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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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藤真果然看见了樱木用脸投球，笑得可厉害。他认真地说，这个人太有厉害了。藤真非常仔细地看了湘北同山王工业的比赛，他感叹道，打得很漂亮。牧看见藤真的眼里有很多的没落——翔阳不可能打败山王，牧知道，藤真自己也知道；湘北再次同翔阳碰头，翔阳可能还得让位一次，牧知道，藤真，也知道。藤真心里不好受，牧知道的，他问藤真，你觉得运动就是天才的世界么？
藤真反问牧：“像樱木那样？”
藤真想了想，摇头说不相信，“仙道或许是天才，流川也是，樱木也是，泽北也是，”他转头看了看牧：“你，也是。”
牧做了个“哦”的嘴型，眼神悠悠然。
“可以你们都是练出来的，素质和潜力都是之前的东西，打球其实还是练出来的。”藤真看着电视里河田的动作，河田一个过人，藤真轻声赞道，好！
“你之后做什么？”牧问藤真，他不想让藤真太难过；藤真没有太好的体格，翔阳也不是最好的队伍。
藤真做了个拉琴的动作。
“牧呢？”藤真看去牧，又转了头回来，盯着地毯笑着说：“……绅一？”
“我已经报了学校了，”牧觉得这声“绅一”太撩人了：“和我哥哥一样……或许有一些不一样。”
“警察？”藤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牧暗想，好大的眼睛，牛……
“法医。”牧将报名的东西翻出来给藤真看，都是英文的，一些介绍和申报程序什么的，藤真觉得新鲜，看得很用心。牧解释道：“是美国的，和东大联办的，六年。”
藤真瞪着眼睛看介绍，他轻声问：“牧要去东京？”
牧点点头，朝空中做了个投篮的动作。
“……都要去东京啊……”
牧埋头看藤真，藤真的表情又没落起来了，正借翻阅掩饰着情绪。再抬头时，藤真对牧说：“想象不出来，不过法医……很适合你。”
“为什么？”牧好笑地看藤真试图掩饰情绪，又有些不愿意掩饰，便这么尝试过来尝试过去，不知该摆怎样的表情。
“你长着一张正义的脸。”藤真开了个非常冷的玩笑，看来此时的他不太知道该怎样延续话题。
“我从小就跟我大哥到处跑，是受他影响的，”牧将资料收拾起来：“这个课程今年才开，收五人，我哥想办法把我凑进去的。”
藤真看着那叠资料出神——牧当然不会是“凑”进去的——原来牧也会假谦虚。牧将东西收拾进了抽屉，他逗藤真：“你拉琴拉到什么程度，音乐家。”
藤真不太好形容自己的程度，他想，对啊，我是什么水平呢？
他摇摇头，看看牧，再摇头，心情瞬间沉了下去。牧有些吃惊，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题；他并没想到藤真会对音乐表现出这样的反应，记忆里的藤真总拖着琴，不喜欢的话，不可能这么拖着。他有些后悔问这话了，想换话题，然而藤真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只是没落了，藤真的心情明显地低落了下去，是立即地坠去了谷底。牧想，藤真不动声色之下的情绪起伏很大，这大概像他爸爸。
气氛有些尴尬，藤真赶紧调整情绪，对牧笑了笑。他想自己怎么又让这装模作样的“艺术家”气质跳出来装神弄鬼了呢，真是太幼稚了。他对牧说，我琴拉的很好。
牧点点头，看天花板。牧有些沮丧自己将难得的好气氛弄糟了，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送藤真回家。两人走去车站时，藤真突然牵过了牧的胳膊，驻足想了阵，随后将牧带进了车站旁边的大音像店。他拽着牧的胳膊走，很熟悉地走去了古典音乐区。牧不敢相信地问，你别说你出过CD……
“当然不是！”藤真赶紧抬头：“出CD可是大事！”
这里是神奈川很出名的一家CD店，古典音乐区里，密密麻麻地摆着各种CD。藤真拉着牧走去其中一个架子，找了找，拿出了艾儿的唱片，递给牧道：“这个你见过的，上次球赛的时候……”
“你继母？”牧总还是觉得真人印去CD封面上了感觉就不太对。
