间去寻美人。”
　　紫絮脸涨的通红，这淫贼竟拿青楼女子跟她们小姐相提并论，实在是侮辱人，她家小姐出身名门世家，身份高贵，那些个风尘女子连她的一个衣角都不及。
　　林湘瑜平日里甚少出门，林夫人也不是一个交际广阔的，因此京城里认识她的不多，今日她又是单单带了紫絮一人出门，身上也没什么可以表明身份的标志物，是以齐文骁并不知晓她的身份，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不敢这般放肆了。
　　“二公子家的娇妻美妾怕是都能开一个碧水楼了，何需再找什么美人！”看着齐文骁那幅嘴脸，林湘瑜简直想上去扇他两巴掌，可是这里是京城，她是林家女，做事也不能全凭自己的心意。
　　“和姑娘相比，那些个庸脂俗粉算的什么美人，若是姑娘你跟了本公子，公子保证日后只宠着你一人，如何？”齐文骁看着林湘瑜一脸淫|笑，似乎眼前的人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般。
　　齐文骁身后那几个纨绔大笑着附和。
　　“姑娘可是有福了，二公子对女人向来是最温柔的。”
　　“若伺候得二公子开心，以后这齐二夫人的位置说不准就是你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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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话越说越难听，甚至连些闺房中事也敢攀扯，他们倒是不在乎名声的好恶，只叫周围的一应女眷都听得面红耳躁的。
　　“齐公子真是好修养，不愧是宰相家的公子，尚书大人实在是‘教子有方’！”林湘瑜只觉得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涨，几乎要压抑不住，这齐文骁比之地痞流氓尚且不及，一帮狐朋狗友更是些三教九流之辈，那些个污言秽语张口就来，比之拳头更能惹人生气。
　　对于林湘瑜的讽刺，齐文骁不以为意，反而很是得意：“姑娘如此高雅之人，我俩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如何，可考虑好了，是否要跟本公子回去？”
　　齐文骁从不担心所作的事情会有什么恶果，长安城里谁不对他畏惧三分，那些个被抢了女儿或是妻子的人大多敢怒不敢言，甚至有些还巴不得能借此攀上他们齐家，当然，齐文骁作为一个纨绔，行事也有些分寸，那就是他从来只碰他能碰的人，京城里一些不能碰的人家他心里也有数，从来不会去碰那些人家的女子，可是今天这个却是意外，这也难怪，林湘瑜甚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否则，齐文骁即使再眼馋，也不敢大胆至此。
　　林湘瑜几乎要被气笑了：“二公子倒是对自己很有自信，本小姐若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齐文骁嗤笑一声，转对身后的几人，“你们说说，本公子应该怎么做？”
　　“给脸不要脸，既然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二公子也不必怜香惜玉了。”身后众人附和。
　　“本公子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时候。”认定了林湘瑜身后没什么背景，齐文骁也不在意用些强硬手段，给带来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几名男子会意，摩拳擦掌的合围上去。
　　周围的人一阵惋惜，可惜了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又要落入齐二公子的魔爪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家公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近，紫絮心里有些慌，不由得便将林洛铭搬了出来，在她看来，大公子身为将军，说出他的身份就不会有谁不长眼的惹她们了。
　　“你家公子？”周围一阵哄笑，“你家公子很快就了二公子的大舅子了，他还能杀了自己的妹夫不成？”
　　“也不看看二公子什么身份，你家公子什么身份，能做二公子的大舅子就该偷着乐了。”
　　林湘瑜本是不想表明身份的，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让人知道林家的女儿外面被齐文骁这么一个混不吝的拦了，于她名声上也不好听，但是现在看来不说出身份她们恐是无法脱身了。
　　“二公子好大的气派，家兄不才，正是……”
　　“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