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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夏的炙热 ...
“奴婢专门打听过,人是个正经人,叫作江恒。”
我心微微一颤,短短二十几日江恒就能做到这种地步?脑中闪现过那抹修长而孤独的身影,却感到那是站在千山之远的飘渺幻象,遥不可及。
心里却苦涩着,那样的禽兽,江恒想把他改造成人吗?
对他而言,我是不是也是千里之外般遥远?
那大奶奶不屑地笑了笑:“怕是和小玉儿一样媚主的角儿吧。”
蔡嫫嫫好笑道:“长得高高大大的,也不是小玉儿的狐媚相,大奶奶大可放心。”
“最看不惯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了。”那大奶奶继续不痛不痒的说道。
揣摩了一下这话,隐隐感到那叫小玉儿是个男的,我心里突然惊了一下,那秦立舞不会还有断袖的嗜好吧。
突然有种反胃的感觉。
蔡嫫嫫笑了两声,眼帘虽低垂着,眼珠子还是朝着那话语突然顿住的主子。
“那小玉儿的性子我也晓得几分,做过伶人的想必也带了女人的几分性子,必是成日刁难着那江什么来着的吧。”
蔡嫫嫫忙点点头:“大奶奶心明。”
“替我吩咐下去,叫他好好盯着那新来的,若是私下里没有什么花招,那也是好事——但若是背后还搞着什么名堂,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抬头看了看那坐床上的大奶奶,此时她已闭上了双目,手里捻着念珠,嘴里念念有词。她身边的香烟袅袅,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了香雾中,穿着清雅的她,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菩萨下凡了。
江恒的日子其实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好过吧。
“那是我自己的人生。”他的话语在我耳边突然回响起。我暗自笑了一下,对呀,他的人生与我何干。
他欠我的已经还清了。
只是那抹孤影在脑中若隐若现,心里却多出了份莫名的惆怅。
“娘,找我什么事?”一声低低的磁音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了,我回头朝厅门望去,一袭白衣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眼前的这个男子修长高大,一头束在身后的黑发随着他急促的脚步起舞,只见那束发的青色锻带还在他身后潇洒飞扬着。
入秋的日子已渐渐变冷,而他身上还散发着夏日骄人的炙热。
还记得他的那双含情目,曾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秦家的大公子,如同秦家高大的朱门般,骄傲而不可一世,轻蔑地俯视着这世上弯着腰生活的生灵。
第三次见面,才真的将他的面容看清了——英俊且骄傲着。
那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双眼,竟让我的心浮出了一丝嫉妒。
为什么嫉妒?
我自己也弄不清,或许是因为仇恨吧,又或许是因为其他。
我见惯了秋的忧郁,却嫉妒着夏的炙热。
“娘,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来人显得有点不耐烦。
“看看我儿子,算不算事。”大奶奶淡淡道,仍捻着她的念珠。
秦立兆抖了抖他的眉:“哦,孩儿也好想娘。想得来从爹的书房抱着一大堆书特地绕道来听母亲给我说事。”
“你的嘴里什么时候才吐得出象牙来?”大奶奶把眼一睁,眼皮连带着跳了跳。
“我怕把娘吓着。”秦立兆微微一笑,一口皓齿。
大奶奶淡淡道:“我儿子还真是心疼为娘的,我真是欣慰,先坐下吧。”
这两母子,说话为什么要这么累。
放下手中的活,我们被蔡嫫嫫招呼到一边站着。
大奶奶身边的丫鬟款款走到我们身边,冷言道:“你们倒茶给大公子去。”
“小的不敢!”小绿一听一边小声说道一边往我身后躲。
我好奇地看向说话的丫鬟,她脸不红心不跳,很自然地把她该做的事吩咐给我们做。
是大奶奶的贴身丫鬟吧,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过那个大公子人缘还真是不那么好,倒杯茶也没人敢给他倒。
不就是爱叫嚣着“该死的”公子爷嘛。
我不屑地笑了笑:“我来吧。”
盛好了茶,我托着托盘向大公子走去。突然觉得一道火热的视线射在我身上,我忙向前看去,秦立兆正屏住呼吸,张大着眼瞪着我。
他突然吼道:“该死的别靠近!”
