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九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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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牧和深津搭着肩膀聊着什么，河田和赤木说着话，两人的脸有些相似，笑也很相似，于是很想兄弟；藤真和樱木在休息区里接受紧急处理，藤真一再对医护人员说我没事，看看樱木吧。樱木虽然疼，却还笑着；藤真冲他点头时，看见了他身旁的流川。此时此刻的结束对流川来说意味着更多的开始，藤真默默看流川，流川看见他了，他冲对方笑了笑，这才移开视线。握手道别之后大家都留在球场上不愿离开，这样的单纯多延续一秒也是好的。只有藤真离开了，他觉得这样的延续没有意义。这场比赛中牧也好对赤木也好都很畅快，那两人真是打得淋漓尽致；藤真找不到这份淋漓尽致了，什么时候这份痛快已经烟消云散了。今天的比赛藤真打得并不如意，汗没流够，身体没有累瘫倒，嗓子没有烧灼般的疼痛，一心一意的世界提前分崩离析了。
他回到更衣室，摸着护腕发呆。也不想洗澡了，反正汗没流透。他看自己的手，知道这双手之后就只属于提琴了。手指已经僵硬了，可他不着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恢复手指的灵动，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人生又安稳下来了，新的恋人，新的环境，乐队和翼都再也不是不安定的因素了，他能集中精神爱他的提琴了。
藤真想到了牧，他想对方现在一定很高兴，因为成一哥来看比赛了。大家快回来了吧？他笑笑，我们赢得了比赛呢，然而这真是一场无分输赢的比赛。
牧上前问哥哥，要不要等我一起回去？成一白他一眼，说你们庆祝过来庆祝过去，等你回去我都成干尸了。成一要离开，牧想上看台送对方出去，成一挥手让他滚，说这点路我难道不会自己走？
成一说罢就转身走了，他看得挺高兴的，这可是一场好比赛。他原以为看一场比赛还意味着更多的东西，然而没有；比赛看投入了，就只是比赛了，关心进球和输赢而已。他前后下了几百次决心要来看弟弟打球，这个是对弟弟的致歉，对自己来说也是契机。今天，踏入体育馆那一瞬间，他曾被自己震撼住了，他想这一滚过去，可就表明了很多态度，下了很多决心啦。十几分钟看下来，弟弟赢得了比赛，他突然发现，他只是同弟弟一起高兴而已，他这才知道看一场比赛不能改变自己也不能改变世界。态度和从前一样，回家之后大概还会同弟弟争争吵吵；绝望和沮丧不会离去，残废的自己根本就无法借由任何事情改变心境。成一自嘲地笑了，因为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帮助自己，他一直以为一旦同弟弟致歉了就能改头换面，他现在知道，好起来是一个过程，不是一个转折点之后的一马平川。这样一来心里的结就解开了，看来这无从投机的人生只能靠自己来恢复，他想自己或许得更加努力些更加自律些，不然人生就被硬生生糟蹋了。
他检查了下轮椅，轮椅的后刹车最近总有问题，上次在红绿灯那里如果不是藤真冲上来拦住自己，自己怕是得命丧车轮之下了。成一专程检查了刹车，发现刹车果然又松了；他有些纳闷，心想自己昨天才送去检查过，怎么又不行了？看来得换一家维修点。
外面冷得很，但有太阳。红绿灯前，他又想起了藤真那个孩子。一个心思极重的孩子，在意着很多无法改变的事；不懂得取舍的孩子也总得学会放弃，成一希望能看见更加爽快的藤真——这才对胃口嘛！
他想到了对方和自己弟弟之间的感情，偷笑几下，抬头看了看红灯。
他听见背后有人叫他，转头时有些愕然；红灯还亮着，成一耳边是单调的车水马龙声。
牧回来后大家都问他你哥哥的腿怎么了？牧笑着说是因为车祸。之后大家又逗留了起码半个小时才离场，崎玉的人挥手说再见，神奈川的也大声道再见，大家都很随意，这个再见一点也不伤感。该回更衣室了，牧抬头才发现藤真已经不在了。大家是如此高兴，樱木不顾背伤同清田打闹，宫城和三井抓着流川闹，赤木和鱼住说着什么，鱼住搭着赤木的肩膀，很亲热。牧和神走在最前面，神问他藤真怎么先回来了？牧说，他大概肩疼吧。
