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殊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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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殊途（一）
爱来不来。
依旧是熟悉的座位。
依旧是熟悉的那两个人。
“老布，来杯特饮。”公孙泽挥手示意，却被包正拦下。
“老布，两杯威士忌。”
“包正，你明知道我出勤之前不喝酒，何况明天……”
包正摆摆手，面上是温柔而宠溺的笑：“欸，又不是第一次为我破例了。算是我们为对方饯行。”
公孙泽听到他这么说，再说不出逆他的话来。
局长已经同意他们带人手去调查孔雀眼的位置，明早行动。
此去吉凶未卜，但他没有丝毫畏惧。
十年，复仇，已成为他人生的目标。
但是眼前的人，这件事本来和他没有关系。
可他从一开始，就笃定地成为了和自己并肩而行的力量。
“包妈呢？这几天薇薇安都待在报社没回来。怎么也没见包妈？”
包正从老布手中接过两杯酒，递了公孙泽一杯，“我妈啊，她前几天说去见个老朋友，说暂时不回来住。”
“你，不用告诉她一声，去出任务？”
“哈哈，你都说了，不过是出个任务，你怎么搞得像我们俩都回不来一样。”包正笑着，手中的酒杯向公孙泽的杯子碰去。
公孙泽也笑了，弯起的嘴角像是带了几分释然，手亦抬起。碰杯。
“你说你，成天没个正形儿，也不给展超他们做个好榜样。光长了个聪明的脑袋有什么用？”
“用来反驳公孙探长的抬杠啊。”
“你——”公孙泽顿了顿。露出笑容。“包正，谢谢你。”
包正不语，只是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饮了几口。公孙泽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喝下。
“包正，明天的事，你不许冲在我前面，也不许，恩，死在我前面。”半杯威士忌下肚，本就酒量差的公孙探长面上已带了些红晕。右手拄着桌面，脑袋靠在手上，眼睛半睁不睁地，嘴角却含了十足的笑意。
包正轻笑：“公孙探长果然是喝醉了才比较可爱。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酒量差啊。”
公孙泽轻哼，亦笑：“谁喝醉了、谁酒量差，最近是谁喝到头疼到在床上打滚儿的？我这辈子就没伺候过喝醉酒的人，便宜都让你小子占、占了。”话音未落，人已经伏在桌上，醉倒了。
“谢谢你啊，老布。”包正将杯中剩下的饮料一饮而尽。公孙泽那杯，的确是酒精纯度极高的威士忌没错，而他那杯。早已换成了同颜色的果汁。
老布嘴里叼着根烟，过来端走杯盘。看了包正一眼。
“你们两个向来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你灌醉他自己出去……算了，希望我没有做错。”
包正起身，扶起公孙泽，让他的脑袋舒服地靠在自己肩膀上。“如果我不这么做，只怕明天他的恨意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老布手指夹下口中的烟，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龙图公寓。
包正半扶半抱着地将公孙泽带进了门。
薇薇安正巧从书房里走出来，看见两人，立刻笑着奔上来：“包大哥，你们回来啦，咦，我哥怎么了。”
“你哥喝多了，我先扶他回房间。”
包正刚说完，怀里的公孙泽就抬起头来，嘴里不停嘟囔着，我才没喝醉，我不回房，不回房！
“好好好，不回房。那去那边躺着，行了吧。”包正一边哄着怀里的人，一边冲旁边吃吃笑着的薇薇安露出个无奈的表情。“你哥这么大的人了，真会耍赖！”
薇薇安一嘟嘴，立刻反驳。“我哥平时很正经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就见过我哥向两个人耍赖！只不过，刚好其中一个就是包大哥你！”
“另一个……就是你们大哥。”包正低头看了一眼公孙泽。将他扶到一边的沙发上，半躺好。
薇薇安也跟过来帮忙。接着道：“是啊，每次我哥和大哥比赛，他一输了就耍赖，非要重比一次，直到打平了才甘心。连我都知道，那是大哥让他呢。那时候我还很小，一直觉得，大哥是最值得崇拜的，然后才轮到二哥。”薇薇安冲包正比了个“嘘”的手势。“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你不许告诉我哥啊”
包正笑：“放心放心。”
薇薇安到厨房去弄解酒的茶。包正拿过靠垫垫在公孙泽身后，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眼前人平时一丝不苟的发型弄得微乱。短短碎碎的刘海垂下。乖巧地贴在额前。
一点也不似那个在DBI作风凌厉的探长大人。
看去倒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般青涩。
包正笑了下，抬手帮他拨了拨几绺凌乱的刘海。
猝不及防的疼痛却瞬间袭来。
狠狠按着头部，牙齿紧咬，身体控制不住地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薇薇安端着茶走出来，骇了一跳：“包大哥你怎么了？！”
包正按着头，跌跌撞撞地开门往外走。“看好你哥。”
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幸好，还够。
来德城半年。
半年的同甘共苦，半年的出生入死。
破获了那么多桩大案。
最欣慰的。不是上头给的授勋仪式，不是德城百姓的敬意和爱戴。
而是在档案记录上总会有那么一行。我们两个的名字，会永远并列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殊途（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