我一怔,脚下的步子停住了,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跟着他一同的侍童忙跑上前接过托盘,说道:“不劳姐姐辛苦了,青儿给爷端去吧。”
我脸上的肌肉紧绷,明显展示着我难言的窘迫。我忙退了下去,站在了小绿的身旁。低头间,听见那大丫鬟对我轻笑了两声。
心里一股窝囊,都是那个“该死的”大公子。我低着头,还是忍不住把我忿忿的视线射了过去。
他放下茶杯,眼帘一抬,正好碰见我怨愤的眼神,他先是一愣,然后冷笑了一声。
“你认识怀化将军的儿子吧。”
秦立兆把头转了过去:“认识,怎么了?”
“别人比你小半年,已经作爹了,满月酒的请贴都送过来了。”
“那很好啊,我会恭喜他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
“若娘不是当年把弱小的我送到宫中被那些嫔妃蹂躏,估计也早抱上了。”
“你还要躲女人躲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躲,我是讨厌女人。”
“你十八岁一过,我会求皇上赐婚于你。”
“不错的主意。托娘的福,我自小就与皇上感情很好,改日他找我喝茶时我可以帮母亲转达。”
“秦立兆!”
“孩儿在!”那大公子一下起身,抱拳应道。
“你不孝!”
秦立兆高声说道:“孩儿知道错了!母亲一心向佛,孩儿又讨厌女人。不如孩儿剃头出家,彰现孩儿的赤子之心,也尽了物尽其用的家训!”
那大奶奶终于忍不住了,手握住念珠往坐床上一捶:“你给我出去!”
“孩儿遵命!”
秦立兆一直严肃的脸庞,顿时毫不掩饰地绽放笑容,眼中夺目的光彩,象是听见了大赦之令般而四射。
他撩了撩衣角,大步走出厅堂,急促的脚步仿佛生出了一股热风。
留下的是他扫过的摇晃着的木门,以及还没反应过来留在原地发愣的侍童青儿。
那侍童回过神忙给大奶奶请辞,又忙闪到一边对蔡嫫嫫说道:“嫫嫫,来时与大公子抱着一叠书过来,现在大公子先走了,这书我一人又拿不完,能不能请个姐姐帮帮我呀?”
那蔡嫫嫫瘪瘪嘴:“这两个都是二奶奶屋里,我又管不住。愿不愿意随她们。”
那小绿一听忙心虚地对青儿笑道:“青哥,你知道我胆小,还没到大公子屋腿就软了。”
“我去吧。”看见那一脸可怜样的青儿,我皱了皱眉头。
“青儿,你们大公子真有这么讨厌女人?”我抱着一叠书,问道一旁的青儿。
青儿绕过一个石凳,笑道:“这也没办法,这已成了大公子的习惯了。”
“跟小时有关?”我想起刚才这母子俩的对话,轻声问道。
青儿点点头:“小时大公子长得极为乖巧,大奶奶想到宫中姐姐的儿子少兄弟做伴,便把四岁大的大公子送了去。谁知公子长得实在招人喜欢,那宫里又少皇子,他就变成了那些嫔妃成日抱来抱去捏来捏去的对象,公子少时不更事,心里害怕,终落下了不近女人的毛病。送回府后,也只有大奶奶能靠近他身旁。”
我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我说难怪不得。那大公子成家还真成了大奶□□痛的事了。”
“其实,”青儿突然小声道:“公子他应该有心上人了。”
“哦?”我应付地笑了笑,本是与他闲聊,也只好故作好奇了。
“两个月前大公子领着我去了一家客栈找人——”
哦,两个月前,那好象也是我噩梦开始的时候。
“你知道找谁吗?找的是一个姑娘。”
是啊,那时秦立舞找上了我的妹妹,而我不在她身边,却留下了傻子哥哥。
时间可以重来吗?
