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悲惨前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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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在一户农舍里。
家徒四壁，不外乎如此。这是他的第一个印象。
还有，眼前这个咬着手指晃来晃去流着哈喇子的少女，是个傻子。
还有，肚子好痛。眼前又回想起了被刀子捅进去的那一幕。
他捂着肚子坐起来，傻女惊呼：“爹爹！阿爹！醒了！老爱醒了！”然后三步一蹦地跑了。【注①】
没过几秒，就有一个老汉匆匆进了屋，两手一边在衣服上擦着，一边喊：“赛儿子醒咯？真醒咯？哈哈哈！”操着一口不知道哪里口音的地方话，老汉眼里闪着光，走到床前，“你醒咯？饿得不？”
霍如海犹豫地点了点头。
老汉也点点头，就出去了。没过多久，他就拿了一碗装满菜的饭进来。
老汉一家人好吃好喝地养着他，除了语言不通，他感觉老汉一家还算善良，只是有时候眼神感觉有点奇怪，但又没什么恶意的感觉。
听说捡到他的时候霍如海全身是血，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还没恢复好，整整一个多星期，他脑子里一直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醒了吃，吃了喝，喝了撒，撒完了继续睡。后来又花了几天，他的意识渐渐清楚了，趁老汉一家下田劳作时，他便出门闲逛，四处打听他老婆的下落，但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只说是他一个人，血淋淋躺在山坳里，也不知道有多久的光景。
据说不是老汉捡到他的，而是村里一个寡妇先看到的。但是因为他浑身是血，人寡妇也不愿意惹是非，只是回村里大声嚷嚷，老汉才带着一家赶到，把霍如海带回家，还特意借马去城里请了有名的大夫来医治。
“后来……后来我就出家了。”霍如海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四处飘。
“耶？啥么？怎么感觉一下子跳了一大段内容啊！删减版的么！老爸，是不是有劲爆的料啊？”霍玫听老爸仓促地结尾还要假装一本正经，她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的一丝不自然，“该不会…不会是……那傻丫头爱上你了，要嫁给你？然后你为了躲她才出家的？”YY精神要发挥到极致！
“咳咳，你这熊孩子……没那回事，那傻丫头智力不过8岁，哪里懂得爱是什么啊！”霍如海脸上愈发不自然。
原来老汉家的傻女儿，因为小时候生病没及时发现，就落了个智力低下，还偶尔会抽搐失禁的毛病，都二十来岁了还找不到有人家愿意娶，这不碰到一个受了重伤的，长得还过得去的，看起来年纪还挺配的男人，老汉就动了歪心思。
花了重金救回来的命，当个上门女婿以身相许，这个逻辑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老汉心里这么想。
村里人都再明白不过。
有天霍如海又出去闲逛的时候，村东头那个听说以前跟老汉年轻时有一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反目成仇的陆大妈，见他从自家门口走过，就在院子里大声地喊：
“有滴人啊，是傻耕耕，人家救的你是为了让你当赛儿子咯嘛都不知道，这齐老狗子是烂湴难扶，也亏得他愿意倒吊荷包，啧啧啧，傻耕耕哟——”【注②】
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她明显在说自己的事，霍如海恭恭敬敬地走过去问陆大妈是怎么回事。
陆大妈一脸同情地说了一通，他总算大致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就是说他人太正直善良不通世事，【这是霍叔自己加的形容词么？】齐老汉一家想用救命的恩情累他倒贴做个上门女婿，亏得他一个坏透到无可救药的人，也肯把家底都掏出来给他治病，用心也不好，小伙子自己要当点心啊，那一家子可没一个好东西啊之类之类的……
赛儿子原来是上门女婿的意思啊……
于是他回家跟齐老汉摊牌了，齐老汉摸着后脑勺说，俺家阿女也挺好，你婆姨肯定也喜欢她。
霍如海说，不妥不妥啊，这身体受了损，怕以后是做不了什么事业，挣不了多少钱，亏待了您家闺女。
齐老汉糙糙的大手一挥，不用不用，嫁到俺们家当赛儿子哪能让你干活咯？莫想那么多！
霍如海说，可是我身无分文，没有半点聘礼，怕委屈了您家闺女。
齐妈高兴的说，不用不用，已经有了。说着她拉过傻丫头的手向他摆了摆，那枚晕厥前从黑衣男手里撸下来的戒指明晃晃地戴在傻丫头的中指上。
咦？居然自己拿去戴了！而且还是中指！听说是寓意名花有主还是热恋中的几个意思啊？
然后，然后戒指也不敢要了，霍爸爸偷偷收拾细软跑路了……
