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石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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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飞贼在球门柱之间飞速穿梭，翅膀在午后的阳光中闪闪发光。哈利在光轮2000上身体前倾，肌肉紧绷，感受着扫帚对他每一个细微动作的回应。风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他俯冲向下——
然后，他握着扫帚柄的手松了松。
潘西。
她的脸在他眼皮后闪现：嘴角半扬的微笑，黑色的眼眸总是半掩着什么。湖边她将日记抱在胸前的样子。然后是她离开的背影，仿佛整个人被城堡的阴影吞没。
“波特！盯着该死的飞贼！”
伍德的吼声划破风声。
哈利猛地惊醒，将注意力拉回那个金色的模糊影子，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飞贼的轨迹。他加速俯冲，指尖擦过飞贼冰凉光滑的表面，然后它扭身逃开，翅膀在他掌心疯狂扑打。他向前扑去，咬紧牙关，拳头终于握住了挣扎的小球。
他慢慢减速，悬停在球场上方几十英尺处，飞贼的翅膀在他指缝间无力地扑腾着。下方，他的队友们保持着完美的阵型，数周地狱般的训练让他们配合无间。魁地奇杯触手可及，只有赫奇帕奇挡在他们和胜利之间。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伍德重重地落在球场上，满意地喊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大日子了。”
哈利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但心里还在想着潘西和日记本的事情。
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时，哈利发现了一脸惊恐的纳威·隆巴顿。
“哈利——”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有人——有人闯进了我们宿舍。”
哈利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螺旋楼梯，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刻，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的房间像被龙卷风席卷过一样，抽屉被拉开，衣物散落一地，床铺被翻得乱七八糟。他的行李箱倒扣着，里面的东西像内脏一样洒了出来。
“无论是谁，都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罗恩站在这片废墟中央，紧紧抱着自己的枕头，“连我床底下的袜子都被翻出来了。”
“丢了什么吗？”哈利蹲下身开始收拾散落的物品。海格送给他的相册被从箱子最深处翻了出来，正面朝上躺在地上，照片里他的父母正对他微笑挥手。
“这是最奇怪的地方。”西莫·斐尼甘挠着头说，“我的零花钱还在，连限量版的巧克力蛙卡片都没少。”
“会不会是皮皮鬼的新花样？”迪安·托马斯小心翼翼地提出猜测，但连他自己听起来都不太相信。
“不，”哈利将相册轻抚平整，小心地放回箱子底部，“这看起来不像恶作剧。”
这种搜索显然很有目的性，入侵者在寻找特定的东西。而当搜索无果后，就悄悄离开了。
最让哈利心中警铃大作的是，只有格兰芬多的学生才知道口令。
但会是谁呢？为什么？
那天夜里，哈利躺在重新整理的床上，潘西的脸再次在黑暗中浮现。
她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那本日记给她看了什么？
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翻腾，直到疲惫最终将他拉入梦乡。
比赛日的早晨，天气清爽明朗，霍格沃茨笼罩在赛前兴奋的喧嚣中。哈利机械地咀嚼着吐司，胃里像有一群愤怒的康沃尔郡小精灵在翻腾。他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斯莱特林长桌，绿银相间的长桌坐得满满当当，但他寻找的那个黑发身影依然不见踪迹。
潘西不在那里。事实上，她的座位已经空了三天。
他们正要离开礼堂的时候，那个声音又来了。
「血液……我要血液……」
哈利的脚步骤然停下。声音从墙壁中渗透出来，阴冷、黑暗，带着一种原始的饥渴。
「是时候了……杀戮的时刻……到了……」
”哈利？”罗恩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你看起来像见了鬼一样。”
“你们听到了吗？”哈利环顾四周，但其他学生依然有说有笑，浑然不觉，“那个声音，它又在说话了。”
“什么声音？”赫敏皱着眉头，立刻警觉起来，“哈利，你又听到了？”
哈利点头，喉咙干涩得难以说话。这次还会发生攻击吗？
