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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赛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克制住了各种想要咆哮的念头,眼前的这个臭小子明明身为王子、身居宫廷居然还敢对自己提出如此毫无礼节的要求,这种样子根本不像是先王的孩子,到底是哪个贱民玷污了王室血脉?
      “你、你居然说出这种不成体统的话来!”他压低声音气急败坏地看着游戏,那个小子自刚才起就躲在另一边,那双与王极为相似的眼睛居然还带着几滴泪,完全将看着有点可爱这种大逆不道念头抛诸脑后的赛特再一次准备把他抓过来,栗子球叫了一声也毫不犹豫地再次撞到了他的脸上。咖啡色的魔物好像非常执着地不想让神官接近游戏,只是这种力量完全不对等的搏斗很快让它败下阵来,就在忍无可忍、觉得自己下一刻可能会捏断那小子脖子的赛特真准备做出残忍血案的时候,浴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阿图姆走了进来。
      当然,他其实很早以前就到了。
      比游戏到的还早一点。
      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本来就是一场测试,自游戏从牢房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会被人记下并且一五一十地汇报给阿图姆知道,在少年王心里这个和自己很像的小子在乍然听到自己成为王子消息时应该有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可能会是惊讶、可能会是惊喜也许还有贪婪和如愿以偿,当然如果是后两者,他就绝对不会活过今晚。
      但他没有,没有惊讶没有惊喜也没有贪婪和如愿以偿,反而有些害怕。他不安、不知所措的样子被侍卫和侍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然后报告给阿图姆。年轻的法老王背着手站在与浴室一墙之隔的地方,透过小小的极为隐蔽的机关看着游戏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侍女害羞的样子、不断躲闪、满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应该是一个别有所图的人应该露出或者一闪而过的表情。
      这个人不是刺客、对自己毫无所图。
      当阿图姆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非常果断地终止了隔壁的闹剧,让赛特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所有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栗子球呜呜叫了两声,突然从游戏手里飞了出去,它在上空徘徊了两圈然后来到了阿图姆的面前,然后非常果断地伸出爪子。这种求抱抱的对象要是换成是游戏的话,说不定早就已经伸出了手,但阿图姆不一样。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太高兴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极为脆弱的魔物,在这个年轻法老王看来它不过是个毛茸茸、毫无用处的毛球,除了会发出咕咕的叫声之外,和侍女们用来擦银器的毛皮团子没有太大区别。
      就这么一个弱小到了极点的魔物居然能够脱离石板自由行动实在是件很令人惊奇的事情,在关于魔物的记录中从来都没有这样特殊的情况,自发现这一点之后,神官们也曾对这种情况进行过讨论和尝试,但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
      是因为这只魔物太过弱小还是因为这个“王子”身上的血统,阿图姆没有办法证实但现在那只圆滚滚的小东西却朝自己伸出了手。
      王迟疑了一下,不经意地朝游戏那里看了一眼,看起来比他还要年幼的王子正一脸兴奋地看着这边,他好像并不担心这只圆滚滚的魔物会做出什么冒犯的事情,反而好像很期待自己能够抱一抱那只咖啡色的小玩意儿。
      “……这个……叫什么?”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那圆滚滚的小玩意儿,听着它咕咕咕咕地叫了一通然后非常自然地扑进了年轻法老王的怀里。软乎乎的会活动的毛球看起来非常无害,阿图姆忍不住也跟着逗弄了它一下,在王室中一直有饲养动物的传统,年轻的王试着揉了揉毛球可能是下巴的地方,果然听到了它充满喜悦的叫声。
      “它叫栗子球。”游戏转过头,一时半会除了回答栗子球的名字之外居然想不出其他可以说的东西,这个画面——暂时无视一下让他无法接受的古埃及背景——但能再一次和阿图姆面对面站在一起,让他清楚地知道另一个自己还活着、还有呼吸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这是在阿图姆彻底离开自己之后无数个晚上,游戏都曾想象过的画面,而如今居然真的实现了。他很难形容心中的喜悦,只能强忍着泪水整个人埋进了水池里,只是这种细微的心理变化并没能瞒过阿图姆的眼睛。
      年轻的法老王再次确定眼前这个他完全没有印象的年轻人绝对认识自己,而且非常熟悉。极善于宫廷斗争的王者此时此刻脑子里所想到的其实是与现实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奇怪狗血宫廷剧——虽然这种剧本在他的时代显得格外正常,但对于游戏来说就是纯粹只会出现在电视里的段落——显然可能会比电视上的更加狗血一点。
      “作为埃及的王子有很多事情你必须习惯。”阿图姆突然放开怀里的栗子球,然后轻轻拍了一下手掌,这声音明明就非常轻但却立刻有人推开了门,前面走出去的所有人除了显然不准备再进来的赛特之外都低着头弯着腰慢慢走了进来,然后非常整齐地匍匐在地上。人数众多的奴仆让游戏再次不自在起来,“不,不不不!真的我可以自己一个人!”
