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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燃.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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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寂】
知秋不知道自己在他怀里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蒙睁眼的时候,阳光透过宾馆套房里浅米色的窗帘,将整个屋照的敞亮。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旁边的左禹睡脸恬然,棕色的头发似乎被稀稀疏疏的阳光镀上了点点金色,黑长的睫毛在柔和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顾知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碰了碰,小心翼翼地,不想打扰他。
她翻身下床,拉开窗帘,明媚的光线一下子倾泻进来。知秋抬起手挡住有些耀眼的光,从指缝中看向窗外,光束中似乎有细细漂着的浮沉,所有的一切都安静宁和的像幻梦。
“早。”左禹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低沉夹杂着晨起的微哑和酥软,清朗的成分跑得一干二净。
顾知秋感觉着他从身后环腰抱过来,温柔的,腻人的,缱绻的,眷恋的,带着被子里的温度,叫人无法挣开。左禹睡衣上的熏香经过一夜温热,和着暖人的气息,突然将自己一下子包围。
她呆呆的维持着以手遮脸的姿势,直到身后那人轻笑着将她的手拿下来,温柔的用他的手覆住,然后再次就势拥住。
“回神了……刚才想什么呢。”顾知秋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轻吐在自己耳边的气息,痒痒的。
“没有,什么都不想。”她有些微窘。
“呵……我上次顾小姐发呆,是……啵啵的时候。”左禹话中笑意不止,眼睛笑起来弯成了偃月。
“… …”没士气的时候就不说,说得越多越会被这个混蛋调侃。
“要再试一次么。”
?!
顾知秋连忙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用手撑着他的胸拉开彼此距离。
微微抬头,看着面前他略微勾起笑意的嘴角。知秋虚咳一声,然后闷声到,“你……刷牙了么……我反正没刷……”
左禹面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定格,然后他挑了一下眉毛,“反正,我不介意的。”
二人站在洗漱间的大镜子前,齐齐刷牙洗脸。
左禹含着一嘴牙膏沫要去亲顾知秋的脸,被她一掌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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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禹在内屋一边换西服,一边从镜子里看着客厅里的顾知秋说,“我总觉得我们现在像新婚夫妻似的。”
“是么。”她状似答得漫不经心,抱着膝盖,整个人陷在在沙发里看电视。
“嗯,很像。感觉,很好。”他笑着从内屋走出来,拿起桌上知秋的玻璃杯,仰头就喝。
顾知秋偏头去看他,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透明被子,随着咽水而上下滑动的喉结,还有未扣死的白衬衫中露出的一抹锁骨……非常的…性感诱人……
她猛地摇了摇自己的头,然后强把视线拉回到电视上。
“等下我会叫好早餐叫服务员送上来,司机去接简洁他们了,等会他们来了你下楼就成。”他走到门口,将手中拎着的西服外套穿上,“那我走了,好好玩。”
“嗯……”
静默三秒。
“你难道不准备主动点送上热吻么?”
“没准备……快走,别晚了……”
“……”
不得不说这三天顾知秋基本上是转性做了乖顺的小绵羊,最后一天是左禹开车把她送回x市的。
他走的时候说了这么一段话,“我很庆幸这次巧合的相遇,如果不是如此天意,你的理智根本不会陪我这三天。”
顾知秋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对。她一直都是一个把理智和爱分的很开的人。离开与爱无关,只是理智告诉自己,那不会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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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送你回来的?”
“对。”
“人那?!”
“走了。他还得赶回学校。”
“又……没见到……”
徐筝和沈溦因为再一次错失拜见极品姐夫的机会而痛心疾首,吵吵闹闹间顾知秋都是有些淡淡惆怅的。
她们对于左禹的新鲜感几天就过去了,生活又恢复如前。
也许用开过花的记忆,度过一个人的冬天也很好,雪藏之后的僵硬没有人能伤害的了。
一春花开。夏至已来。
顾知秋百无聊赖的蹲在家里逛淘宝,她对于最近家里闹腾着要买房子的事情,已经无力顾及了。当然,凭她,也管不了。贷款什么的,投资什么的顾知秋从小都厌恶至极。可是这次爸爸硬是要贷款买房子,说是知秋长大了,毕业之后要找对象,要结婚,不换个大房子叫人笑话。
她不知将自己是要谢还是要怨。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也不是没被人笑过,谁还会去在乎吗。
顾知秋总觉得左禹妈妈就是自己如此可笑的最好见证。那个女人所有的表情,一丝一毫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像是扎在心里的刺,随着成长,越来越深,越来越痛。但是她还是要笑着活,即使不能医治所有的痛苦,也能将痛苦掩饰的好一些。
抬头与仰望之间,更加分明的是,羡慕或是难堪。
明明如此狼狈,却用高贵冷艳巧妙掩饰。有些人,什么都拥有,什么都浑然天成,什么都不用去苦苦追求,哪里懂得,灰姑娘要装成大小姐,是多么艰辛酸涩,多么可悲可笑。
爸爸的贷款办下来之后,等同于就不给妈妈不给工资了。顾知秋有预感,生活费不够了,她突然变成了最穷的人,但是无论如何,她不想去苛求妈妈。
几番考虑,她决定开学之后伙同徐小筝去兼职。
不管或远或近,左禹都不会是她当下生活的主要矛盾了。
有些欲寄未托的信札,欲说还休的奢想,只能独自观望着,片刻之后,燃尽,静默。
梦醒之后,所有濡沫和交错,都沉归于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