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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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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只有无边的黑暗,与世隔绝。似乎从最开始就是就是这样,呈现一种比绝望更加深刻的姿态。在这里没有声音,没有痛苦,也没有寒冷…在这里没有任何感觉。
比死去还难受。
仿佛是原始的海洋,暗蓝幽深。在没有孕育生命之前是一片混沌的景象。
这里没有昼和夜,更不存在时间的概念。
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生命。
不存在生命的地方,只能被称做一个地方。
就这样不知多少万年过去了,沧海变做桑田,星图不断变幻。
终于有一天,这里诞生了生命。
在天地灵气与的滋养孕育下,一个小小的生命成形了。
起初它的身形还是虚幻的,没有固定的形态,意识仍处于一片朦胧之中。但经过时间的调和,它的身体渐渐凝实了,最后成为人类小孩的模样。
它蜷缩成一团,尚在沉睡之中。它漂浮在这片虚空中,点点如同莹火般温和的白色光芒将它围绕,这是它的摇篮。
人类是万物之灵,于是这一切好像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生命它从来就是这宇宙中最不可思议的存在。
熟睡中的它小脸红润而健康,与一般小孩无异。睫毛卷而长,并伴随着它的呼吸微微轻颤着。
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在它睁开眼睛的瞬间,那双比星辰还要明亮的眸子好像将整个黑暗的空间都照亮了。更奇特的是它的那双眼睛,里面流溢变幻着不同的色彩,好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折射了五彩缤纷的彩虹。
整个过程美丽的惊心动魄。
过了一会,如同琉璃般漂亮的色彩渐渐的黯淡了下去,如同夕阳的坠落,瑰丽而壮阔,最后缓缓沉淀为深沉的的墨色。
它的出现就像光,穿透了这片亘古沉寂的黑暗。
孩子刚刚诞生的神情有些迷茫,澄澈的眼瞳里充满了对整个世界的好奇与天真。它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迟,它的灵识也逐渐的变的越来越强。
但它并不快乐,因为它意识到,这里只有它一个人。
有时它会朝着虚空处大喊,从黑暗中不同的地方会传来它的回声。像是许多个不同的他在一起呼喊。这呼喊声短促而强烈,好像在表达着它内心深深的渴望。
在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就这样很多年过去了,慢慢的,在不知不觉中,一种名为孤独的情绪在他的心里埋下了阴暗的种子,这颗种子它的心里迅速的生根发芽,并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而等它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再拔除了。
这棵黑色的大树在它的心里缓慢的遮蔽了一切,直到光线再也无法照进它的心灵。
它变的很痛苦,孤独、悲伤、恐惧、愤怒…种种的负面情绪占据了它内心的全部。
它很想出去,但是很快他发现,无论怎样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这里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掌控着,以它现在的能力是无法突破的。
像是被关进了一个巨大的囚笼中,而它没办法出去。
而这一切不是它所选择的,它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最终它放弃了。
它为什么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它又从何而来?草木都有根,而它本无根。
那么又为什么让他有心呢?没有心就意味着没有痛苦。
为什么活下去就要忍受这无尽的煎熬…要知道它的整个人生都不是它想要的。
有很多的问题困扰着它,但并不是世间所有的问题都有解。
而且没有一个人回答它。
它第一次想到了死去。
时光都似乎已经荒芜,杂草丛生,生命凋零。刚开始它还会在心里悄悄的记下时间,但随着日子的堆积也就荒废了。
记录又有什么用呢?那只不过是希望者的慰藉,而当你真正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一切的行动都显得毫无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它的痛苦越来越强烈,像是从灵魂深处蔓延过来的裂痕。
它蜷缩着身子,浸润在黑暗中。
好黑啊…它忽然觉得很害怕。
寒冷将它包围,它不喜欢这种冰冷麻木的感觉。
它伸出手,看着自己稚嫩白净的小手,上面流动着淡淡的白光。它的身形一直保持在小孩的样子,怎么都长不大。
也许它还在等待,等待着黎明。
它不愿意就这样死去,死了,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而活着,也许终会有一天,它的答案会得到一个结果。又或者是它潜意识里还相信着。
忽然有一天,它的痛苦完全消失了。突然一个和它相貌十分相似的小男孩站在它面前,用那双并不强壮甚至是瘦弱的臂膀拥抱着它。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兀,但似乎又非常自然。
好像是你一直迫切希望的愿望忽然实现了,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说,你的等待并不是没有结果,至少我来到了你的身边。从此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而我以生命起誓,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来临之前,我将永远陪伴着你,使你永不孤寂。
他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某种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种力量可以使大地开裂,也可以使海水倾覆,同样的它也可以让一朵枯萎的花朵重新绽放出生命的光彩。它既强大也很弱小,关键在于心灵的信仰。
那是希望。
它在它漫长的岁月中,治愈了它的心灵。
但很多年后它才明白,他的出现并不是希望,而是绝望的伪装。
尽管他在后来几乎毁灭破坏了整个世界,但是他却给它的生命带来了光。
那份爱,足以照亮他的全部啊。
所以,这份誓言它也终身遵守着。
即使你毁灭了一切,但你还是我的…兄弟。
我的唯一。
它愣愣的看着面前那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以同样的方式,用力的,拥抱着他。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
彼时末世的烈焰还未席卷整个世界,滔天的恨意还未将大地淹没,承诺诞生在绝望的曙光里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在悲剧还未降临的时代,两个小小的影子互相依偎着,汲取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