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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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海忠信传来的中毒者名单，再次证明了曾瑶的猜想——所有中毒的妃子，昨日都来过她秀月宫！
若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沈洵完全有能力给摆平了去。可现在却是牵涉了数十位妃子，纵然他是堂堂帝王，也没了那个本事将此事压下。
一大早宫外的人不知道怎么就收到了消息，连着好几个有家眷在宫中的大臣联名找了景和帝，口口声声要讨要一个说法，年轻的帝王为此头疼不已，被堵在了承乾殿，应付各路官员。
曾瑶手中捏着那白色的绢布，将绢布上的名单细细看了一遍，曾瑶眉心微蹙，拿出笔将其中几个名单圈了起来，曾瑶便找来了银月，仔细吩咐了她几句，银月便匆匆离开了。
这些日子来，银月完全跟梅七混了个脸熟，虽然她不大懂那个洒扫嬷嬷有什么特别，但是这人似乎是自家主子的眼线，每当主子想要打听别宫的消息，就总是让她来跟这位嬷嬷传话，而那个面色阴沉的嬷嬷似乎也总能给主子满意的消息。
再次将曾瑶吩咐的话转告给梅七之后，银月并没有等待许久，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应，将对方递给自己的小纸条细心收好，银月转身便回到了秀月宫。
刚踏进宫门，她就感受到了一丝异样。门外候着的小太监们纷纷丧眉搭眼的，见了她也不过是抬了抬眼，又很快地垂了下去。
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银月连忙快走几步，进了殿内。
大殿之上，几位高位分的嫔妃正与曾瑶细声谈笑，面上俱是一派和气，气氛融洽极了。
曾瑶正坐在木桌前细细地品茶，纤长的手指缩在白色的棉质手套中，只伸出食指与拇指捏着瓷杯的杯壁，捧在嘴边小口抿着。
见银月进来了，她脸上绽出一抹浅笑，也不待她说话，银月便极有眼色地低头走近了她，乖巧地立在了她身后，帮她续了杯茶。
“前些日子妹妹身子不适，姐姐原想着来看望，却被俗事绊了身子，实在是愧疚的很。现如今见妹妹气色转好，又重新得了圣宠，姐姐真为妹妹高兴。”德妃娘娘暖声开口。
她生的极为端庄美丽，说话也是大方得体，若论主母风范，怕是连魏贵妃都及不上她。可是听了她这番话，曾瑶却只想笑，不亏是与许静然斗了这么久的对手，两个人说的话都是这般的相似。
可若真心是为她高兴，那昨日怎么不来？偏偏要等着她成为众矢之的之后来秀一把鳄鱼的眼泪，简直是倒尽了胃口。
“谢姐姐挂念，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天气稍冷些就有些受不住。前些日子病的有些狠了，连房门都不能出。”曾瑶脸上露出一抹羞涩而又甜蜜的神色，“也是陛下太过担忧，所以才拦了姐姐们的探视，妹妹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赤`裸裸的炫耀无疑给了德妃一记响亮的耳光，饶是魏月珍乐得看德妃吃瘪也有些听不下去。
将手中茶盏放下，磕出一道响亮的脆响，魏月珍紧接着开口：“咱们陛下总是这般怜香惜玉，本宫入宫以来，从未见陛下对谁黑脸过，妹妹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陛下也是挂念着。就拿昨日昭仪妹妹中毒这事儿来说吧，陛下立马就放下手头的事情赶了去……”
“姐姐说的没错，咱们陛下是个有心的。”与魏贵妃一向不怎么对付的德妃态度突然逆转，紧接着唱起了双簧，“不过说起来，昭仪妹妹中毒这事儿瞧着也有几分蹊跷呢。不是说，她昨日一天都未曾用过东西么？”
似乎是受到了某些指示，跟着一同前来的张萍立刻就叠声道：“也并不是没有吃东西，听下面的人说，许昭仪下午还是用了些茶水点心……”
说罢，她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惶恐地睁大了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目光隐晦地看了曾瑶一眼。
话题极其自然地就引到了中毒之事上，还暗示性极强地将矛头对准了曾瑶。
曾瑶早已经看穿她们的意图，闻言也不惊慌，反而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是吗？我记着许昭仪昨日在我这里也用了些茶点的……真是后怕，幸好不是我宫里的东西不干净，不然岂不是我也要生病？”
大抵是被曾瑶这般不要脸的说辞给镇住了，在座的几位嫔妃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半晌没吭声。
银月适时出口：“娘娘放心，我们宫里的茶水点心都是陛下特别吩咐了的，都仔细检查过了，断不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话虽如此，但人心难测，我们虽无害人之心，却难保不会有某些有心人从中谋算……”曾瑶面露哀戚之色，漂亮的杏眼蒙上一层水光，端的是楚楚可怜，“你瞧许姐姐，她那么善心的人儿，也遭了这样的祸事……想着我就觉得心中哀痛。”
如此娇弱的白花，如此柔肠百转的情怀，让德妃一干人等：“……”
