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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皆之卷(五) ...


  •   在回去的路上,扉间花了一点时间,把想到的问题和有可能的猜测全部在柱间身上试了一遍。
      柱间也很配合,他们说起那个世界时,连水户也好奇起来。
      进入了火之国的国境,进程明显缓慢起来,水户并不拘禁羞涩,尤其这个时候对柱间的经历生出了好奇之心,她也很想听听那个世界的事。
      人们自然乐见于此,连扉间也被跟着一起来的人耳提面命。

      柱间倒是不介意再说一遍,只不过这一次,他略过了羽衣缧的行动,只是模糊的说是一个见过面的人,水户心如明镜,没有戳破他。从柱间的角度来看,许多故事是非常简单的,他不计较细枝末节,只从那个世界人类的不断变化开始说起——没有查克拉和忍术,战争依然在一段时期内成为世界的主旋律,而力量……力量来源于探索各种规律和使用它,在于人类不断的与自然周旋。
      “你是说,那种奇怪的药物之所以奏效,是因为抑制了伤口的……细菌?”水户好奇的问:“柱间,你亲眼见过细菌么?”
      柱间回答:“我见过……”脸色有些奇怪。

      不过他很快振奋起来,混进去花了他很大的功夫,结交知晓内情的医者,故意输钱给那些人,之后趁机提出种种——为了弄清楚盘尼西林,他花了很大一番功夫。
      显然,这是给弟弟的手信,马虎不得。
      “有一些东西,我想请你看一看。”水户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打开了一个牛皮包裹,包裹里是卷起来的硬质的纸张,水户慎重的把纸张解了开来,一页页的铺开来。
      柱间被郑重其事的气氛感染,他小心的压住卷翘的一侧,视线划过,呼吸微微顿住了。视线投向了其他的硬纸,水户正在把其中一张纸捋平,微微一笑,道:“你先不要问。”
      柱间点了点头,她从怀里取出了两张封印的符纸,贴在了门上。
      “这样就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水户安然的说:“因为接下去要说的,是我至今为止最大的秘密——等你知道这些,我的生死,也就托付在你手上了。”
      “等等,”柱间顿时严肃起来:“这也就是说……”

      水户平静的看着他。

      她知道他会明白的,分享一个重要的秘密本身,就意味着另一种意义的不可分割。她会同意长辈的提议与他订婚,千手柱间这里,却还有着些许余地。
      但这个人不可能在知道了秘密之后再拒绝她——他的自负不允许他利用和辜负一个女人的信任,所以唯一拒绝的机会,就在此刻。

      这段联姻的基础不再是两个家族的共同利益,就算曾经是,也退位于一男一女的互相维持的秘密与信任。
      信任本身就是暧昧不清的,在说出信任之时,也许会有所遮掩,但当一个人把危及性命的秘密托付给另一个人时,就相当于把一切选择权交给了另一个人。
      柱间之所以郑重其事,也是水户并非轻易相信他人,单纯无知的女孩。
      她是一个足够优秀、冷静,同时也敢于抓住这样的机会要求他做出选择的强者,如果他草率的答应下来,也许是对她的辜负。

      好感——还有信任,这两者对于一段联姻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奢侈了。但柱间仍然没有下定决心,他慢慢抬起头,水户平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显然也有些许紧张。
      他恍然了一下,笑了笑,原来她也是紧张的。

      “我有一个兄长,在两年前死于非命,至少别人看来是这样……实情是,我杀了他。”

      柱间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水户会说这个秘密,等同于她的生死。
      那个死于非命的兄长,漩涡望月,在他长大之时,也是漩涡一族的骄傲;他听父亲提起过,不出意外,将来那个人会继承漩涡一族,成为他的盟友——自然,要从小时候就好好交往,不可轻忽大意。
      但他还没有到必须正式参与这些来往和交际的年纪,那边的漩涡望也就过世了;他还记得当时怅然的父亲把信放回了信封之后,莫名的说了一句:“还好……那边还有个儿子。”
      柱间一下子就想到了弟弟扉间。
      他已经没有别的弟弟了,除了扉间,父亲的意思仿佛在说,万一千手一族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形,至少扉间还能顶上他的位置——怒气要比逻辑更快成形,他咬紧牙关没有表现出来,离开的时候拳头重重锤在了门上。

      “羽衣缧……那时候他不叫这个名字,他自称药师摩柯,通晓许多药草的特性和调配,我大哥在一场战乱之中救了他,把他带回了涡潮村。”
      水户心情复杂的顿了顿,道:“那时我还很小,重离……重离他还不认字,每天都跟着大哥在一起胡闹,药师摩柯帮家族之中配置药物,深居简出,就这样过了半年之后,他提出了离开。”
      “离开?”柱间重复了一遍,难道没有什么……他忽然明白了,长叹一声:“以退为进。”
      “大哥和他一直交好,他和旁人也不肯往来,只在医药上面才肯说些话。”水户看向柱间:“我想你也明白,非我族类,总是不能让人放心的……无论他在涡潮村多久,都不会有人把他当做族人信任,他的一举一动,无数双眼睛都看着,更不会让他进入危险的地方。水源、粮食、情报、会议……甚至他配置的药物也会被反复检查,所以他提出离开,我们谁也没有意外。”

      药师摩柯一直表现的很克制,那种克制是旁人都看得出来的——他在努力的避开有可能引起怀疑,引起争执的导火线;他平静的配置药物,实验药草的特性,偶尔会指导一些年幼的女孩如何处理药物更好。
      只有在漩涡望月出现时,他才会不吝惜言语,两人一起讨论的东西从医书到忍术,无所不有,有一天,甚至为了讨论哪一种山楂会做出更好吃的零食,耗费了一下午。
      这样的一下午,对于两个资质上乘的忍者来说,就像只属于彼此的一个小小的世界。无论旁人如何看待,能够与优秀的兄长讨论艰涩高深的种种理论,药师摩柯在漩涡水户眼中,仿佛另一个兄长一样温柔又强大。
      她当然不希望他离开。

