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朝露》莫如初见

3、第三章：试剑大会

　　第二天一大早，谢疏雨就匆忙起了床，给还在呼呼大睡的殷无忧留了张字条。下楼向老鸨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司空洛骁还在揽月楼里。当下便要了一桌早饭坐在大厅里吃，等着那人下来。
　　不一会儿，果然见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身后跟着的却只有一人了。那人目不斜视的走向门口，眼看就要走了，谢疏雨不慌不忙放下筷子便跟在了后面。
　　若风感觉到那个少年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偷偷摸摸跟踪的他见得多了，这么大摇大摆的跟着的，他还是第一回碰上。阁主没说什么，他也不好自作主张赶人，只得继续装聋作哑。
　　谢疏雨跟着两人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雅致安静的庄园，开门的老仆恭敬的把两人迎了进去，转身关门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淡定的关上了大门。
　　关门后，司空洛骁边走边吩咐后面的老仆：“要是外面的那少年求见我，让他进来。”
　　老仆立马躬身应道：“是，阁主。”

　　谢疏雨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上前敲了门，还是那个老仆开了门。“打扰了，我想请问，这里的主人是无意阁阁主司空洛骁吗？”
　　“是，不知公子有何事？”
　　“麻烦你通传一下，就说有个叫谢疏雨的人想求见无意阁阁主。”
　　“公子进来吧，阁主已经吩咐过了，老仆这就带您过去。”

　　院子里花草茂盛，布置的十分精巧雅致，赏心悦目。谢疏雨跟着老仆七拐八拐的，一路上不住的观察着地形，最后来到一间独立的小院子外。院子外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一直跟在司空洛骁身后的人。
　　谢疏雨朝秦若风拱拱手：“在下谢疏雨。”
　　“秦若风。”原来是无意阁的左护法秦若风。

　　秦若风领着谢疏雨来到院子里的书房门外，书房门大开着，谢疏雨一眼便看到那个坐在桌后，翻着资料的男人。旁边还站了一人，正是昨晚跟在司空洛骁身后，今早却不见了的那个人，这人气势不凡，难道是右护法？谢疏雨猜的不错，此人正是无意阁右护法无影。
　　秦若风带着谢疏雨走进去：“阁主，谢公子到了。”
　　司空洛骁头也没抬：“嗯，坐吧。”
　　谢疏雨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所以毫不犹豫的坐了下来，端起秦若风递过来的茶便喝了一口，真是好茶。
　　司空洛骁将手里的资料看完，抬起头眼神凌厉的看着谢疏雨：“谢疏雨，剑圣莫问天的徒弟，如今正在寻找不知行踪的二师兄陆彦。不知谢公子找本座，所为何事？”
　　谢疏雨微微一笑：“阁主居然连在下这种无名小卒的资料都有，真是…甚感荣幸。在下久仰阁主大名，心里十分仰慕，一直都想亲自见见阁主真身。如今见到了，深感安慰，可是...也许阁主会觉得在下唐突了，虽是知道阁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可是在下见了阁主后，实在难以按捺住想一睹阁主真容的念头。不知道阁主怎样才会满足在下的小小心愿呢？”
　　“那你觉得本座怎样才会同意呢？”
　　怎样都不可能同意吧，哎。“不如在下给阁主讲笑话吧，阁主若是觉得开心了，就成全了在下的心愿吧。在下见了之后一定守口如瓶，不会对外人瞎说的。”会画给我师弟看。
　　“讲笑话？”司空洛骁神情古怪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果然还是个孩子，这么幼稚的办法也想得出。
　　谢疏雨没等他继续讲话便开口讲了一个笑话：“有一天，王老汉从集市上买了一头毛驴。在牵驴回家的路上，有两个小偷悄悄地跟上来，一个解开牵驴的绳子，套在另一个小偷的脖子上，然后把毛驴牵走了。回到家里，王老汉回头一看，驴不见了，后边套的却是个年轻人。
　　‘我的毛驴呢。’王老汉惊奇地问。‘是这么回事。’小偷回答道：‘我不孝顺父母，神仙就把我变成了毛驴，遇上你这样的好心人买了我。神仙就又把我变成了人。’‘走吧！’王老汉一边解绳子一边说，‘以后再也不能不孝顺父母了，不然还会变成驴的。’
　　第二天，王老汉又来到集上，意外地发现了他昨天放走的那条驴，一个人正在叫卖。
　　王老汉走过去，用嘴对着驴的长耳朵大声说：‘年轻人，这回可没有人救你了！’”
　　讲完之后，谢疏雨看着其他三人，秦若风表情有些古怪，无影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而司空洛骁则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了。
　　谢疏雨挠挠后脑勺，微红了脸：“不好笑啊，那我回去再想想还有什么笑话，明天再来说给你听啊，我先走了。”说着便飞奔而去。
　　司空洛骁待少年离开后，不由自主牵起唇角。太慌张了吧，连“在下”“阁主”都不说了，直接是“我”“你”了。