魏月珍更是觉得自己刚刚吃下去的点心都被快被那百转的柔肠拧成了麻花。
她虽然性子鲁莽行事偏激了一些，可到底是在宫中熬过了这么些年的人，什么样的事情能搀和，什么样的人避而远之她心中自然有一杆秤。虽然大批人的中毒矛头直指岑柔华，可那到底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况且也找不到什么证据能将她给定罪，事情发展到最后大多是不了了之的。
可是她身为如今的六宫之主，出了这等大事，她自然是要过问的。再者，她也想要看看这柔弱不堪的岑柔华该怎么面对众人的责难。
看着自己的眼中钉惊慌失措，这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可是！
这柔弱的岑柔华，最后却是用这娇娇弱弱的模样噎的所有人都不说不出话来！
她是真的蠢还是在装蒜？！
……
见曾瑶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择的干干净净，还顺带猫哭耗子一番，张萍心里窝着一团火，虽然自己在来之前，许昭仪仔细吩咐了她千万别直接对上岑柔华，她却还是忍耐不住地想要说些什么。
当即就带着些尖锐地质问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昨日几位娘娘来看望了你，回去了就病了，瞧着姐姐你的身子也不大好，莫不是当真有人在背地里针对姐姐？”
这么沉不住气……
曾瑶幽幽地看了张萍一眼，眼中的水光还未散去，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妹妹为何这般说？你莫不是在怀疑是我下的毒？”
曾瑶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对自己受到了质疑而感到痛心不已：“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这些日子都在秀月宫中，闷的很，好不容易见了姐姐妹妹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出这般狠毒的心思呢？”
眼见着张萍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德妃怕她再说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忙出声打了圆场：“妹妹切莫动气，□□也是忧心妹妹们的身体，才一时失言。妹妹就瞧在我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了吧。”
“我自然是知晓妹妹并无恶意，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心里都不好受。”曾瑶哀叹一声，悲戚道，“妹妹定是听了这宫中的流言蜚语，才会误会了我，我都理解的。”
这是在说张萍轻信下人乱嚼舌根之言的意思了。
瞧着那张娇嫩苍白的脸蛋，张萍恨不得扑上去给撕烂了！宫中早就在流传，前些日子岑柔华并不是宫中养病，而是被歹人掳出了皇宫去了贼窝！
她这样的姿色在那些臭男人堆里走了一遭，说没有发生点什么事儿她都不相信！
可现在没有证据，皇上又一直站在她那边，她们竟然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妹妹说的是，这宫中下人乱嚼舌根的话自是不能胡乱相信的。”德妃轻抿了一口茶，手中金丝甲套厉光一闪，“我今日还听了那些下人在说，前些日子妹妹不幸被贼人掳了去……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是不是，妹妹？”
“竟是有这样的传闻？”曾瑶惨白了一张脸，身子都颤了起来，若不是银月眼疾手快将她扶着，她怕是整个人都要栽倒。
银月忧心道：“娘娘，太医说你身子刚好，万不可操劳动气，保重身子要紧呀。”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在场的各位自然是听得明白的，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好起身告辞，离了秀月宫。
眼见着那群人比花娇的嫔妃们的身影消失在殿前，软软倚靠在银月怀中的曾瑶才缓缓起身，望向殿门方向的目光无比森冷。
究竟是谁泄露了消息，将她前些日子离宫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银月，消息可是传了出去？”
“已经传出去了娘娘，贵客今夜就到。”虽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银月还是忠实地复述了一遍梅七的原话。
“那就好。”曾瑶微微颔首，手指胶着，眉头深锁。
……
当夜，秀月宫地下久未开启的密道再次迎来了新的客人。
一抹黑影悄然钻入了曾瑶的寝殿，见到殿内相依而坐的帝王与岑柔华，那人恭敬地行礼：“属下参见皇上，柔华娘娘。”
“免礼。”沈洵沉声道，“说说看你的见解。”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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