身后有人小跑着过来了，扬声问谁是牧绅一？牧说我是。
“请您跟我们出来一下好么？”对方擦着汗说：“还有……请教练也出来一下。”
牧和高头对看一眼，高头扣头道，可能是采访的事。樱木对牧说，要多宣传我，牧笑着“哦？”了一声，同高头走了。
流川被宫城他们压在胳膊下头揉来揉去，他努力挣脱宫城的胳膊，站直之后，无意识地朝前看。前方拐角处正走来一人，他同那人对视之后，身体立刻僵硬了起来。三井发现了流川的反常，顺着对方的目光朝前眺望，看见了一位青年——高个头，黑色的衣服，脸和流川有几分相似。
大家都看见那张脸了，不用说也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流川的哥哥。没有人会料到流川碧会在此时此刻出现，流川有些不知所措，他轻声道：“哥……”
碧看流川的眼神温柔极了……却又在下一秒里转回了柴狼一般六亲不认的眼神！流川碧朝人堆里看，他的目光冷冷扫过每一个人；同他目光接触的一刹那，每个人的身体都不自觉地僵硬了起来。流川碧搜寻着什么……他忽然问：“更衣室在哪里？”
所有人都是一愣，流川碧自己左右看了看，找到了指示牌，小跑着朝那头去了。大家有些后怕地扭头看流川，流川僵硬地挺直着背脊，突然开始朝更衣室冲。清田看赤木，赤木也紧张了，不知道自己是该跟上去，还是该留下来。
神突然说：“藤真在更衣室……”
藤真在更衣室里发呆，还摸着护腕，出神。肩有些疼，让神经都麻木了，他刚想靠着椅背打一下盹，就听见了身后“咣当”一下、撞门的声音。
他转头，看见了流川碧。流川碧同藤真对视三秒，随后开始笑，越笑越大声。他拿出口袋里的枪朝藤真走来，走得利索，一边走一边松保险栓。藤真迅速地站了起来，流川碧走得快，三两步就来到了藤真面前，藤真想要逃开，已经来不及了。
流川碧将藤真撞上了衣柜，好大的响声。他用枪抵着藤真的额头说我就是要找你，太好了，我找到你了。说话的流川碧像疯子一样，兴奋极了，喘息着激动着，眼瞪着藤真，瞳孔却浑浊无比。枪头抵在藤真额头上，钻心地疼，藤真只觉枪头就要这么钻进骨头了，骨头要裂了。他拼命将力量挤进双臂，想要扳开流川碧，但流川碧比藤真块头大很多，藤真又有伤，他无论怎样拼命也无法挣脱对方的双臂。
流川冲了进来，赤木他们听见了更衣室里的响动之后也冲过来了。流川大喝“住手！”，碧一愣，藤真立刻提膝盖朝对方肚子顶去。这一下顶藤真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碧觉得五脏六肺都移位了，抱着肚子蜷了下去，藤真赶紧将对方踹去了一边，要朝门外跑。
流川碧趴在地上抓住了藤真的腿，藤真摔倒时再次碰到了肩膀，疼得钻心，却不敢失去理智。他眼冒金星，但还知道门的大概方向，就这么跌跌撞撞地往那头爬。流川碧的动作比藤真灵活，他连抓几下，藤真脚下连续被绊，再站不稳了，又摔去了地上。藤真半个身子在更衣室里，半个在外面，跑在最前面的宫城吓傻了，赶紧要上前扶藤真起来。他上前，随后发现藤真下半身上拖着个流川碧，一呆，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流川碧知道藤真有伤，探身上前，拿起枪托朝藤真肩膀砸。藤真被砸了两下，太疼了，有些慌乱，抬腿朝流川碧□□踢去。藤真再次爬了起来。流川碧两次被对方击中要害，疼得更加没理智了。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枪，忙要摸枪射击；藤真本是要逃跑的，见对方要摸枪了，连忙回身一脚，将枪踢去了走廊对面。枪“唰！”一下滑去了老远，所有人看见枪之后都不动了；赤木马上将其他人拦去了自己后面，想用已经空白了的脑子思考这个时候是该报警还是该转身离开现场。
藤真踢了枪之后就没时间逃跑了，流川碧冲上来将藤真撞去了地上。大家都傻掉了，不知道流川枫的哥哥为什么要同藤真打架；流川想上前将两人扯开，但碧的动作太猛了，流川一上前，就被碧一个飞肘撞去了一边。仙道上去将流川拉回了自己身旁，他着急地说，你哥哥已经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