　　第二天，谢疏雨一大早又来了，还是老仆开的门，还是在书房。谢疏雨又讲了一个笑话：“有个男人自豪他说：‘我今天有了一大发明！’
　　‘嗬，你发明了什么？’大家纷纷问他。
　　‘我发明了一次用两个臼同时捣米！据我观察，捣米时木捶下去能捣到米，可是抬起时，上面没米可捣，这不是浪费气力吗？若是上面也倒悬一个臼子，那不就可以上下同时捣米了吗？’
　　‘是个好主意。可是请问，上边倒悬的那个臼子里，怎么装米呢？’这人听了，‘嘭’地拍了一下脑袋道：‘哎呀！这件事我可没想到。’
　　你说这男的是不是很笨，哈哈。”
　　讲完看看无动于衷的继续翻资料的司空洛骁，谢疏雨只好摸摸鼻子：“那个，今天是试剑大会，在下也要去凑个热闹，不知阁主要不要也一起去呢？”
　　本来谢疏雨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司空洛骁会回答他，正要起身告辞的时候，一直没动静的那人却开口了：“好啊。”
　　谢疏雨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常态，微笑道：“阁主请。”

　　锻剑门给每个来参加的门派都安排了特定的座位，司空洛骁入了场内，立马有人过来为他带路，一路上不断有其他门派的人与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待到了他的座位处，他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左护法秦若风自热而然便坐到他下首处左边的位置上，可谢疏雨就尴尬了。
　　右边下首处还有个座位，想来是给右护法准备的，可是今天无影没跟来，所以这位置就空在了那。可这也不代表他谢疏雨就能坐啊，可站着吧也挺尴尬，自己又不是司空洛骁的属下，凭什么他坐着，自己却要站在一边呢？早知道就不说什么一起来的废话了，真是自找苦吃。
　　“站着做什么，坐啊。”司空洛骁本就怀了招揽谢疏雨的心思，此时让他坐下，一来解了谢疏雨的尴尬，二来可以让其他想招揽谢疏雨的门派产生谢疏雨跟无意阁的关系已经相当好了的错觉。（现在江湖上知道谢疏雨的人虽不多，但凭他的武功作为以后一定会声名大噪，想招揽他的门派一定不在少数，早早断了他们的念头也好）
　　“多谢阁主。”谢疏雨坐下本想松口气，却发现压力好像有增无减，场内众人或偷瞄，或光明正大，几乎个个都在打量自己。
　　也对，谁让自己坐的是本来右护法该坐的位子呢。谢疏雨只能抬头望天，哎，看就看吧，也不会少块肉。

　　“师兄？！”
　　谢疏雨收回望天的目光，看向眼前，不只殷无忧，他旁边还站了一个人。谢疏雨立马惊喜的叫道：“二师兄？！”
　　场内不少认识陆彦的人，此时听得这声“二师兄”具是一脸惊讶，这个少年竟是无人知道来历的陆彦的师弟，也不知师承何人？这少年与无意阁又是什么关系呢？难不成陆彦跟无意阁有什么关系？
　　陆彦见到这个自己从小就相当偏爱又好久不见的三师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疏雨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当然过得好啊，二师兄你呢，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师父他可担心你了，我们这么久不见，得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好，走吧。”
　　谢疏雨拉着陆彦的袖子就要走，突然想起来还没跟司空洛骁道别，这么走了太不礼貌。便回转身朝着司空洛骁作了一揖：“阁主，真是抱歉，在下要失陪了。”
　　司空洛骁没说什么，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司空洛骁看着高高兴兴，渐行渐远的谢疏雨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什么，竟有些出神了。

　　等走远了，陆彦才问谢疏雨：“疏雨，你怎么会跟司空洛骁在一起？”
　　“啊，这个啊，就是打了个赌罢了。”
　　陆彦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殷无忧，直看得殷无忧毛骨悚然，才转头对谢疏雨道：“疏雨，司空洛骁这人不简单，别太接近他。”
　　“知道了，对了二师兄，跟我聊一聊你这三年的见闻吧，我听说你这三年不断向人家挑战剑术，趁现在试剑大会还没开始，就先跟我讲讲吧。”
　　锻剑门给像陆彦这种独来独往的江湖人，也准备了座位，谢疏雨他们过去坐下，也不知是因为陆彦冷冰冰的样子，还是因为谢疏雨跟无意阁不太明朗的关系，反正结果就是大家都离得远远的，没人来打扰他们师兄弟的闲话家常，倒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