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朝露》莫如初见

2、第二章：初见

　　谢疏雨后来再找人一打听，发现基本大家说的跟纪慕说的差不了多少，便决定先去白水城的试剑大会瞧瞧。
　　三年一度的试剑大会说白了就是一个剑术排名赛，不过每次大会都会展出锻剑门精心打造的一把万金难求的宝剑，然后会由锻剑门门主从排名前十的人中选择一人成为宝剑的主人。
　　离试剑大会只有八天了，从桐阳到白水距离不近，于是两人决定先赶路，一路上就先不游山玩水，如此，两人在第六天傍晚才赶到白水城。

　　“掌柜的，真的没房了？下房也可以的。”
　　“这位客官，你也应该听说了，最近锻剑门要举办试剑大会，来了好多江湖人，我们客栈已经都住满了，要不你去下一家问问？”
　　殷无忧立马垮了脸：“你这已经是最后一家了，其他我都问遍了，难道真要我去睡大街？师兄，怎么办啊？”
　　谢疏雨望着远处华灯初上，人声鼎沸之处，挑挑眉道:“嗯…那就没办法了，走吧。”
　　“走去哪啊？”
　　“放心吧，不会让你睡大街的，山人自有妙计，跟我走吧。”

　　殷无忧跟着谢疏雨走着走着，看看周围觉着有些不太对，拉住前面的谢疏雨：“师兄啊，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啊？这里...是花街吧？”
　　“花街怎么了，我来睡个觉而已。反正我也从来没来过，顺便见识见识。”
　　殷无忧看着两边小楼里的姑娘不时抛来的的眉眼，听着周围姑娘们的莺声燕语，脸一红，紧紧跟着谢疏雨埋头往前走。
　　谢疏雨看着殷无忧那害羞的样子，嘴角立马露出一丝恶作剧得逞似的微笑：就知道会这样，明明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但是这一路上，只要碰到女孩子跟他搭话就一脸红彤彤，扭扭捏捏的，比人家姑娘还害羞。
　　谢疏雨拍拍殷无忧的肩，淡淡道：“客栈都满了，江湖上许多有声望的人都聚在了白水城，那些名门正派人士这时候肯定是不会来花街这种地方的，所以这里肯定有空房的。我可不是故意带你来这的啊。好了，别走了，就这家吧，看起来挺不错的。”说着便拉着那个红着脸的人进去了。

　　一进门老鸨便迎了上来：“呦，二位小公子面生的很哪，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呀，我们揽月楼呀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包君满意，哈哈哈。”
　　谢疏雨看看尴尬的站在自己身边的殷无忧，笑笑道：“不用叫姑娘了，我们兄弟二人急着赶来参加试剑大会，一路上甚是劳累，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番，只需为我们找两间安静干净的房间，再准备两桶洗澡水外加一桌饭菜就可以了。”说着掏出两锭银子放在老鸨手上。
　　老鸨接过银子立马眉开眼笑，这二位小公子出手倒是挺阔绰的嘛，伸手向后一招：“老李，你带二位公子去三楼，记得挑两间安静点的房间。”
　　“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谢疏雨正要跟着那老李上楼，却听得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小声议论着。
　　“那不会是无意阁的阁主司空洛骁吧？”
　　“可不就是，你看他面上戴的那银色面具，右上角有个‘无’字，可不就是无意阁的标志吗？”
　　……
　　“无意阁阁主也来参加试剑大会吗？”
　　“听说这次试剑大会上要展出的凤舞剑几十年难得一见，不少前辈高手都来了，无意阁来了也不奇怪吧。”
　　……
　　谢疏雨随众人视线向门口望了望，门口除了老鸨就只有三个人。最前的一年轻男子身着深紫色华服，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身后，脸上戴着一面银色面具，虽看不见容貌，但单单站在那里，就自然有丰神俊朗，恣意潇洒的感觉。身后两人应是他手下，具是面容俊朗，双目炯炯有神，而且气息内敛，呼吸绵长，武功不俗。
　　谢疏雨看了一眼便转回头，对着同样转头看门口的老李和殷无忧道：“别看了，走吧。”
　　殷无忧随着谢疏雨往上走，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之前大师兄的信里就提过无意阁，无意阁专做情报收集贩卖之类的工作，无意阁阁主更是十分神秘，他终日戴着面具，据说无人知道无意阁阁主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就算见过的恐怕也成了亡魂。真的很好奇啊！

　　吃完饭，洗完澡，谢疏雨端着杯茶坐在窗前。房间的后窗外不远处便是一汪湖水。月色正好，照在湖面上闪闪发光，寂静的夜色与前院的吵吵闹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兄，你还没睡吧，我进来了啊。”
　　“怎么了？睡不着？”
　　“就来跟你聊聊天。”殷无忧走过来坐下，也倒了一杯茶喝着，望了一会窗外，随即眉头一挑：“师兄，我们很久没赌了，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局？”
　　谢疏雨望着对面一脸贼笑，不怀好意，双眼放光的殷无忧，无奈道：“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这是规矩，你懂的。”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呢？说吧，怎么赌？”
　　这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游戏，只要有一人想叫另一人帮他做什么事的时候，那人就会主动提出要打赌，对方不能拒绝，若是赌赢了就可以让对方帮你无条件做这件事。若是实在做不成也可以，随意让对方惩罚后下次还得无条件再为对方做一件事。
　　“你看外面那棵树。”殷无忧指着不远处湖边上的一株大树：“你说我一掌拍下去，会有多少叶子落下来？咱们猜单双，师兄你先猜。”
　　“那就双吧。”

　　两人相视一笑，从窗口飞跃而下，无声落地后，慢慢踱向那棵树。
　　“师兄，准备了。”殷无忧说着便用力一拍树身，叶子便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两人分别站在树的两侧，叶子下落时便开始移动身形，食指与中指并拢，以气将每片落下的叶子斩成两半以此来计数。漫天的树叶中，两人身形快如魅影，衣袂飘飘，在明亮的月色下更是显得飘渺虚无，竟是相当赏心悦目。
　　两人在树叶完全落地前就已经数完，却不见一人气喘。
　　“五十七。”“六十二。”
　　“哈哈，我赢了，太好了。”
　　谢疏雨一耸肩，拍拍没什么灰尘的袖子，边往回走边问：“你想让我干嘛，说吧。”
　　殷无忧高兴的追上来，搭着他的肩，凑近道：“你今天也见到那个神秘的无意阁阁主了，你难道不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吗？”
　　“不会吧，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那人一看就不好惹吧。”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看到他的容貌然后画下来给我看就行了，我很相信你的画工的，师兄。”
　　“我要是回不来了，你记得每年给我多上点香就好。哎，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两人勾肩搭背往回走，都没注意到揽月楼四楼的某个窗口处，慵懒的坐着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此时的司空洛骁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个少年勾了勾唇角，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一边吩咐身后的人：“无影，去查查那两个少年的来历。”
　　秦若风看看无影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家主子的侧脸，想着：那两个少年真是怕是刚出江湖不懂事，居然想揭开阁主的面具一睹真容？！不过他们的武功确实不错，能以气作为兵器，已是相当难得，更何况他们才十六七岁的模样，这样的人若是能为我无意阁所用…可惜了，冒犯了阁主，还不知道有什么下场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