“我明白了！”赫敏的眼睛突然瞪得滚圆，仿佛刚刚被什么重要的想法击中，“我得去趟图书馆。我需要查些东西。马上！”她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大礼堂，长袍在身后飞舞。
哈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一有问题就上图书馆。”罗恩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哈利，我们走吧。”
但哈利没有动。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形，让他的血液都凝固了：如果声音预示着攻击，如果今天有人会遇害——而潘西已经好几天不见踪影。那本他亲手给她的日记，会不会和这个有关？会不会他把她推向了危险？
“我得去找她。”哈利突然说。
“找谁？”罗恩困惑地问。
“潘西。帕金森。”哈利转身面对他的朋友，眼睛里燃烧着罗恩从未见过的光。
“帕金森？”罗恩眨了眨眼，完全无法理解。“伙计，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快十一点了，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你不明白。”哈利的手紧握成拳，“我把那本日记给了她。”
罗恩张大嘴：“等等，你是说——但她是斯莱特林，是纯血种！她不可能被攻击啊！”
“也许这次不一样。”哈利急切地反驳，“也许——”
“听着，哈利，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现在都得放下！”罗恩坚决地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们有比赛要赢，整个格兰芬多都指望着你呢，比赛结束后再说这些。”
更衣室里，伍德正在进行最后的赛前动员，但哈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那个阴冷的声音还在他脑海中回响，他唯一的安慰就是现在大家都在球场上。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发生，绝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
踏上球场的那一刻，看台上的欢呼声如雷鸣般袭来。哈利的手心冒汗，但这次不是因为比赛的紧张。
他骑上扫帚升空，本能地向观众席搜寻：格兰芬多的红金色海洋在为他欢呼；赫奇帕奇的黄色看台上舞动着”迪戈里必胜”的横幅；拉文克劳的蓝色区域礼貌地鼓掌，而斯莱特林的绿色看台——她依然不在那里。
霍琦夫人把球放了出来，金色飞贼在阳光下闪烁一瞬便消失无踪。哈利的队友们开始绕着门柱做起热身。赫奇帕奇队结束了最后的战术讨论，互相击掌散开各就各位。
塞德里克·迪戈里最后一个离开队伍，跨上扫帚后轻松地滑行到哈利的对面。阳光落在他蓬松的棕发上，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紧张，只有赛前特有的沉着和专注。
但他的目光并没有立刻锁定在哈利身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先是若有所思地扫向了斯莱特林的看台。当发现哈利也在望向同一个方向时，塞德里克眉毛轻微上扬，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哈利，”他的声音穿过欢呼声，温和却坚定，“今天我必须赢。”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标准的赛前宣言，但塞德里克的眼神太过深邃，仿佛在暗示着别的什么。
哈利还没来得及回应，球场边缘突然出现了一个匆忙的身影。麦洛教授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她往常威严形象的方式小跑着穿过草地，她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紫色麦克风，脸色苍白得可怕。
“比赛取消！”她的声音通过魔法放大，在整个球场上回荡，“所有学生立即返回各自的学院！立即！”
看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抗议声和困惑的喧嚣，但哈利的心脏已经沉到了谷底。
“波特，”麦格教授向他走来，声音颤抖着，“我认为你最好和我一起来……”
她的话没有说完，哈利已经从她眼中读出了答案：那里有同情，有恐惧，还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绝望。
攻击事件又发生了。
哈利从扫帚上滑下，有一瞬间双腿几乎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
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疯狂重复：不要是她，拜托，不要是她。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潘西·帕金森是个纯血种。麦格教授更不会为了一个斯莱特林学生专程找他。
