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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鹰之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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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好胜之心。
羽衣缧陷在人潮之中,手腕一抖,银线缠住中指食指之后弹射而出,战场还未扩大,以武器厮杀的交锋对动作灵巧的羽衣缧再没有更方便的了,一边迅速移动,避开追来的攻击,一边又能抓住机会偷袭。
在他经过之处有人在身后倒下来。银线细弱难辨,对宇智波的写轮眼却不是问题,眨眼之间,他的身影就被激烈的攻击掩护。混乱难辨之时,战线竟不由分出一片空地以避开视线难以捕捉的攻击。
“铮”的一声裂响,银线突然翻卷退后,缩入袖中。
飞舞而出的火龙擦过身侧,刹那飞向远处,爆炸声驱散了周围的忍者。这援护之下,羽衣缧收势不住的冲入了宇智波一方的阵营,被人拽住了衣领拖了一把。
宇智波田岛松手之后,率先向前面的阵势结印大举攻击。
“火遁·凤仙火之术!”
飞舞于半空之中的无数火球照亮白日之空,蔚为壮观,与抬头高啸的水龙激烈相撞,迸发的白烟之中,羽衣缧站在人流之中冷汗直流,如此战况,也看不到宇智波斑究竟在哪里。一咬牙,向稀疏的北面跑去。
战场正在扩大,以宇智波田岛和千手佛间身边的战况最为激烈,大型忍术的互相攻击持续逼得人们分散开来,在这场战争之中活下去,必须避开无益之斗,懂以及尽量保持查克拉活到后半场。
但更为重要的一点,弱肉强食在这种情势下会变得更加严苛,正如之前的阵势之中不断验证的,年幼的孩子势必成为敌人最喜欢的目标。
羽衣缧很快就辨明了周围的形势。
拜刚开始的活跃表现所赐,人群分散之后,很快就有人追向他。查克拉、步伐、动作十分敏捷,羽衣缧屈指结印,雾气在身侧弥漫开来。
苦无疾厉的破开阵风,落在脚边,嗤嗤燃烧的起爆符尾端一扬,轰然爆炸。羽衣缧脚尖硬生生扭转方向,弯折半身,双臂护住头面朝后掠去,脚尖摩擦着地面生生后拖了几米。
烟石滚滚,他不曾迟疑一秒,向后挥出银线。脚步逼近身侧,为了这突然一击,络腮胡子的忍者猛地后退了一步,地面沉沉震动了两声。激射而来的苦无擦过他颈边,却明显没了准头,络腮胡子冷笑一声,提着刀走向弓着背脊如同小兽无力吠叫的少年。
雪寒之光印照着羽衣缧的眼睛,络腮胡子一瞬之间迟疑了一两秒,但情势实在不许人在这里停顿浪费时间,细长的刀身一转劈落。
溅洒半空的血落在了脸上。
细长的几乎看不清的线的尾部,突然伸出粉红的舌头卷住苦无轻飘飘飞起来,割过了皮肤和经络,漂亮的划过了弧度。短暂到了惊艳的一瞬,血液也淅淅沥沥的撒了出来,印在络腮胡子倒下去前的脑海中。
以惯性劈下的刀,本该制造出致命的伤口,落下前却被手里剑击歪了。
“哟。”羽衣缧歪了一下头,突然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第五个了哦。”
“……你脑袋里装的是石头吗?!”宇智波斑身后跟着双胞胎两个,更远一点是一个宇智波的男人,正谨慎的看着他,过了片刻羽衣缧弯腰拔起了络腮胡子的刀,挥手试了试,向那群人走去。
和宇智波斑不一样,双胞胎凝重的看了羽衣缧一眼,下意识的生起了戒备之心。羽衣缧一走近立刻撩开了袖子,银线勒住了食指根部,几乎露出了森白的骨头,他从腰后摸出了水壶冲洗血迹,一边轻松的问:“你第几个了?”
