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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缘浅 ...

  •   刚入冬的上海天气就渐渐阴沉起来,一连半个月都没有什么好天气。承欢最不喜这样的冷晴,戚戚艾艾的,没有半点生气。
      自从上次“凤舞九天”惊艳全城之后,小伍就借势推出了一个全新的组合——白鹭双飞。即由“白”玉兰和“鹭”承欢每晚组合表演一支歌舞曲。这种捆绑销售的方法,承欢早在大学时营销学课上学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成了这“被捆绑”的商品,自觉好笑。
      此外,自从半个月前她和樊天生气大吵一架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每天唱歌的时候,总感觉舞台右侧角落里的那张桌子上,有人在注视着她,那是她和樊天第一次来“大上海”时坐的地方。

      承欢今天醒得早,拉开窗帘,看到还是这种半死不活的天气,不由地哀叹起来,连起床的精神都没有了,裹了裹被子,又缩进暖和的被窝里。正想着如何打发这一天,却听到旁边房间里有动静。
      不应该啊,徐少辰昨天才休息过,今天应该上班才对啊……难道,家里进贼了??承欢心里越想越害怕,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竟是徐少辰。
      “你怎么会在这?”承欢靠在打开的房门上问。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在哪?”徐少辰依旧收拾着行李,连头都没抬,显然不屑于回答她这么侮辱他智商的问题。
      “不是,我是说你今天怎么不上班?”亏得承欢心宽体……也不胖。
      徐少辰好气没力道:“没看见我在收拾行李吗?”
      承欢疑道:“你……要去出差?”
      徐少辰“嗯”了一声。
      一下子,承欢感觉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这么长时间了,徐少辰还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不由地紧张起来:“干什么啊?去哪儿啊?要去多久?”
      “……”
      徐少辰终于从本就不多的行李中抬起头,看着承欢,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承欢最怕他这样。每次他这样亲密地挨着她,跟她耳语,嘴唇里呼出来的热气就在她的唇边,还有他身上那股像极了古龙水的独特香味……每次都让她意乱神迷。
      承欢一步步地蹭着墙边往里躲,不知怎么地就碰到了床单,双脚紧张地磨蹭着,一个重心不稳,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幸好身后是床。
      不过,紧跟着,徐少辰就压了下来。承欢使劲地并紧双腿,身体绷得僵直,双手用力地推着徐少辰的胸膛,可那里就像是石头一样,压得承欢手腕都快疼折了,他却没有丝毫移动。
      “怎么这么关心我?嗯?”徐少辰握住承欢的左手腕,轻轻松松地将她使尽浑身力气顶住他胸膛的手移开。
      承欢哪里还能思考,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搅成一团:“你、你先起来……”
      “然后呢?”徐少辰低头在她耳边吐着气。
      承欢紧张道:“什么、什么然后呢。”
      徐少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去哪里?做什么?去多久?我该先回答你哪个好呢?”
      承欢道:“不、不用了,我现在……不想知道。”
      徐少辰道:“那怎么行?万一你待会又缠着问我,我可没有闲工夫搭理你。”
      什么叫“又”?“缠着”?我什么时候这样过了?!承欢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神智,深吸一口气,问:“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去多久?”
      “南京,大概十天左右。”徐少辰缓缓起身。
      这样的游戏,他百玩不厌。他喜欢看承欢手足无措的样子,喜欢看她羞红着脸,说话磕磕巴巴的娇态,喜欢这么近地看着她,闻着她的味道。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这样。
      徐少辰收拾好行李,没吃早饭,就匆匆出门了。