      “如果你不习惯,那就从今天开始适应起来。”再次击了一下掌的法老王毫不留情地下令道。
      游戏面对赛特的时候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但当阿图姆站在他面前的卡时候,一切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另一个自己有着相当强大、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的强大气场,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每当另一个自己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会情不自禁地相信对方、听从他的意见。
      哪怕是现在这种隐私问题、哪怕实在这种奇怪地不符合一个现代人审美观和生活方式的情况下。
      他浑身僵硬地看着那群侍女慢慢挨过来,除了不知道手脚应该怎么放之外他甚至连眼睛应该朝那里看都不知道了。这种几乎让他快要疯掉的洗澡宛如酷刑实在难熬,他紧紧闭着眼睛却因为太过紧张而全身发抖起来。
      这种情况在阿图姆眼里实在不成样子,各种各样奇怪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来的怒火瞬间让这个年轻的法老王板下了脸,周围的侍女瞬间察觉到了王不悦的心情,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停下手静悄悄地立在了两边。
      “你要一个人洗?”法老王放下手里的酒杯慢慢靠近这个奇怪的小子,“像一个贫民一样在池子里打滚吗?”
      游戏苦笑了一下,按照现在的情况他已经非常清楚无论说什么这个和自己相差三千年生活经验的法老王是绝对不会理解的,但他肯问一下已经是非常巨大的进步了,“如果可以的话,拜托了,唯独这件事情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只要留下必要的东西,我会很快就洗干净的。”
      法老王慢慢沿着巨大的池子周围走了几步,在这个人身世未明之前他不可能放任他独自一个人呆着,监视是必须有的准备工作,只是这种一个人洗澡的要求要真是另有所图却又未免太蠢了一点,“你连衣服都不会穿,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是要看着你淹死在池子里吗?”埃及的各种密道非常隐蔽,熟知一切的阿图姆非常清楚在这件房间里有着多少奇奇怪怪的暗门和密道,哪怕是这个池子里也有直接通向外面那蓄养鳄鱼的池子里的管道,只要稍微动作一下,就能让这个小子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彻底在整个埃及王宫里消失。
      阿图姆并不想让这个弟弟死去,也不愿意让这个足以动摇埃及千年基业的小子被别人当做推翻自己王位的旗帜,所以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游戏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各种弯弯绕绕但他也知道阿图姆是不可能放自己一个人蹲在这里的,虽然他的理解力暂时还没延伸到国家大事上,只是他知道自己身份实在是太过奇异在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之前,嫌疑犯的身份是怎么也甩不干净的,“当、当然……如果留一两个什么都不做的话……我、我是愿意的。当然……最好先教我一下,这些东西到底应该怎么用。”
      他红着脸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整个人都差不多要埋在水里面了,阿图姆很难说清楚自己的心情,总之……好像是在养种动物的感觉让他有些新奇,咖啡色魔物好像非常擅长感受它那个主人变化莫测的心情没一会功夫就再次飞到了那小子头上,跟着他一起沉进了池子里。
      “居然连这些东西都不会,你到底在哪里长大的。”阿图姆挥了挥手,侍女们愣了一下之后再次悄无声息地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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