“喂!”雾息皱着眉警告道。
像他们这样聚在一起很容易被人盯上,羽衣缧本想这么说的,宇智波斑却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往前跟着族人向树林之中移动。
羽衣缧脚步一顿,也跟了上去。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讨厌一起行动这回事。不过从前是从前,现在也许会有什么不同,哪怕是注视宇智波斑的背影,猜测他会做出什么选择,也很有趣。
“唔!”
理夜猛地停下来,转身向后望去。
那巨大的震声直到此刻才缓慢的、绵延不绝传来,冲向天空的灰烟肉眼可见的遮蔽了天空之中最高的云层,连太阳的光辉都被爆炸阻挡,灰云蔓延天空,震颤碾压地面,足足有几十秒时间。
战场中心的局势完全改写了。
被卷入惊天动地的爆发之中,深坑上的尘烟久久不绝。但宇智波一族的人却没有怎么受伤,在以这秘之一手占尽上风后,余下早有准备的人开始合拢追击千手一族的忍者,战场周围虽然没有受害却也陷入不利的千手一族,也在边退边迎击。
然而宇智波斑却没有找到弟弟桐的身影。
在混乱的开场之后就失去了踪影,直到身边的族人催促他和大家合流之时,那笼罩在心中的阴云,终于成为了现实。
为了这场精心准备的秘术而带来的胜利,清点人数之后,宇智波一族也秘密撤退了。在撤退的途中,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不时痛骂千手一族的敌人而出气的族人们,无视了落在后面孩童的神色。
宇智波奈奈含着泪水,跟在人群后面。
她开始不可遏制的想念还在家中的母亲,想念对她温柔又失望的劝诫的女人温暖的怀抱。宇智波理夜仍然没有真实感的跟在后面,呆呆看着被大人们挂在背上的兄长,宇智波桐微微歪着头抱着大人的脖颈,好像仅仅是睡过去那样的摇晃着战甲下的双足。
走在前面的宇智波斑始终紧紧跟在父亲的身侧。
撤退的时候受了伤也被别人背了起来,宇智波雾息小小的身体伏在背上,寂静的颤抖起来。那点失态没有惊动旁人,哪怕是背着他的人也没有说出什么安抚的话。
羽衣缧沉默了片刻,又轻轻吐出气息。
他不该有什么奇怪的期待……这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哪怕贫穷的渔民也有疼爱儿女,兄弟间亲密无间之事,只不过越是如此,在那些不幸发生之时,就会越让见到的人感受到那份痛苦惨淡。
忍者,最强大的忍者一族,大概就是这样吧。像宇智波田岛一样,像他的父亲一样,习惯了这份痛苦之后就会变得冷静。
而他总有一天也会看着萤死去,弱小到了连为家族付出也做不到的妹妹,大概会在床褥之间病死。
那也许是好事,病得半死不活,拖延时间,连他也不忍。
羽衣缧静静望着包扎起来的肿胀的食指,被这临时浮上来的念头挠了挠,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萤……那个瘦小又没用的孩子,有什么让人不忍的价值呢。
机缘巧合的话,他大概会摆出款款温柔的面孔,跪坐在床边抚摸那孩子稀疏发黄的头发,温柔的听她最后的呼吸。
除了没用以外,至少很可爱,也很会撒娇。
隔壁传来了门拉开后轻轻的脚步声。
如果不是走了几步就停下来,羽衣缧也不会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忆里回过神来。然而那个人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出声也没有示意,他想,不会是宇智波斑。
于是他站了起来,主动地去开了门。
宇智波雾息吃惊的望着他,羽衣缧轻轻说:“要进来么?”
他走了进来。
羽衣缧暗暗回忆了一下过去的经验,很好,他从来没有安慰别人的经验。
宇智波雾息沉沉的双眸之中,与年龄不符的某些东西慢慢浮动起来。他一向不大显眼,表现的温柔又沉默,不太理会无关之事,但那双眼睛里确实是宇智波一族那样的漂亮,漆黑的眼瞳,眉毛细而整齐,有着显而易见的锐利的气质。
“你第一次杀人,是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