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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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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
明明是一片漆黑，却为何能看到那刺目的血红色。
红的，就像火一样。
周围充斥着让人窒息的腥味。
血腥味……！
沙陀费力的抬起手，却什么都看不见。
哪里在疼……却分辨不清。似乎是浑身上下都很疼。
沙陀想动一动，然后醒来了。
白炽灯光亮的刺目。
原来是梦啊……
“唔……”只略微动一动就觉得脑袋痛的不行，身下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地板，“这里是……？”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彻底醒过来了。
他发现自己正在警局的玻璃牢房里。
沙陀再用力眨眨眼睛，企图从梦里清醒。却只是徒劳。
这间……就是曾经关饕餮的牢房吧。沙陀动了动脑袋左右看了看，内心暗暗的判断着。
房间四角的铁链随意的盘在地上，黑色的冰冷的铁链，让沙陀神经紧张起来。仿佛那是什么活物，会随时扑食。
沙陀搜索记忆，回忆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晚上尉迟说着要送自己走，所以自己趁着一清早就偷偷出门想去找师傅帮忙……然后……
头又痛起来。沙陀捂住脑袋慢慢坐起来。
沙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隐隐有血迹，估计自己是被敲晕的，现在应该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其余都还完好，看来还算是没什么大碍。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儿？是谁把自己敲晕带到这里的？
沙陀努力思考着，可惜隐隐作痛的脑袋始终无法畅通的进行思考。
难道是……尉迟？
沙陀想到昨晚尉迟冷冰冰的脸。
不不不……沙陀立刻摇摇头否定了这种荒谬的想法，绝不可能是尉迟。
“你终于醒了。”
沙陀吓的一机灵，四处张望，空空的玻璃牢房只有他一人。
抬手揉了揉眼睛，终于逐渐适应了亮光。
玻璃的牢房格外的亮，所以望向玻璃外的阴暗走廊就只看得到模模糊糊的身影。
沙陀勉强一起身便晕的天旋地转，只能半跪下来，他努力眯起眼睛想看清玻璃外那个在阴影中的人：“是谁？”
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
沙陀的眼睛张大，瞳孔猛地一收缩：“是……你……？”
一晚上没睡好，好容易迷糊了几个小时，一清早狄仁杰就被电话吵醒。
闭着眼睛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满的嘟哝：“大周末的……谁啊。”
刚按通了电话，就听到尉迟像被火烧到眉毛一般的声音：“狄仁杰！沙陀去找过你吗！”
“啊？没有啊，你…是……”
狄仁杰话都没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
狄仁杰已经清醒了一半，一骨碌坐起来，立刻回拨回去。
忙音。
那么火急火燎的声音，肯定出了什么事。
而能让尉迟这样焦急的，一定事关沙陀。
狄仁杰没多考虑就立刻套了裤子抓了件衣服就出门，开车去了尉迟家。
周末的清晨路上很空，红灯路口只看到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由远而近的轰鸣驶过。
在狄仁杰车边一掠而过时只来得及看清一抹红色的头发。
尉迟！
狄仁杰暗骂，连头盔都不带，简直不要命。
打了方向盘一个调头追上去。
机车开的极快，狄仁杰猛踩油门也只能保持不跟丢而已。
却见那机车突然蛇形的摇晃起来，猛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狄仁杰追上停在尉迟身边。
尉迟竟然捂着心口面色痛苦的喘着气。
狄仁杰诧异，问道：“喂，你还好吧？”
尉迟看到他，愣了下，随即立刻扔下了机车坐上副驾，还在喘着，仍是一脸痛苦的样子。
短而简单的下命令：“快，去警局。沙陀有危险。”
狄仁杰不放心：“尉迟，你没事吧？”
尉迟额头冷汗都要下来，看起来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的样子，却说：“我没关系，是沙陀。你快开车！”
狄仁杰来不及多想，油门踩到底一路闯红灯把车开的飞快。
行至半路，狄仁杰终于沉声开口，“沙陀不见了？你不是说你能照顾好他的吗？”声音里是愠怒的。
尉迟垂着头，不说话。
狄仁杰不再出声，车内的氛围降到冰点。
到了警局门口，车尚未停稳，尉迟已经打开门冲出去。
顾不得旁人的眼光，一路冲向地下的牢房。
幽深逼仄的走廊旁，空着的玻璃牢房的灯都熄灭着。
而走廊中间的一个牢房却灯火通明。
牢房中央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点。
尉迟大步走过去，越走越快，继而跑起来。
不敢把自己的视线从那个小小的点上挪开，尉迟连眨眼睛都不敢。
气喘吁吁的来到牢房外，里面有个人脸朝里躺着。
尉迟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警徽，按下指纹，一步跨入牢房。
里面那人一动不动的躺着，有鲜红的血迹蜿蜒着顺着白色的地板流向牢房的角落，已经积聚起一滩。
那背影，那身形，从发梢到脖子的曲线，尉迟全都熟悉了不能再熟悉。
“沙陀……”尉迟声音颤抖起来。
那背影仍一动不动，走近了才看清，那一半身子都浸在血泊中。黑色衣裤浸透了血，竟隐隐透出暗红来。
尉迟在他身边慢慢跪下来，扳过沙陀无力的身体，抱到自己怀里。
血顺着指缝滴下来。
滚烫。
沙陀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黑色的头发被冷汗浸湿了，贴在额头和脸颊。
而那触目惊心的鲜红色的血液，来自沙陀失去左手的手臂。
切口整齐，白骨森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