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
-
他的嘴角始终勾起，看着她的眼却充满恨意。
突然之间，鼻头酸酸的，她和他之间何必呢？可是，她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四年多来，陈以翔的心意她现在怎么辜负得起？即使她狠得下心，那对以翔的妈妈呢？年年月月地送，她怎么可以对不起他们一家？
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多想没有一丝破绽地转身，可是开门的手为什么还在颤抖？
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越拥越紧，窝在自己脖颈的脸庞仿佛已镶嵌进去，泪就这一刻决了堤，“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闹了……好不好？”她死死地捂住鼻梁，可眼泪和鼻涕还是一大把一大把地往外流。
如此沉默，整整三分钟。
身后的林洞微微松开全身颤抖的陈琳琳，脸庞刚离开，便牵出一根银丝。喉结艰难滚动，青筋至暴的右手掏出纸巾，在她脖颈处擦拭得无比仔细。
收回手，哽咽得双眼通红，开口依旧疼痛难掩，“好。”
从那时起，陈琳琳的泪水好似从未断过，直到婚礼当天哭得更加厉害，任旁人如何劝都于事无补。
将就着，婚礼继续。
进入礼堂，第一眼便看到坐在第三排最中间的林洞。在他的注视下，陈琳琳更加泣不成声，怎么忍也忍不了。最后竟然昏倒在牧师面前，跌落无穷无尽的漩涡……
啊——呜呜呜——啊——
“林丫头！琳丫头！！”
眼前破碎的画面扭曲重组，轮廓缓慢清晰着，最后停在眼前的是林洞焦躁的面庞。
是林洞！是林洞！！
陈琳琳奋不顾身地挣扎，冲进他怀里，不知哭笑，两只胳膊死死搂住，恨不得钻到他的胸膛里。一点不满意这样的距离，“咕噜咕噜”攀上他的脖颈，紧紧地贴着他，让自己身体与他没有一点缝隙。
脖颈相贴处，他的呼吸和温度那样真实，她哭闹着，“林洞，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等你的……”
“不哭了……不哭了……”林洞一手扶住往自己身上攀的她，一手安抚地拍打，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安抚做噩梦的自己。直到被她搂得脸红脖粗，也不忍心太将她拉开。
拍着拍着，猛然想到房间里第三个人的存在。是不是有点残忍？不禁看了陈以翔一眼。
陈以翔收回目光。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安静起身，端起床头柜上的脸盆，无声地走出房间，在门口处停住，却终究没有回头。
他，好像终于明白，自己究竟输在哪里。
林洞惊诧，自己竟能如此清晰地感知他此刻的落寞……
想起身，却放不下哭闹中的陈琳琳。
在他的安抚下，陈琳琳慢慢平静。
安顿好她，林洞欲起身，手却被弱弱拽住。
“我去帮你乘碗粥。”粥，陈以翔一直都在煮。“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醒之前，陈琳琳的情绪特别不稳定，他们都不敢给她挂水。
林洞抖抖手，那只布满针眼的小手依旧倔强，而它的主人用眼神无声请求，求他留下。那双含泪的水眸，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站在原地不言语。
林洞的沉默，让陈琳琳终于彻底回到了现实。不舍地移开，怯懦地藏起哀求他的证据。
客厅，陈以翔端坐。听到脚步声，起身，四目相对。两个多么骄傲的人啊。
“陈琳林既然醒了，”最终，还是陈以翔先开口。“我就先回去了。”
林洞完全是主人送客的姿态，却并未挽留。
门口，陈以翔并未回头，语气深沉，“好好照顾她。”不等回答，已迈开脚步。
林洞不做应答，只是缓缓关上大门，从此以后，不再交集。
*
一夜深思，陈琳琳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只是，林洞较之昨天，又冷几分。不准她下床不和她说话，自己侧坐在书桌前，翻看一部书，事实上是为了更好地监督她。
陈琳林兀自思量：这，究竟算不算冷战呢？
在床上“窘迫”地翻来覆去以引得他的注意，他疑惑走来，陈琳林一脸苦像，“急……”
在床上“急躁”地翻来覆去以引得他的注意，他疑惑走来，陈琳林一脸苦像，“想吃水果……”
……
……
他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可就是惜言如金。
在床上无数个翻来覆去，陈琳林终于明白林洞是把自己当病人了。虽然她只是有点虚弱，几天没吃饭的缘故……
晚上八点多，陈琳琳困意来袭，却固执地拉着林洞不让走。
林洞沉默不语。
陈琳琳娇也撒了，软也服了，横也耍了，而林洞只是很平静的一句话：“你先睡，我还有点事。”
便不再顾她，退下抓住他的手，走开。
陈琳琳绝望了，只好蒙着被子独自睡去。
半夜醒来，身边没有该有的人，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他。
她才想起，昨天睡得太沉，没有发现这个事实。陈琳琳无声地折磨着自己的下唇。
第二天，陈琳琳不顾他的不准，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
慢慢地，林洞也意识到了陈琳琳的不对劲。只要有一点不如她的意，她就不听自己的话。
为什么就能如此任性？
没说喜欢的话而已，就不管不顾地远离，直到老死不相往来；知道留学的打算，不亲自问一声，就留自己一室孤独；惩罚自己的离开，就拿人生开玩笑，选不喜欢的学校、变成奇怪的模样……
现在呢？如果不依她，是不是又要用的身体来要挟？而她，确实这么做着，不是吗？
陈琳琳悻悻然收回挑衅的目光，林洞逐渐冰凉眸眼肃杀了一室生灵。
默不作声地扒拉着先前死活不愿吃的米饭，每一根触角都无限伸张，感受着他微弱的一呼一吸。
一碗米饭见底，含着满嘴的干饭，她轻微地抽泣起来，为什么低声下气的永远是自己？
轻嚼几口，为什么主动示好的自己得不到他的谅解？
努力吞咽，伴着咸咸的泪水，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