当赫敏·格兰杰被发现石化在图书馆外面的消息传开后，整个城堡陷入了恐惧的阴霾中。夜幕降临时，霍格沃茨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但在地下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绿色的火焰在古老的壁炉中欢快地跳跃着，德拉科·马尔福踏进休息室时，脸上的表情像是刚刚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生日礼物。他的白金色头发在火光下闪闪发光，灰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各位！”他一进休息室就清了清嗓子，不需要提高嗓音，房间已经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被他磁铁般地吸引过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和大家分享。邓布利多滚蛋了。学校理事会刚刚正式免除了他的校长职务。”
休息室里有几秒钟的死寂，然后各种声音同时爆发出来。
“走了？真的走了？”
“梅林保佑！”
马库斯·弗林特从角落的皮质扶手椅上猛地弹起，野蛮的面容扭曲成凶恶的狞笑：”太他妈棒了！那个偏心眼的老蠢货终于——"
“弗林特。”一个七年级级长冷静地打断了他，虽然那双眼睛里同样闪烁着满意的光芒。他扫视着周围激动的面孔，提醒道：“隔墙有耳。”
这个提醒像一盆冷水泼在众人头上。兴奋的喧嚣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满足感。几个高年级学生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勾起了然的弧度。
马尔福重新成为众人的焦点，下巴微微抬起，“我父亲今晚代表理事会亲自宣布了这个决定。邓布利多甚至没有反抗，像被赶出门的乞丐一样收拾东西走人。还有那个半巨人看门狗，直接送阿兹卡班了。”
克制的欢呼声中，有人恶毒地补充：“活该。”
马尔福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但随即，他的目光在休息室里搜寻了一圈，眉心渐渐拧起，那种张扬的得意开始消散。
“潘西呢？”他问道，声音中透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紧绷，“她怎么又没在？这样的时刻，她应该在这里的。邓布利多倒台，这可是我们等了多久的事。”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从沙发的另一端抬起头，满脸忧虑。“她还是不舒服。一个小时前我去看过潘西，她已经服了药剂，勉强睡下了。这场流感太严重了，我从没见过她这么虚弱的样子。”
马尔福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不少：“我应该去看看她，给她带点什么，或者——”
“她需要休息。”达芙妮轻声阻止，“而且你知道女生宿舍的规矩。”
马尔福怏怏不乐地在壁炉前坐下，挫败感在他脸上清晰可见。
诺特一直坐在靠近窗户的椅子上，《黑魔法防御理论》摊开在膝盖上。当马尔福开始宣布消息时，他的目光从书页上抬起，那双眼睛在火光中深不见底。他没有参与讨论，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用修长的手指翻一页书，但动作明显心不在焉。当其他人为邓布利多的离开而暗自庆祝时，他的表情依然保持着令人不安的平静。
当马尔福问起潘西的时候，诺特的手指在书页边缘停顿了一瞬。那个动作很细微，但足以让有心人注意到他身体的轻微僵硬。
几分钟后，当周围的庆祝继续时，诺特缓缓合上书，站起身。
“我先回房间了。”他说，声音平静得几乎显得冷漠，“今天的惊喜太多了，需要时间消化。”
说完，他向宿舍的方向走去。就在他即将消失在楼梯转角时，他停了下来。他的目光穿过休息室，准确地找到了布雷斯·扎比尼。
两人的视线相遇，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但在那短暂的交汇中，某种无声的信息得以传递。诺特轻微地摇了摇头，动作小得像是错觉，然后他的身影消失在画像之后。
扎比尼懒洋洋地调整着在天鹅绒沙发上的姿势，嘴角勾起几乎察觉不到的弧度。
“确实是个有趣的夜晚。”他对着空气轻声自语，随即被其他人的谈话声吞没。
楼上的男生宿舍里，诺特站在桌前，墨水线条在他面前的羊皮纸上开始流动，描绘出城堡的轮廓，无数个小圆点在其中移动。但他眼中的目标只有一个。
他的手指滑过地图，找到了斯莱特林女生宿舍的区域。
在那里，“潘西·帕金森”的小圆点静静地停留在她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移动。就像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说的那样，她在睡觉。
安全。被守护着。
但为什么这个简单的事实让他依旧感到如此不安？
诺特的指尖停在那个小圆点上，仿佛这样就能穿越地图触碰到她本人。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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