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长空万里》白千宿

29、第 29 章

　　那一刀真的好似情人的低语。
　　薄野熙看着王小石出刀，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刀锋像一个美人。但是却无法让人享受。
　　“我不想伤害其他人。”王小石一边拔刀，一边开口。
　　薄野熙无法再悠然的微笑了，他咬着牙，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恨过季挽春。他不怕王小石，但是他可以肯定，今天在这里，王小石一定可以要了他身后人的命。
　　“季挽春要你来的？”他问。
　　“是。”
　　“那你可知道你要杀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他答。
　　“你杀得了他？”
　　“我一定杀的了。”王小石笑着，出了他的第一刀。
　　温柔百无聊赖的坐在树干上，小石头让她在这里等，等一个人。确切点说是一个死人。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七个时辰。七个时辰之前，王小石进了惜梅山庄，三个时辰之前他离开了，除了有些疲劳外，看不出一丝不适。然后，她又在这里等了三个时辰。
　　等到太阳都完全落山后，才有人匆忙的从山庄里出来，几刻钟后，他们离开了。
　　温柔从树上一跃而下，她走到刚刚几个人忙乎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新挖的坑。
　　“你要把人挖出来？”她冲着身后说到。
　　王小石从树后走出:“嗯。”他还是很疲劳，看上去没有一点精神。
　　温柔撇着嘴:“这种活我是不屑于做的，但是看你这个样子，本女侠就委屈一下帮帮你。”
　　王小石看着她笑了起来:“谢谢。不过，不用你来做。”
　　“嗯？”
　　“我来。”另一个声音从树后面响起，紧接着冷血的脸就出现在了温柔面前。
　　“呀！”温柔一点也不温柔的叫到:“冷血！”
　　王小石看了看他，道:“薄野熙一直在找我们，晦月之时就要到了，没时间了。”
　　冷血想了想，随后道:“可不可以请温姑娘帮个忙？”
　　“你说。”温柔点点头。
　　“请姑娘带着我这位朋友走水路，尽快赶到缥缈峰。”
　　“朋友？”温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树后面坐着的端木朔月，他苍白着一张脸，没有一点力气。
　　“他中了毒，虽然解了，却还是……”
　　“交给我吧！”温女侠立刻打上了保票，“水家十二瓢把子都是我认识的人。”
　　“事不宜迟，尽快。我跟冷血会赶上你们的。”王小石道。
　　温柔点点头。
　　晦月之时临近，顾惜朝仰头看了看天空，随后对戚少商道:“你猜晦月过后会发生什么事？”
　　戚少商摇摇头:“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好事。”
　　顾惜朝笑了笑:“那你知道王小石要救的人是谁？要杀的，又是谁？”
　　戚少商沉吟了一会，道:“他要杀死谁我不知道，只不过，他要救谁，我倒是有点眉目。”
　　顾惜朝看了看他，“你觉得他值得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戚少商叹了口气。
　　温柔送端木朔月上山时立刻被缥缈峰的下人接应，当见到戚少商和顾惜朝时，她高兴的扑了过去。
　　“温柔？”戚少商有些惊讶。
　　“小石头呢？”温柔朝他们身后望了望，没看到王小石，“他是不是又骗我？”
　　“出什么事了？”
　　温柔委屈的说:“几日前我们开始监视惜梅山庄，他说他要做笔交易。结果我们无意发现了他们抓了冷血，小石头今天去了惜梅山庄，完成了交易，顺便救出了冷血。他要我先来，说一会就到。惜朝哥哥，他是不是又骗我？”
　　顾惜朝道:“这次不会，这次他说的是真的。”
　　“晦月就要到了。”方应看靠在牢房冰冷的墙面上。无情的轮椅停在门口。
　　“你们一直在等晦月，到底是为了什么？”无情问。
　　方应看道:“不只是我们，薄野熙也一直在等。”
　　“你们约好的？”
　　“当然不是，只不过碰巧大家目的相同。”
　　无情侧着耳朵听着牢房外的动静，半晌，轻声道:“晦月一过，天，就要彻底变了。”
　　“快点！快点！我们得尽快赶到缥缈峰。”沈寒夜飞快的抽着马，飞也似的超前跑。
　　追命紧紧的跟在他后面:“我知道了！马都要死了！”
　　“太慢了！”沈寒夜死死的咬着牙:“我一定要在月亮完全变红之前赶回去！”
　　追命无奈的叹了口气，紧接着飞身跃起，下把揽住他的腰，腾空飞上了树枝。
　　沈寒夜惊了一下，紧接着就安静了下来。
　　追命笑道:“这世界上最快的，难道不是我的轻功吗？让你占个便宜算了。”
　　当沈寒夜赶回缥缈峰后，立刻前往了冰窟。里面，季挽春，边江，端木朔月，戚少商，顾惜朝都等在那里。追命喘息着粗气，差点累死。
　　“快开始吧。”沈寒夜一进来就开口到。
　　季挽春点点头。随后按下了身下的一个机关。立刻满池的水都顺着突然出现的缺口流了出去，渐渐的，水流尽，露出了地低的面貌。被刻出交错纵横的纹路的冰面上，有三个足够一人躺下的冰床，纹路与病床相连，有水珠顺着一张床上的纹路流进另一张床里。
　　“那是……”追命望着其中一个已经躺了人的冰床说到，“那不是……白愁飞吗？”
　　虽然已经被冰覆盖了一层，但是那俊秀的眉眼还是让追命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上面的人。
　　没有人回答他，季挽春躺进了其中一张床里，留下中间的一张。
　　端木朔月退了外衣，躺在了中间。
　　“这是要做什么？”顾惜朝问。
　　沈寒夜一边准备着医用刀具，一边道:“换血。”
　　“换血？谁的？”戚少商吃惊的说。
　　沈寒夜头也不抬的说:“把月的血与春和白愁飞的交换。”
　　“什么？”戚少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若无其事的端木朔月，无法理解。
　　沈寒夜选了一把刀，随后道:“春的病无药可救，除了月身上的长生决。而使用长生决的唯一当时就是换血。春的内力高强，再配上晦月之时血液澎湃，只需要一般的血就足够了，另外一半足以救活白愁飞。这是我们跟王小石做的交易。”
　　“那么，端木朔月，会死吗？”追命问。
　　沈寒夜沉默了下来。倒是端木朔月开口到:“我的命本来就不长，最多不过明年春天。用我的这条命救活两个人，也是不错。”
　　“你不等冷血？”顾惜朝皱眉道。
　　端木朔月躺下，抬了抬下巴:“不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