我看见风吹水波,涟漪泛起,却只看见它散开,未见到它收拢。
“可公子不知道那姑娘姓什么叫什么,连她长什么样子也没看清,却只记得她拾起的双蝶玉佩。”
什么!?我心一惊,眼神从水面上拉了回来,只顾得凝听青儿接下来的话。
“知道公子为什么找那姑娘吗?因为那姑娘是除了大奶奶之外,唯一靠近公子不会让他感到紧张的女人!”
青儿顿了顿,看见一脸专注的我,又接着往下说:“那日老爷宴请几位大人,公子也去了。公子其实很烦这种应酬,便私下耍着手指,后发现身旁有人看见了,便瞪了回去。等那人一走,公子才反应过来在一旁的人是个姑娘,而他竟然没有半点反应——谷雨姐,你累了吗,怎么不走了?”
我挤了挤笑容,道:“没事,接下来呢?”我又慢慢挪动着步子,而此时心里早已是打着鼓般的不平静。
“饭后下楼,公子却没见着那姑娘了。老爷在场,公子也不方便多问,等过了几日,他带着我私下里再去寻找时,依旧没见到人。我便报上名号,向店里一个虎头虎脑的伙计打听,那人却告诉我们那姑娘回乡嫁人了。”
话毕,青儿望天叹道:“可惜了啊,唯一的一个竟叫公子错过了。”
我心里一阵苦涩,是石头做的吧,怕我们再惹上什么麻烦。他在背后默默地保护着我们,却也不告诉我,而我那时却还在怪着他对莹芳的无情。
我来京城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了石头。
“啊,说着说着,就到了。”青儿抬头一看,已是秦立兆所住的竹院。接着他便叫我先在院门等着,等他放了书再去取我手中那叠。
我站在院门,听着院内竹叶沙沙作响,思绪早已乱作了一团麻。
事情发生的太多,我突然有种招架不住快要窒息的感觉。
面对着青儿所说的“唯一一个”,充满我心的是一种恐慌感。
为什么我是“唯一一个”!?
是这该死的秦府与我纠缠不休还是我与这秦府纠缠不休!?
我的人生,仿佛是一团乱麻。
是不是从母亲怀上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和秦府的恩怨?
母亲啊,为何要给予我生命?又为何要告诉我真相?又为何要我背负上难以忍耐的仇恨?
那激起的涟漪,却终不见收拢,时间亦不会后退。
抬起头,看见青儿小跑了过来,我却只有微笑着向他点头。
他接过我手中的书,却又塞给我一包白玉糕,他笑道:“公子赏给你的。”
我仍保持着我的微笑,嘴角却凝固了,我忘记了道谢,只是默默看着青儿的身影远去。
我试图找出一个答案,找出一个“唯一一个”的答案。
却想起了那大奶奶也是除我之外唯一一个可以靠近秦立兆的女人。不是二奶奶,也不是小绿,而是生他的母亲。
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生母。
我差点忘记了,我也流着和他一半相同的血液。
在我妹妹被凌辱,在我哥哥被撞死时,那流淌着的一半血液却没有看在我的面上留住我最珍贵的财富。那可笑的血缘关系,却又不合适宜地发挥着相亲相爱的作用。
曾记得哥哥的血液,鲜红而粘稠着。所有人流出的血液,都是鲜红而粘稠着,不会因为你姓李或者姓秦而有什么不同。
所以这样的血液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路过来时的水池,我将那白玉糕扔了进去,我只是站在池边默默地看着它沉了下去,欣赏着那激起的一池涟漪。
一个人心绪不平静的时候,唯有靠睡眠来抚平,但之前的入睡对我而言却是困难的。
秋的夜晚是寒冷的,不知何处来的凉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微鸣着。
趁着月色低头一看,落叶又满地了。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东厢的院门口,抬目一看,不远的水榭处,长廊的栏杆上靠着那么一个人,一动不动地望着我这里。
月光如泻,洒的一地银光。
月光下的那个人影,一如既往的清冷,和同着秋风,忧郁在这凉凉深秋。
他也看见了我,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慢慢走了去。
脑中却能想象到,挥手时,那清冷的面容浮起的淡淡笑容。
“这么好的雅致,这么晚了还在赏月?”我笑了笑。
