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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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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从来都不是一个勤劳的人,在他看来生活最享受的状态是睡到自然醒,饭到饿时吃,来了兴致工作工作,偶尔泡个吧,开开洋荤什么的。但是作为一个屌丝,永远也别妄想土豪的生活,无数的事实显示: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每天被闹钟准点吵醒,意识还没清醒身体已经开始行动,洗脸刷牙被逼着吃早餐,打着哈欠来到办公室等待他的永远都是堆成山的卷宗,时不时的加班和瘦的快死的钱包也实在是没有条件任他逍遥快活。
第一天,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至于上帝接下来的几天说了啥又做了啥咱在这里就不深究了,大约是一大堆有的没的,然后第七天上帝累了,所以有了休息日。所以在难得的周末,尤其是在一周都处理着自己最不想面对的案子,懒觉是自然也是必然的事情。
当银时从温暖的被窝里探出乱蓬蓬的脑袋时,桂穿着睡衣正站在窗口。他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阳光便争先恐后的从那里挤进来,洒在桂的身上。淡淡的光晕勾勒出桂的侧脸,美丽却是充满英气。连因为刚睡醒而乱的翘起的发梢上都闪耀着太阳的光芒。
银时望着他,无端的想起不知什么时候的语文试卷,请形容一下描写对象的特点:呃……很灿烂。
说起来银时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对女人产生过厌恶或者反感的情绪,也曾经在年少时也对着PLAYBOY上的丰乳肥臀打过几炮,但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自从大一在宿舍门口,名为桂小太郎的白痴和自己打了个招呼以后整个人就迈向弯的小路还一去不复返了。不过,现在看来,栽在桂这家伙的身上还是挺值得的。
银时弯了弯嘴角,伸出手挡了一下阳光,深深的打了个哈欠。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这么好的周末不用来睡觉简直就是浪费。
“银时,我知道你醒了,快起床了。”桂从窗口回到床边,每次叫银时起床都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工程。
床上这主显然是不打算与温暖的床铺分离,他把被子向上扯了扯刚好盖住耳朵,连眼睛都没睁开。当然,站着的主也不好惹,见此情景,直接掀了被子,简单粗暴但一般都极其有效。
银时从来都是那种一到冬天就左一层右一层把自己裹得像个球还嫌冷的人,虽然已经立春,但温度着实不高,而他们小区的暖气永远都是蛋疼的只从晚上八点到早上7点,这个点早就没了。但银时没有起,抓起旁边的枕头抱在怀里,身体蜷缩,依旧没睁眼。
被桂这么一折腾银时的睡意早就没了,早晨的寒气侵袭着银时只穿着单薄睡衣的身体,冷的皮肤表面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颤抖从肌肉深处产生,蔓延全身。他不是缺心眼,只是怀着小心思跟桂玩个无聊的游戏,权当是情人间的小小的情趣。他强压住颤抖,开始倒数。
20,19……
“银时起来了,都八点半了,快点起来啊。”
16,15,14……
“起来啊懒汉,外面阳光多好啊,难得周末怎么能浪费在睡懒觉上啊。”
12,11……
“快点起来啊银时,再不起来就吃不了早饭了,这对身体多不好啊,现代人身体素质这么差与不吃早饭有很大关系。快点起来啊!”
