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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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藤真抬腿离开了，流川看着藤真离开，心想自己是不是该上前道一声再见？他看着藤真推开铁丝网朝外走——那扇铁丝网门并不显眼，不是常来打球的人不会知道那里还有一扇门——流川沉静了下来，他想藤真健司怎么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是的，玻璃罩子里的流川，居然不认识天使。
藤真转头看了看仙道的背影，发现流川正看着自己。他也看出来了，嗯，对方不认识自己——流川碧如此憎恨自己，千岛淳如此纠缠不休于自己，流川枫竟不认识自己。藤真好笑地想，这事迟早是要穿帮的。他有些懒得装下去了，便回头对流川笑了笑。
藤真扶着铁丝网，回头一笑。那个笑很和善，放松得和身周紧张的吵攘声格格不入。普通的温暖笑容里却又带着一份琢磨不明，一份暧昧不清，这纯粹的笑容便和四周浑浊复杂的气息无声地融去了一起。流川是感性的人，他立刻毛骨悚然地发现藤真同这里的一切是那样融洽，一个如此干净的少年却能和这里的肮脏颓废融去了一起，这让流川想到了一个非常传奇的名字。流川想，只有那个人，才有可能拥有这样的气质。
他站正了，立刻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藤真心里暗道，好聪明的人！
流川霎时间冷列了起来，眼神凌厉了，下巴扬起。他低声问：“天使？”
仙道哑然：流川……脑子短路了？
藤真又笑了笑——温柔和煦地笑，他轻轻地关上了门。
流川立刻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联想起了很多关于对方的传闻，哥哥口中的，淳哥哥口中的，哥哥的朋友口中的，那个人。是的，一旦对上号了，藤真符合那个人的一切标准：干净、美丽，沉静……流川脑子里飞出了无数组外人形容天使时所用的词汇，他发现无论哪一组，戴去藤真头上都很合适。矛盾的形容词和谐地合并出了一个藤真的笑脸，流川思索了阵，甩甩头发。他再抬头，突然发现仙道还站在身边呢，一惊。
有些晚了，金灿灿的黄昏已转成了浓郁的暮色，仙道不敢相信流川居然也会发呆，他问，你怎么了？流川不出声。
然而那句“天使”仙道可是听清楚了的，仙道也看见了藤真的笑，他也对那份笑念念不忘。那份笑很奇怪，仙道想，不适合藤真，却又一看就知道只有藤真才会那么笑，这可真矛盾。仙道揉揉流川的头发，拉门走了；流川独自在球场里站着，任耳边的警铃声摧残自己的神经。那天晚上回家后他曾思考过自己要不要告诉哥哥自己打球的对象就是柴门翼的天使，流川是从不想这些事的，然而这次他不得不思考，思考自己是否应该隐瞒自己同天使的关系。碧这几年来无时无刻不被天使折磨着，因为千岛淳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天使；流川知道哥哥有多么在意天使，而天使竟然是藤真，这可是绕了好大一个圈。流川努力回忆藤真，然而太模糊了，球场上碰上了十几分钟，还没同对方对上几次；藤真的球打得好，然而藤真是什么东西对流川来说简直就无所谓。碧口中的藤真是怪物，是让人又嫉妒又无奈的怪物；然而流川不这么觉得，一个打球打得好的人，对流川来说绝不是怪物，而是对手。
他最终没将自己同天使认识的事告诉哥哥，最近碧很烦恼帮派之间的事情，流川不想在对方面前再提及有关天使的事，让对方崩溃。淳对哥哥很好，哥哥亲近他是很自然的事，然而流川不能理解，一份爱需要这样等待这样绝望么？流川无法定义爱情，然而爱应该是痛快的东西，因为没有人会为遭罪而爱。
他是单纯的孩子，脑子里毕竟只有篮球；他思考了阵藤真的事，便转了心思想仙道去了。他满脑子都是仙道的球，那个球由一双手带着，手以上的部位就隐形了，仙道那魅力无限的笑脸就这么被忽略去了脑后。流川暗下决心，想明天一定还要去陵南门口堵截仙道，他“噌！”一下站起来对哥哥说，我睡觉去了！