江恒淡淡道:“走着走着,就想起了你,不知不觉间就走到这儿了。”
我微微低了低头,走到了假山的阴影下。
他也起身跟了过来。
我和江恒间,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入府后,那带我进府的老妈子就还乡了,府中的人都不知道我和江恒认识,而我俩未曾约定,却也言好般的互不往来。
想想这次,却是入府后的第一次见面。
“过得好吗?”他轻柔的话语响起。
我点点头,应道:“还好。你呢?和小玉儿斗得热闹吧。”
他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笑,清亮的眼睛却含着藏不尽的秋愁。
“一个小戏子,常和我闹些小别扭。”
“因为秦立舞吧,他有龙阳之好吧。”
他想忍住笑容,却还是笑了出来:“是的,凡是漂亮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
心里突然一沉,妹妹那完美的脸庞浮现在我脑海中,心里突然蔓延着一种压抑的情绪。
我别过了头,突然不想看见江恒那张脸:“大奶奶叫小玉儿监视你。”
我还是忍不住,提醒着江恒那与我无关的人生。
他没说话,我回过头看他,他紧闭的双唇,月色下,竟显得没有血色。
“你在背后干些什么呢?不会是也学那小玉儿以色——对啊,你不是想出人头地吗,这倒是条捷径!”
内心的愤怒始终是渗了出来,嘲讽的语言就从我嘴里毫无预兆的蹦了出来。他苦笑一下,一下捂住了我还想说什么的嘴,他声音比先前有力了些:“我没有!”
我盯住他的眼,他平静的眼中波澜一现,我却冷笑一声,扫开了他的手:“那为什么选择的是秦立舞!秦家三个儿子,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他!”
我想装着忘记,我想装着不在意,可一旦我触及我和江恒之间那堵墙,那墙上的刺却扎得我浑身疼痛——我没法不在意!
“江恒,你是个混蛋!”
“够了!”他抓着我的下巴,低吼着我的名字:“谷雨。”
我看着他,那清亮的眼睛,曾在背后注视过我三兄妹的快乐生活,却也曾怒视着我,警告着我别再向前一步。
“你就是个混蛋——”
突然间,他的脸庞盖了下来,他的唇覆在了我的唇上,冷冷的唇,就这样堵住了我的话语,冷冷的温度,就这样消退着我心中的火焰。
我睁大着眼,忘记了时间的流动,只想看清他的脸庞,可他背着月光,那脸庞迷雾一般迷惑着我的眼,耳中却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
突然想起,这是他第一次轻唤我的名字。
我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失去了我的初吻,身子僵得一动不能动。
他挪开了他的唇,凝视着我,接着他又轻叹了一声:“你这个疯丫头啊。”
他又摸了摸我的头,笑道:“我帮你,你也帮我,好不?”
月光擦过他的发丝照在了我的脸上,我突然想起了家乡的一个传说,老人常说,这世界上有一种叫做狼人的怪物,平时是人的样子,但被圆月一照就会化身为狼寻找食物。
我睁大着眼,望着悬在空中的那轮圆月,猛地一下推开了江恒,将自己完全缩在了假山的阴影下。
我怕自己被月光一照,也变做了狼。
我冷冷笑道:“是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你吧。”
我昂起我的下巴,直视着他:“可以啊。不过刚才那个吻我们都忘记吧!”
眼前的他,微眯着眼注视着我,他清亮的眼睛笼上了一片忧郁,仿若受伤一般。
恳请各位大大打分还是说几句话,5个字下的短评是会倒扣积分的。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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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夏的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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