      原来樊天大婚那天,二站发生了一件大事,才让陈站警惕地派遣徐少辰亲自到南京走一趟。
      樊天大婚的第二天,狱官像往常一样去给花蛇送饭,却发现,花蛇已经死了。
      徐少辰早上一到站里,就匆忙赶到现场,郑申和顾湘已经到了。
      郑申简要汇报道:“徐少,法医来过了,证实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4点左右,凶器是一根银针,正中花蛇百会穴。徐少你看!”郑申说着,将一根银针递给徐少辰。
      徐少辰接过银针,看了一眼,接着道:“还有什么发现?”
      “还有这里。”说着,顾湘移开花蛇的左手,刚才手掌盖着的地方,居然有血字:“是一个数字‘13’。”
      徐少辰在血字旁蹲下来,伸手触摸着那个“13”,又翻开花蛇的左手仔细查看,发现左手食指上的确有处伤口,应该是为了写字而咬破的。只是,她为什么会写下一个数字?这个13究竟代表什么意思?这些还不得而知。
      “她不是已经疯了吗?怎么还会写字?”顾湘也百思不得其解。
      “花蛇是因为药物而疯的,原本的神经并没有问题,所以当她的生命受到威胁,或者她受到什么严重的刺激,比如被亲信暗算的时候,神智会有片刻的清醒。”郑申解释道。
      “你是说,有可能杀死她的就是她的上线——黑影!”顾湘推断道。
      郑申摊摊手:“顾组长,我只是打个比方。”
      “也完全有这种可能啊,否则花蛇为什么要给我们留下线索呢?”顾湘见徐少辰还在看花蛇的手,两只手反反复复都被他看了好多遍了,一声也不吭,便问他道:“徐组长,你说呢?”
      “我认为这可能不是一个数字。”说着,徐少辰将花蛇的左手移开,重新露出地上的那个血字,“你们看,这个‘1’明显比‘3’要长得多,而且,它的左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徐少辰心思一沉,又道:“郑申,你们来之前,有谁来过吗?”
      郑申道:“除了狱长、法医和那名送饭的狱官,没有其他人了。我和顾组长住得近,比您早到了十五分钟。”
      “怎么,你怀疑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擦毁了证据?”顾湘看着“13”左侧那摊血迹说道。
      徐少辰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多虑了。”

      “报告!徐组长,陈站让您去一趟。”正说着,一名狱官来报。
      “嗯,知道了。”徐少辰道。
      “徐少,那尸体可以拉走了吗?”郑申问道。
      “先放在这里,下午我再过来看看,再送走。”徐少辰心里寻思道:如果真的有人毁灭了证据,那为什么还要留下一半?除非……是有人故意这么做,想要引导他们朝这个方向走,那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原来方才,徐少辰故意在花蛇的手上反复研究,似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其实,他也不能断定那个血字就不是“13”,只是他故意说得很坚定,并且还要求将尸体留下继续研究,这样才像从花蛇身上发现了什么有力的证据。如此一来,凶手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今天下午,在他回到这里复查之前,凶手一定会动手毁尸灭迹。而他只需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来个瓮中捉鳖就行了!

      陈站办公室门口,徐少辰敲门道:“陈站。”
      陈站忙招呼徐少辰进来:“少辰,坐。唉,昨天咱们参加婚宴的时候,花蛇被人杀了。”
      徐少辰道:“嗯,我刚从监狱过来。”
      陈站道:“你有什么发现?”
      徐少辰道:“和顾组长她们看到的差不多,花蛇留下了一个‘血字’。”
      陈站道:“继续说。”
      徐少辰道:“有点像数字‘13’,也有点像……一个部首。”
      “哦?”陈站略微思索了一下,猜道:“是左耳朵旁?”
      徐少辰却没有直接回答:“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想等晚上再给您答复。”
      陈站道:“好。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徐少辰道:“什么事?”
      陈站道:“南京那边派遣了一批新的特工,已经打入日军内部。往后将直接与我上海方面联系,我们需要这批人员的名单。”
      徐少辰道:“电报没有传过来吗?”
      陈站道:“不行,电报现在不安全。南京方面得到消息,日本人已经破译了我们一个电台的密码,只是我们还没有查清是哪个电台,贸然启用新电台风险更大。所以,为了这批特工的生命安全,还是希望你亲自去一趟。交给你,我才能放心啊。”
      徐少辰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陈站道:“三星期后。”
      徐少辰疑道:“为什么这么晚?”
      陈站道:“你以为我们可以在樊功成身边安插眼线,他们就不能在咱们这里安排人吗?南京方面有人员名单的消息一出,咱们这边就马上派人过去,樊功成不就全知道了?况且,我们需要给这批特工获取日本人信任的时间。”
      徐少辰点头道:“是少辰欠考虑了。”