一张蓝色的CD出现在牧眼前，牧接了过来，开始猜测上面那位金发碧眼……这次又是谁？那是用宝蓝色的背景衬着的，一位小姑娘——或者少女。牧看见CD之后，第一反应是这女孩真漂亮。他仔细看了看，随后发现女孩的气质有些奇怪，少女又有些太妩媚了，少妇又还谈不上。他猜不出来，本能上觉得这该是艾儿的谁，或者……女朋友或未婚妻之类的；他随后想，藤真当然不会有女朋友……
他埋头，对藤真摇头。
藤真笑了半天不吭声，他转头看去眼前满当当的CD架，低声说，这个就是我的母亲。
牧一惊，心想这个长相怎么可以做妈妈！
藤真扭头背对牧，遮着表情。
“诶——”牧拖长声音：“很年轻……”
他仔细看了看CD上的介绍，这才知道这个女孩叫滨岛千代子，是……“天才”。藤真将牧手中的CD没收回了自己手里，他将CD塞进一堆CD中，叹了口气，说：“感觉很奇怪对不对？”
“我不是装样子，大提琴不是谁逼我学的，我喜欢大提琴，”藤真为自己的叹气做解释：“我母亲生下我就过世了，我的琴，就是她留下的。”
藤真思考着要不要继续话题，他抬头对牧解释道：“我不是卖弄身世……”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牧再次敲了敲藤真的脑袋：“我不会分析你的动机。”
藤真用笑掩饰尴尬，将头低了下去，大概讲述了自己母亲的故事；两人也不去车站了，走着走着又回了之前的球场。藤真告诉牧自己的母亲是怎样的天才，还讲了些母亲过世之后的事，比如父亲怎么带自己的，艾儿哪些举动很可怕之类的，牧不时发表看法，好让顾虑过多的藤真不那么在意自身的言行——藤真总要觉得自己太多话了，总要觉得牧其实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牧便不时插上些话，证明自己对此话题的在意和感兴趣。说了阵，牧将藤真停下来，认真对藤真说：“你说的话我都愿意听，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你不要太在意我，怎么样？”
藤真的心思又被看穿了，他看去了一边；牧舒展手掌扣上对方的头顶，将头给转了回来，再次正对自己。牧看着藤真的眼睛，直勾勾的，藤真目光躲去左边他就跟着对方移去左边，藤真再躲右边，牧就朝右边偏身子；然后藤真开始捣蛋了，有意左右看，眼珠转得滴溜溜，牧好笑地道：“喂！”——于是尴尬就没了。牧始终看着藤真的眼睛，他说：“藤真，我不会认为你有意卖弄身世，也不会觉得你为自己平添神秘或悲剧色彩；我知道你拉琴是因为你适合拉琴，也喜欢拉琴，你会为自己的天才苦恼，因为你确实有才华。”
藤真愣愣地看牧，很别扭，简直快坐不住了；他想，怎么自己的心思对方都知道呢？他于是想，可不能输了，对方的心思我也得一一挑明出来。
“你怎么样都还是你，我认识的你，加上现在这些新认识，不会产生什么坏印象，也不会改变什么，”牧用手摸藤真的脸，这样暧昧的举动，这个时候做出来却很顺当，连本身的暧昧色彩也褪去了。牧使好面子的藤真逐渐轻松了下来，牧对藤真说，你很完美——怎么样？
藤真皱着眉头笑了，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好笑地说，没人像你这样问的。
那一刻开始，藤真很清楚地觉得，自己大概会同眼前这个男人走去一起。他的笑安心了，眼睛半眯着，看去了地上。牧的手掌依旧粗糙，然而很干爽，厚实且有力量；藤真看着地板说：“牧，不要这样，我不想把你拖下水。”
牧松开了手，双手揣回了裤兜里；两人都静静地，一个看天一个看地。藤真的声音安稳了，带着合适的音量，他说：“你父母对我这么好，我不能把他们最宝贝的小儿子拖下水。”
“这话里有很多正面信息。”牧打趣道。
“是的，”藤真用鼻子笑笑，很温柔，牧就是喜欢这样温柔的藤真：“别让我有机可乘。”
牧心终于落了下来——踏实了。
“怎么样？”藤真问，问出很久之后，他转头看牧，眼中的温柔几乎就将牧吸进去了。牧赶紧转头——刚才脑子已经空白了，差点就这么吻下去了，他想，真险！
“不用送我了，”藤真利索地站了起来，牧知道对方在看自己——这次换成自己不敢看对方了。他感觉到藤真轻轻用脸贴了贴自己脸颊，藤真的脸很细致，柔和得同他的人一样；牧的心一荡，懵懂在胸口轻轻晃荡着，他赶紧用轻笑缓和自己的紧张。他听见了藤真离开的脚步声……藤真小跑着离开了；他转头，已经看不见对方的背影了，他笑了，想，这人真老实。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