瞎混了这么久，再怎么笨他也知道自己这是穿越了，至于是哪个年代，作为一个历史盲，他表示这是真心没有听说过，其实他也只对唐朝的历史比较熟悉而已，但农村的建筑和穿着又是怎么划算怎么来的随便，他压根看不懂……反正不是现代！【这一点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只不过，他曾经按照村民指引回到他昏迷的地方，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个山脉走势，不就是后来被席家挖来建祖陵的那座山吗！虽然四处风景有差别，陵墓也还没建，但他就是有那种强烈的熟悉感。
为啥捏？因为这附近的山峰，从高处看，看起来就像一个女人躺下来的样子，可以看出身体的轮廓，修长而且还非常丰满。他和席白玉还给那几座山分别起了名字。这几座山他觉得他好歹在另一个时空也呆了好长时间，跑路起码有点优势。
但是跑路这件事他实在一点都不擅长，以致于一个月内，六次出逃六次都被警觉的齐老汉抓住又给带了回来。
别说他平时也不怎么注重锻炼肌肉，本来就不是整整高了他一个头的齐老汉的对手，更不用说刚刚重伤痊愈，基本都是以拎小鸡的姿势被拎回家。【好可怜！】
有一次他刚跑路就被发现，匆忙中他躲进了陆大妈家。他以为陆大妈那么讨厌齐老汉，总会帮他一把，谁知道齐老汉经过她家门口的时候，她居然站门口挥手帕把老汉勾搭进来了，以为躲过一劫正在院子里啃口袋里偷带出来的玉米的霍如海，在齐老汉一脸坏笑地揩够油后毫不留情地被拎回家。还有一次，他都翻过了两座山，快进城里的时候，被堵在城门口的齐老汉再次拎回家。=，=【简直就是黑历史
不过那次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邂逅了一个大师。
大师看起来非常厉害，但是又不太像大师，怎么说呢？穿得邋里邋遢，身上的衣服又皱又乱，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僧袍；头发不是剃光而是掉光的，只剩下前额和左右两侧一点点发根幸存，完全就是“地中海”。但是脚上那双破了好几个洞的鞋子看起来确实像只有僧众穿的罗汉鞋……
遇见大师的时候，是在右峰山【自己起的】山顶附近的小亭里。大师一只手上缠着油黑发紫的木头念珠，正在悠哉哉地抠着脚，一手握着葫芦，仰头往嘴里送。
见了霍如海气喘吁吁地经过，他哈哈直笑。霍如海顿时有种被嘲笑的懊恼感，但跑路要紧他也懒得跟他计较。
大师刚抠完脚的手又摸上鼻子开始抠了起来。“别跑啦，浪费时间哟还累死个人，没用的，还不如停下来听我讲讲道理。”
霍如海闻言，脚下一顿。“你怎么知道……”
“过来，吾家抓紧时间给你讲讲法，你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大师手上抠着，眯眼看了看，伸手轻轻一弹，然后换了一边鼻孔继续抠。
“……神……大师，”霍如海终于得出了结论，但碍于礼貌还是把某两个字眼吞回肚子里，“不跟你废话了，等一下该被追上了。”说完他揉揉腰，继续往山下小跑了起来。
这次为了躲齐老汉，他还费尽脑汁想了一个障眼法，故意往村东留了痕迹，其实往村西头跑了。怎么说也争取了一点点时间吧？
就不信跑远一点，天大地大他就躲不过了？
虽然说救命之恩，本来应该涌泉相报，但是一想到自己美丽大方特别的老婆，再想想那个整天流着口水偶尔抽搐的傻丫头，还有暴力的齐老汉，恶俗的齐老妈……
前几天，不知道是不是老汉叔想的招，他在屋里无聊地睡觉，睡着睡着忽然有股浓烈的香味迅猛地扑来。他一睁眼，整个人差点就崩溃了，傻丫头穿得一身近乎透明的轻纱，被抹得一脸白粉，两腮诡异的胭脂红，还画了一双粗到恐怖的浓眉，就这样脸对脸地贴着他，鼻孔里呼出的气直接喷在他脸上。更恐怖的事情就是，傻丫头她老娘！也穿得一身艳红，半躺在他床头，画的一脸相似的浓妆朝他挤眉弄眼……
想到这里，他就挡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来他都快放弃逃跑了……又被吓得重新精心策划了一次跑路。而且还自认为挺成功。
但就像看恐怖片一样，上一幕往往还是一个恬静优雅的背影，下一帧就是个凶神恶煞嘴巴是个黑洞的女鬼。往往老天爷总喜欢先给你点甜头再把你扔进悬崖，正当他欣喜地站在城门前以为将有新天地的时候，还没进去好好看看城里的花姑娘一眼，齐老汉就摸摸鼻子走过来，一手拎起来带走了……
大师你丫到底是算出来的还是乌鸦嘴！【T T
可能齐老汉断定他怎么跑也跑不出自己的五指山，每天该干活干活，该出门出门，也懒得特地去盯着他。霍如海悲催地想，这种感觉怎么就感觉像被放风筝呢，他这个风筝真是悲催到没边儿了，而且他怎么就感觉齐老汉后来每次把他拎回家都越来越兴奋了呢，就说从城门把他拎回来的那次，虽然老汉只是耳根红了点，但霍如海恐惧地发现，大叔的粗布裤子已经高高地撑起来了啊！
他就这样提着嗓子偷偷捂着菊花被翻山越岭拎回来了啊！
虽然那个时候还不流行背靠背，但霍如海还是怀疑起了老汉叔是不是对自己……
如果说之前他在那里的生活是各种忍耐，那后面他的生活就是充满恐惧。有时候因为天气太热，齐老汉带着一股热风卷进门，糙手一挥脱了上衣，就能把他吓死啊！
好在这种日子没有过多久，那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大师，终于上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27章 悲惨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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