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方霓裳》杰克本的猫

28、一个人的英雄气节。

　　当万方推开门外那个包红漆深色镂刻松木门扇时，忽听房内不知哪个角落里传出了一声：“他娘的，冷死了，要进来快点的，麻溜把门关上。”说完后还啧吧啧吧嘴，随即又传出了如雷般的鼾声。
　　熟睡中的土匪随意的一句呓语，本无大碍。却不知，已经将万方领进来的那一队人惊得是背脊生窜冷汗，握着刀的手也已经是湿了半边。万方保持一种半马步的姿势，蹑手蹑脚的轻轻挪到房门后。只见他，一手握刀一手轻轻的将面前的门带上。等再次转过身来时，鬓角已是渗出了一些热汗。待这一动作无差错的完成之后，众人才如释重负，这才站定，定神开始观察屋内的环境。
　　此时，天还未大亮，周围模模糊糊、昏昏暗暗的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倒是有一样，瞬间便被众人所领教。
　　扑鼻而入的是一股混杂着浓重汗腥和酸臭的气味，万方在昏暗的房内，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不经意的轻轻皱了皱眉，随即便摆手轻声道：“动作要轻、准、狠、快。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一众人等点头示意明白，随即听声辨位的猫着腰在昏暗中向着还在做着美梦的土匪靠了上去。
　　刀光在屋中仅有的薄弱光线下闪的明明灭灭，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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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方抬起脚，慢慢的踱步到一张方桌旁，款款坐下后又随手捏了一个厚底座粗瓷灰色茶碗，将佩刀放在腿上，左手提起桌边的茶壶，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四下里，从各处开始传来“噗……噗……”的利器贯入体内的声音。
　　忽的，一颗飞溅的“血花”飘转到了泛着一层细腻油光桌子上，万方伸手将这朵花轻轻拭去，仿佛它不曾来过，也不留痕迹。
　　：“禀大人，已经处理干净了”传声处，一个肤色淡黑，体格魁梧左手拿刀的人半跪在万方面前抱拳说道。：“一共多少人？”万方摸了摸手中佩刀，问道。：“回大人，左右连算着通铺，一共是六十九人。”那半跪着的人接着答道。：“好，再仔细检查一番，看看是否留有尾巴。”万方抬手把刀收回了刀鞘中，对着眼前的人面无表情的叮嘱道。
　　随着眼前刀光一闪而过，听候完万方吩咐之后，面前人随即站起来，将手中的刀横在身前，走到那离自己最近的、已经是泡在血里的一个土匪面前仔细的检查着。周围众人见状，也都转过身去开始检查各自的“战场”。
　　不多时，在耳边又传来几声刀剑入肉的闷响之后，万方知道，这下总算是清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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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靠在外侧的炕沿下坐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放下那把被自己长年累月而磨的刀炳有些反光的正在滴血的朴刀。一只手撩起袖子擦了擦鬓角溢出的汗。然后对着周围的人说道：“都检查检查，不要有漏网之鱼，可不能在我这儿出了问题，万方那老小子可是盼着咱们这出事呢，不要给老子丢脸了，都听明白了没？！”四下里轻声抱拳应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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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刚刚从山下的寻夜啰喽升任到瞭望塔小卒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难道今天，今天就要把自己的小命交待在这个自己一直认为很有前途的职业上了吗？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记得，自己在塔楼上刚刚交接了早上放哨的班次，就这么一会功夫，还不到半个时辰，下面呆着的大家伙就都聚到门洞那里去了，一开始自己还挺纳闷，心想“这群混蛋，老子他妈的在这认真放哨，这群狗娘养的倒好，在那插科打混，真他娘的气人。”自己本来以为他们闹一闹就该出来了，可谁知，这都好长一会了，也没见一个人出来。于是，二狗子就给离自己不远处那个塔楼上的人打了个手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陪自己下去把那群偷懒的王八蛋给赶出来。
　　于是两人快步下了塔楼，向着门洞里走去。就在两人刚入门洞四五步时，扑鼻而来的腥重的血味瞬间充满了二狗子的大脑，他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糟了！！有人袭寨！！”只见他迅速的停了脚步，一个转身运足力气拔腿便要跑。就在他即将冲出那阴森森的“鬼门关”；指头豆已经感受到了门洞外的温暖阳光时，一把从阴暗处伸出来的尖利长刀，“噗……嗞啦……”的一声，撕裂了自己的腹部。
　　二狗子木讷的、缓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只见那里赫然的亮出足有一寸多长的刀锋，刃间向下，还滴着自己尚未来得及凝固的鲜血。就在自己低头观察的时候，“倏”的一下，那把长刀又被从自己体内生生的拔出。二狗子重重的闷哼了一声，随即仰面朝天的倒下了。他盯着自己受伤的腹部，止不住外泄的血此时像是一股小小的、温柔的喷泉，在不知疲倦的静静喷涌着。他笑了，这是一种对命运无奈且
　　疲倦的笑，也是一种对自己的嘲笑。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本以为自己升任不用再天天晚上摸黑巡夜，反之只用白天站在瞭望塔里望望风就有很多人崇拜羡慕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谁承想今天连命都得撂在这儿了。“唉，这他娘的都是命，这他娘的都是命啊！”二狗子在心里这样悲凉的想到。他现在静静地躺在刚有一点点热气的温温的地上，仅有的一点保存清醒的意识让他目送着万方和李光两队人马各自提刀猫进了兄弟们休息的南北厢房。
　　他苦笑着想摇摇头，但却没能成功，不一会，便晕了过去。
　　老天爷似乎是在故意捉弄他这个可怜的人。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看到那两队凶神恶煞的人提着已经全部沾满了血的刀，一个个从容不迫的从厢房门内走了出来。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那么一瞬。他使劲挪了挪自己已经麻木的肢体。一只手摸到了后腰的衣服上，从腰间的系带那里，找到了属于刚晋升的自己的，那面专用的金灿灿的小铜锣和小鼓锤，将它们放在自己的胸前。随即便双目满含决绝之意的一手握锤、一手持锣，没命的敲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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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叶堂内，程一轩此时正在叶堂的偏厅里，认真看着柔儿姑娘大秀繁体书法的才艺。相比之下，程一轩自然是拂叹不如，一个劲儿的不住夸奖柔儿姑娘的书法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出众，怎么怎么飘逸隽秀，当然了，这当然是程一轩的扯淡屁话，因为她压根看不懂繁体字，更别说鉴赏点评了，整个一狗看星星一片黑。
　　当然了，她程一轩可不是为了欣赏书法才在这呆了这么长时间的，她还有其它的事情，要请教请教面前的这位可人儿。
　　何柔儿也不是那些个读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不晓人情世故，不懂礼尚往来。明眼人一看程一轩那副有求于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分寸。于是随即便放下手中的笔，款款说道：“公子可是有事要问？请公子只管但言无妨，如若柔儿知晓，定当知无不言。”
　　程一轩尴尬的“嘿嘿”干笑两声，开口道：“姑娘果真聪明过人，实不相瞒，在下还真有些许小事需要姑娘答疑解惑。另外，还有别个小事劳烦姑娘，在此，还望姑娘先原谅则个。”
　　何柔看着眼前这个星目剑眉，谈吐不凡，脸上却是七分正气，三分邪气的俊俏少东家，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何掌柜在一旁会心地笑着看着这两人，竟是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的笑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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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着收藏人数又多了一位。虽然只有一位，但是至少证明了对这篇文的认可。
这凌晨的一章，送给你，也送给你们，也送给自己，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鼓励吧。
大家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