“那么早？”碧吓一跳，自己还没到出门办事的钟点呢……这才九点不到。
“要比赛了。”流川朝浴室冲，碧摇摇头想，那个篮球到底有什么好打的？！
牧从广岛回来后，牧妈妈专程让牧带藤真来家里吃了顿饭；那顿饭吃得极融洽，藤真同牧的父母聊得很愉快。可是成一没有出来吃饭，由始至终躲在屋里；牧进去叫了好多次，成一只是说自己要“做正事”，没有闲功夫吃饭。家里人都回避了成一自杀的事，可藤真很容易地从牧的父亲眼中看出了丝呆滞，他想自己也这么伤自己父亲的心了，想起来，觉得难受。
牧全家人都很惋惜藤真缺席了全国联赛，牧妈妈问藤真，你有没有去看绅一比赛？藤真说没有，看了更难受，本来应该是我在球场上跑的，结果都让他跑了。大家听了这话都笑了，牧爸爸说你可以把他换下来，藤真含蓄地笑着说，牧很厉害，真的。
“县大赛你有来看？”牧问。
藤真开始寻思自己是老实交代自己有去看呢，还是就这么撒谎过去说自己没看。他看牧，牧挂着早就知道答案了的表情，等着看藤真演戏。藤真只好说，我本来不想看的，但最后还是进去了——看了三场。
“你在哪里？”牧追问：“我没看见你。”
牧的姐姐也说没看见藤真，“我当时也在。”藤真恨了牧一阵，对牧妈妈说：“我躲在柱子后面呢，最后一排……”
大家哄笑，牧得意洋洋地看藤真，藤真笑得温暖极了，想，像这样多说说话，其实输球也并不是那么令人难受的事。饭后藤真同牧去社区球场打篮球，出来了，两人这才开始谈成一的事。牧告诉藤真成一最近要好些了，愿意去大学了，回家之后也能安静些。藤真说这样挺好。
他认真地对牧说，我担心你，我总想若是我哥哥为我失去了双腿，我一定会自责很久。牧摇摇头说我当然难过，但这些事其实发生了也就发生了……没有人希望它发生。藤真看着牧，真心觉得牧很成熟；要是自己一定会自怨自艾很久，随后让这样的事成为自己不坚强的借口，牧却只是接受了就算了，没有过多的苦恼，也不逃避，多好啊。
牧始终担心哥哥，藤真为了逗他开心，给他讲了之前酒吧街斗殴的事。他对牧说，你哥哥上次想翻出去的那道栏杆那儿，最近发生了斗殴事件，那么窄的地方，真是挤下了一百个人，你信不信？
“让我想起了食堂，大家朝队伍前面推，再推……”藤真哈哈笑。
“你们翔阳的食堂有这么厉害？”牧反问，敲了敲藤真的头。他们之间已经有一些小动作了……两人都很喜欢对方的小动作。
“高野他们去了大家就安静了，他们个子高，没人敢上前抢。”
“那你呢？”牧的意思是，你个头这么矮……
藤真笑嘻嘻，不答。
“南将流川放倒了，你知道么？”牧对藤真说。
藤真立刻沉下了脸。
“湘北将山王请下来了，看来神奈川是崎玉的克星。”牧继续逗他。
藤真开始毛躁起来，他又开始气愤自己的缺席了，他想打联赛呢，和花形一起，大家一起，还从来没有过呢……
牧还逗他，非要将对方逗得不摸篮球就不舒服：“河田的弟弟上场了，制服他的居然是樱木。”
一听到樱木，藤真立刻笑了，牧想到樱木也笑了。他俩同时笑了，再互相看对方，同时问：“你笑什么？”
两人一愣，又笑了，这次是音量几乎一样大的哈哈大笑。藤真对牧说，对湘北那次，樱木用头撞地板，他第一次看见有人用头撞地板……
“而且还没有事，一点事也没有。”藤真惊讶地强调。
“陵南的时候也不行了，”牧扁扁嘴：“他很厉害，全国大赛时，已经可以在禁区内投篮了——不是倒桶子。”
“他速度很快，比赛的时候到我身后了，无声无息，我并不知道他在我身后。”藤真认真下来，仔细回忆樱木的每一个动作。牧想到藤真被压成汉堡的画面，“噗”地笑了，打趣到：“你没被压坏？”
藤真笑笑：“他很不错，性格尤其好。”
牧点头：“他用脸投了一次篮，进了。”说罢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藤真当然不相信，惊讶地看着牧，说，你瞎说。
牧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藤真朝家跑。他对藤真说，我给你看录像，湘北的两场我都要回家了，你来看看。藤真被对方拖着跑，觉得好快乐，突然加快速度超过了牧。两人随后飞奔起来，速度非常快，到牧家时两人都是气喘吁吁。英一奇怪地问藤真，你们做什么去了？一身是汗。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