      然后,就在那时,漩涡一族接下了一个紧急的战争委托。
      哪怕是涡之国的唯一的忍者村,漩涡一族也要依靠战争才能维持一族的生存,这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不是任何人的错误。药师摩柯提出了辞去的意思,这一回,漩涡望月说服了其他人,他想把心意相通的好友留在涡潮村。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订亲。
      这个提议又一次引起了争议,但水户后来才发现,真正让药师摩柯留下来的,是她的兄长开始不再吝惜的向药师摩柯传授漩涡一族特有的封印术和各种各样的理论;在那之后的两年里,他们彼此不断地探索和讨论的结果,都在眼前了。
      不知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忍术,以及图纸——水之国那些大型建筑物的图纸,羽衣一族特有的羽衣登临的忍术分解,他们度过了无数的日日夜夜,全然被这样精妙的理论和求索包围其中,忘记了外界的风波。

      唯一能够在旁边而不被赶出去的,就只有漩涡水户。
      她还太小,放在外面,漩涡望月不放心;哪怕是弟弟也没有这样的特权,他们总是嫌弃那孩子吵闹,又容易把屋子里的资料弄乱,而其中一个人空闲下来的时候,就会随手教她一些有趣的东西。
      有一天夜里,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的答案——那时别人都睡了,但她知道兄长和药师摩柯肯定还在那个宽阔的基地里,她翻来覆去一会儿,轻轻睁开眼睛,像野猫一样溜了出去。
      兄长的宅邸一片安静。
      她偷偷走入地下的房间,那里同样一片黑暗,她轻轻叹了口气,为了这难得的猜错了的结果遗憾,虽然明天也能见到人,但……她迫不及待的想让他们看到她的进步。

      “缧。”疲惫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漩涡望月沉默了很久,空气之中紧绷的东西令躲在门后的女孩捂住了嘴,不敢出声,她听见兄长断断续续的,不成语调的说:“你不要把我当成他们一样……那是不同的,我不会做到那个地步,你也不会看着我堕落,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羽衣缧什么也没有说。
      他没有说一句话,但他是那么失望,那双眼睛里不再有温柔,比月色更加寒冷无情。
      仅仅是那双眼睛变了,整个人就会完全不同。
      对于年幼的漩涡水户来说,站在那里的不再是温柔的药师摩柯,兄长的好友。他没有紧绷着脸,只是用一种失望到了心灰意懒的眼神,看着不断为了自己辩解的漩涡望月。
      “那是一样的,一模一样,”羽衣缧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不要为自己狡辩了……望月。”

      “他们在为了什么争执。”柱间情不自禁打断了漩涡水户的回忆。
      水户顿了顿,眼神透过了过去,短暂的恢复了清明。
      “他们所争执的,是羽衣一族的秘术;通过契约让两个血脉相近的族人互相分享查克拉,转移伤势,一种介于幻术和通灵术之间的秘术,”她抿了抿唇,轻声道:“羽衣一族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些很不错的忍者,有些就是秘术的成果。”
      “恐怕不是分享吧。”柱间忽然吸了口冷气。
      “是的,”漩涡水户镇定的说:“那一夜之后,他就走了。”
      失望之极的羽衣缧离开了漩涡一族的居地,就像他出现的时候一样,也许是因为得到了漩涡一族的秘术满足的离去。无论如何,漩涡望月没有放弃重构这个忍术,他废寝忘食,不眠不休的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漩涡水户觉得害怕,陌生的兄长让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那时并不清楚羽衣一族的秘密,自然也无从分析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有天夜里,她在梦中惊醒,外面一片吵闹。

      兄长的宅邸着火了。
      漩涡水户懵懵懂懂的站在了火势之前,她看见了火光之中,有人慢慢走了过来,药师摩柯神色平静的走过了她身边,他回来,仿佛就为了放着一把火。
      漩涡水户想要大叫,但周围都是火光,她的声音被湮灭其中,于是她飞快的冲入兄长的宅邸,冲入了那间屋子,眼前的一切让她动弹不得——弟弟倒在地上,而兄长受了很重的伤,支撑着,咳嗽着,蘸着血的手指在地上画着封印的图案。
      他也注意到了有人闯入,眼睛忽然一亮,诱哄般说道:“水户,快过来。”
      “重离怎么了,望月哥?”水户呜咽着说:“……我们快逃走吧,这里支撑不了太久了。”
      漩涡望月沉下了脸,又忍耐了一下,视线在重离和水户之间游离了一下。
      水户没有走过去,有了戒心,她仍然是害怕的样子。
      “我们是该走了。”漩涡望月咳嗽了一声:“你来扶我一把,水户,他把我弄伤了。”
      漩涡水户又看了弟弟一眼,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比他更快出手,苦无划破脖颈的时候,掐在脖子上的手失去了力气——也许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想要制住她,而不是杀死她。
      水户抱起了弟弟,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我从中,明白了两件事。”漩涡水户沙哑的说:“羽衣一族的秘术并不限于羽衣一族的人使用,一旦流传出去,对我绝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一开始谁也不想用,一旦遇到了意外的情况,那就不会受我控制了。”
      “另一件事就是……羽衣缧并不是为了杀死我哥哥才回来的,他是为了我和重离,才不得不回来一次的。”她静静道:“我们之间的姻缘,和他的过去……弑父的传闻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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