      从下午1点开始,徐少辰他们就一直埋伏在监狱里,4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徐少,要不您先休息一会,我们顶着。”郑申对徐少辰手语道。原来郑申带人潜伏在花蛇所在那间监狱的门口,而徐少辰则守在监狱唯一的一个出口处。
      徐少辰摇摇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突然“咣——”地一声,似有什么重物被人一脚踢在铁门上,徐少辰慌忙朝声源地赶去。
      “站住!”郑申离得最近,开始和凶手交上手。
      可惜这间监狱戒备森严,牢房都是用铜墙铁壁铸成的单间,除了和凶手交手的郑申,其他人并没有看清凶手的长相。
      等徐少辰带人赶到牢房门口的时候,虽然前后不过十秒钟,凶手还是从窗户逃掉了,郑申跟着从窗户追了出去。
      徐少辰急忙去看花蛇,谁知她的尸体竟咕咕地冒着泡,化成了一滩血水。
      “叫狱长进来!”徐少辰厉声道。

      “这窗户怎么回事?”徐少辰指着被锯开的铁窗道,脸色很是吓人。
      “这……这……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每周我们都会挨个检查一下门窗,昨天早上刚检查过的,没事的啊。”狱长小心地说道。
      徐少辰从地上拾起铁窗的铁架,按在墙上原来放铁窗的位置,居然能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怪不得早上他来的时候没发现,这次的确是自己疏忽了。
      徐少辰道:“以后,每天检查一次。你出去吧。”
      狱长感激涕零道:“谢、谢谢徐组长!”

      不一会,郑申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自责道:“没追到……”
      徐少辰安慰道:“没事,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郑申还有些不甘心:“徐少……”
      徐少辰会意道:“我知道,回去吧。”还从来没有人能从他眼皮底下逃走,这个凶手姑且算是他徐少辰的对手。那他就陪他好好玩玩。

      徐少辰走后,承欢心想,反正也起来了,不如出去逛逛。恰好厨房里也没什么菜了,虽然只剩自己一个人,但饭总是要吃的,便拿起钥匙,挎上菜篮,到市场上去了。
      之前她和徐少辰来过一回,虽然离家有点远,但她还记得路。
      这里的菜市场归置得整齐又干净,因为菜价比别的地方高出一些,所以来这里买菜的人并不多,但只要是能来的,非富即贵。承欢要不是只知道这里,才不会来这么贵的地方,心疼啊。
      正在一家青菜摊前选菜,忽地被旁边一人撞了一下,承欢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地叫了一声,向后倒了去。心想这下糟了,新换的衣服又得洗了……可是,她跌落到的不是冷硬的地面,而是一个柔软的怀抱。
      “小姐,你没事吧。”怀抱的主人说道。
      “没事……樊天?!”承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住自己的居然正巧是樊天。
      “承欢?”显然,樊天也没有想到。
      “哈哈……好久不见。”承欢尴尬地从他怀里起身道。
      “好久不见。”樊天也记不得是过了多久,好像是一年,又好像是一个世纪。
      承欢笑道:“你也来买菜啊?”
      樊天道:“嗯。”
      承欢道:“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也不来找我……和玉兰姐玩。对了,你知道吗,我和玉兰姐结拜为姐妹了,以后她就是我的亲姐姐。”
      樊天笑道:“嗯。这样挺好,以后你也能多个人照应。”
      “你……最近有到‘大上海’听曲吗?”承欢想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真的。
      樊天道:“……没有,怎么了?”
      承欢有些失落:“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还是——”
      “昊!”承欢话还没说完,一个女子突然就出现了,亲切地叫着樊天,甚至还将手挽在樊天手臂里。
      看着承欢疑惑的表情,樊天不自然地解释道:“这是我的……妻子,明子。”
      承欢狠狠地吃了一惊:“你……结婚了?”
      樊天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明子却爽快地向承欢伸出了手,笑道:“你好,我是昊的妻子,明子。”
      “……你好,我叫陆承欢。”承欢也伸出手,礼貌地和她轻握一下。
      “陆小姐,有空到府上喝杯茶,昊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说着,明子撒娇地靠在挽着的樊天的手臂上。
      承欢有些不适应她的热情,尴尬道:“好,有空一定去。”
      明子笑道:“那我们先走了。走吧昊。”
      樊天还在不停地扭着头看着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的承欢,明子却拉着他越走越远。

      他已经结婚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姐姐知道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承欢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只是决定,如果这件事姐姐不知道,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至于其他的问题,她有一个人可以问,而且可以问得很明白。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要练好今晚和玉兰的合曲。歌曲她们早早就录好了,曲子也是经承欢手改编的。