银时一个人住的时候会睡懒觉,掐着点上班的他基本上是不知早餐为何物,而周末更是闷头大睡,有时甚至直接略过午餐。桂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对有些事情的会有莫名的执着甚至是苛刻的要求,更何况检察官这个职业一向都有胃痛的职业病。自从两人住在一起以后桂每天都会早起做好早餐,然后盯着银时把它吃完。就差每天画表格打钩。
8,7……
咚的一声响,是脚踢在床上的声音,银时能感受到床在微微的颤动,桂并没有用力。然后从头顶传来无奈的语调:“起床了,银时。”
5,4……
桂没有讲话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但银时知道他站在那里,没有离开,银时能感受到桂的气息,轻轻地吸气和吐气的声音,就连环抱的手臂和无奈的又带着宠溺表情银时都能想象得到,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1
被子带着还没有散掉的温度又回到了银时身上。桂弯下腰,有些恶狠狠的给银时掖了被角,他坐下来,用手抚了抚被子,叹了口气。
二分钟以后桂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唉,我们可以吃brunch,你继续睡吧。”
只有这一句。桂要表达的等待业已到位,便止步于此,没有多的了,在一起久了,华而不实的甜言蜜语早已承载不下那最深厚的感情沉淀。
桂的温柔和包容让银时觉得自己的心思实在是龌龊透顶,他心里泛出了点名为负罪感的东西,那一句听进耳朵,在脑中重复几遍,既像妥协又像原谅,银时的眼前几乎可以呈现出桂大体平静却掺进了点委屈的脸,他胸口微微一紧,这个时候再不起床就真他妈的是脑子被驴踢了。
银时赶紧撩开被子坐了起来,望着桂的眸子一片自责,“我马上起。”
本来银时良心不安确实是打算吃早餐的,但是等穿好衣服,洗洗涮涮,把一切准备完备以后已经9:20了。这顿早餐也名正言顺的成为了brunch。银时抬头望了眼墙上的钟表,有些抱歉了揉了揉头发:“我知道一家还不错,要不我带你去。”
离银时原来住的地方不远有条著名的小吃街,街上人来人往,吆喝不断。已经是这点儿了,各个小餐馆摆在路边的桌子旁还坐满了大快朵颐的人,苍蝇要么在碗上空盘旋着,要么停在油腻腻的桌子上撸着自己的几条小细腿。而那家餐厅与世无争地坐落在小吃街的最里面。银时和桂一前一后,慢悠悠地走了好久。他们路过小吃街旁边的小学,还没下课,一个班在操场上稀稀拉拉地站成四排上体育,两排男生两排女生,由高到矮站姿随便,看起来懒洋洋的,到是女体育老师的大胸细腰翘臀比较有看点。
那家餐厅门面不大,半新的招牌上写着顶俗气的名字:屁怒吕餐厅。店内倒还算是干净,进门空调旁边摆放着几盆植物,看样子被照顾的不错,都绿油油的向上生长着。
“呦,老板,给我来一份宇治红豆饭。”
银时敲了敲柜台,蹲在地上整理食材的小吃店老板站起身来,桂差点吓了一跳。凶神恶煞这个词简直就是为了他创造的。他身高很高,很壮硕,透过衣物可以看到肌肉的轮廓,他皮肤黝黑,国字脸生的有棱有角,眼眶下陷,眼露凶光,视线一和他对上就感觉背后发冷,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但他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围裙,黄色的小鸭子在围裙上跑啊跑。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反差萌,桂有些头疼。
屁怒吕朝银时打了个招呼:“大清早就吃红豆饭啊!米饭还没熟啊。要不你尝尝咱们家油泼面,还有凉皮,包你满意。”
“哪有春天吃凉皮的,你不是让我试验新品吧。”
“诶嘿嘿,你尝尝看,包你满意,我学了好久了,家里人都说不错,看咱们的交情,帮我个忙,算你半价咋样。”屁怒吕两只大手来回搓着,一脸讨好的笑容比没有表情的时候还吓人,桂一阵恶寒。
银时想了想,一拍柜台“一折!”
“不行,一折成本都不到,我小本买卖,顶多两折。”
“两折成交!再给我来一份臊子面。”
“得嘞!那这位小哥,你要吃点啥?”
当屁怒吕面向自己的时候桂还在研究面前这个男人凶恶长相和他身上绝对卡哇伊的围裙之间的关系,被屁怒吕一问,他愣了一下:“额,那个,就是,荞麦面。”
“不再来一份凉皮,两折哦。”
“哦,那也来一份吧。”
两人找了靠里面的位置坐好,银时喊了一嗓子“快点啊!”就叉开腿坐在凳子上,桂在他对面坐下,拿了一双一次性筷子,撕开筷子皮,掰开筷子,来回摩擦着上面的毛刺,把磨好的筷子递给银时。
“银时,你跟这个老板好像认识啊。”
“啊,他是我之前诉的一个案子的嫌疑人,就是长得吓人点,人不坏,从局子里出来以后开了这家小饭馆,我偶尔来照顾照顾生意,反正离得也不远,他手艺也不错。”银时接过筷子,捻起桌上的筷子皮,无聊的打了个结。
桂一直知道,银时特别“爱管闲事”,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像个二流胚子,其实是个为朋友两肋插刀,为不是朋友的也能断几根肋骨的家伙。桂笑了笑,开始磨他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