      “终于又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废话不多说,让我们热烈欢迎‘白鹭双飞’!”小伍热情的声音洋溢在整个舞厅。
      接着,承欢上场了,只是今天有些不同:一身淡青色的戏服,羽扇纶巾,显然是个男相。而玉兰则是一身淡粉色的戏服,梳着瀑布长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只见两人眉目传情,你拉我扯,似是一对欲语还休,欲亲还羞的小夫妻模样。
      “(承欢)啊~~~啊~~~
      啊~~~啊~~~
      西湖美景三月天哎
      春雨如酒柳如烟哎
      (玉兰)有缘千里来相会
      (承欢)无缘对面手难牵
      (玉兰)十年修得同船渡
      (承欢)百年修得共枕眠
      (玉兰)若是千啊年啊有造化
      (承欢)白首同心在眼前
      (玉兰)若是千啊年啊有造化
      (承欢)白首同心在眼前

      (玉兰)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承欢)绿水青山带笑颜
      (玉兰)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
      (承欢)夫妻双双把家还
      (玉兰)你耕田来我织布
      (承欢)我挑水来你浇园
      (玉兰)寒窑虽破能避风雨
      (承欢)夫妻恩爱苦也甜
      (合)你我好比鸳鸯鸟
      好比鸳鸯鸟
      比翼双飞在人间
      比翼双飞在人间”

      “哈哈哈哈……好!!”
      “好!!”
      ……
      ……
      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承欢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效果,得意地笑起来。

      后台,承欢拉住忙的晕头转向的小伍,问道:“小伍,我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我。”
      小伍故意晃着脑袋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承欢却没心思配合小伍的这些小情调,只问道:“前些时候是不是有人结婚?”
      小伍笑道:“呦!这可叫我怎么说啊,这结婚的人多了去了,光今个就有两家呢!”
      承欢道:“那……有没有结婚的日本人?”
      小伍想了想,道:“日本人倒是有一个。”
      承欢忙问道:“是不是叫樊天?”
      小伍道:“不是……好像是叫藤什么……”
      承欢道:“藤井昊?”
      小伍道:“对对对!就是他!”
      承欢失落道:“……我知道了。”
      小伍疑道:“承欢姐,你问这做什么?都大半个月之前的事儿了。”
      承欢苦笑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日本人结婚和中国人有什么不一样。”
      小伍道:“那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再一对拜就礼成!”
      承欢故作恍然大悟道:“哦,是这样啊。”

      恍恍惚惚地走出“大上海”,承欢心里再未平息。樊天结婚了,这么大的事居然都没有告诉她,看来她那次是真是伤到他了,他或许不愿再和她做朋友了……想到这里,承欢感到一阵失落。
      “承欢……”后门口居然有个人,吓了承欢一跳。
      “樊天?!”看清这个人是谁后,承欢又惊又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路过。”其实他刚从前门出来,每天他都会准时到这里听她唱歌,她唱的每一首歌,他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一想到他都已经结婚了,而且,可能还在生她的气,承欢一下子沉默起来。
      樊天打破了僵局:“你,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吧。”
      承欢有些受宠若惊:“你……不生我气了?”
      樊天无奈地苦笑:“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樊天带承欢去了一家以汤闻名的中式餐厅。
      “你妻子……会不会生气啊?”一路上,承欢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太久没见樊天了,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有好多有趣的事想跟他分享。
      樊天笑道:“放心,今天她回她父亲那了。”
      承欢无语。这不更尴尬了?为什么非要女主人不在家,男主人才可以出来跟朋友见面,这不是偷情是什么?
      樊天似乎感觉到了承欢的尴尬,宽慰道:“我们是朋友,朋友请朋友吃饭,这很正常。”
      承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千言万语终化成一句:“对!我们是朋友!”
      整顿饭两人吃得其乐融融,大部分时间都是承欢在说,樊天在听。承欢跟他讲了她和玉兰的许多事,还有她和“房东”去过的马场等等,最后还不忘讲了几个又是一点都不好笑,但她自己却笑得前仰后合的笑话,惹来周围客人异样的目光。樊天却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反倒喜欢得不得了,这才是真正的承欢,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只要她过得幸福,他就很幸福。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只是情深,奈何缘浅。
      望着承欢会说话的眼睛,还有一张一合不停絮叨的小嘴……樊天要牢牢记住她的样子,记住和她相处的每一段时光。因为在以后的无数个日月交替里,温暖他的,只有这些有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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