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②⑧章 一舞？倾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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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门而入的时候，优若正对着铜镜梳妆，长长的黑发及腰，如一副诗意的泼墨山水。
她知道是他进来了，但是手头依旧没有停下，依旧淡淡的画着自己柳叶一般玲珑的眉，一直到铜镜里出现了他的脸庞。
他俯下身子，握住了她正在画眉的手。
她撇过头，神色有些不自然：“洛公子请自重。”
他淡淡一笑，却道：“优优姑娘言重了。”
那个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悠然和狡黠。
下一刻，他便越过她的手，拿过了她手里的眉笔，一笔一笔，悉心描摹起来。
她的耳根有点发红，欲说些什么，但只是缄默，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调笑了，但是她却好像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回击。
“青青眉黛，若远山，佳人……如梦。”他喃喃而语，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让人有点痒痒的。
她抬眼一看，镜子里，两个人的脸竟然靠的那么近，女子有点羞涩的微低着头，男子笑容熠熠的为其勾勒眉眼，一切又是这样的合拍，这样的亲密。她甚至……甚至潜意识里有点贪恋这样的感
觉，但是她终究是理智的，她终是握住了他的手，停住了他。
“已经画完了，公子可以停下了。”
搁下笔，他淡淡一笑：“哦，原来已经画完了，是我太投入了，竟没察觉。”
“公子请坐吧。”她也是微微一笑，在火烛光下，犹如清水莲花开放。
接下来，便是一夜畅谈。
蜡烛燃了又点，点了又燃。
从诗词歌赋聊到各类奇闻异事。
从时事政治聊到了人生理想。
两人似乎都在这一夜找到了知音一般。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脸上洋溢的笑意久久难以消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夜，他们付出的应该都是真心真意。
因为那一夜，他们的眼中似乎只装的下彼此，眼神里闪动的，应该是……一种名叫真情东西。
人生难得一知己，论交何必先同调？
把酒言欢，人生几何。
天明时分，洛歆便说是时候该离开了。
“洛公子什么时候再来？”问出这句的时候，优若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太矜持，不禁低垂了头。
他瞧着她，却是爽朗一笑：“待在下忙完这阵子，不多日，自会再来与优优姑娘相见。”
她十分想问他一句，不多，是几日？但是终因着自己的自尊没有说出口。
她只行了一礼，以示告别：“来日再见，洛公子勿念。”
他看着她，开口：“优优姑娘这般体贴动人，叫在下如何不念。”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却又似决断一般，不再说什么而转身离去了。
望着洛歆的锦袍消失在回廊的镜头，她嘴角微微勾起来，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最后自言
自语道：“如果念我，那便早点来相见。”
如果没看错的话，优若脸上的表情恰似过去我在为青凝溯魂时，她看着宋之言的时候的表情。
那种陶醉和欣喜，夹杂着众多莫名的情愫在其中，正是坠入爱河的表现。
那么，优若在生前的时候便已经爱上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洛公子？
思念绵延，几日如同几秋。
但可喜的是，三日后优若的房门口便立着一位锦衣玉带的佳公子，脸上带着些许奔波后的疲惫。
那人正是洛歆。
没看错的话，优若的眼中竟然不自觉的凝上了一层水汽。
“原来洛公子说的不多日，是三日。”她看着他，缓缓开口，却是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
“三日，太短？”他不动声色。
她的脸上蒙了一层怨色，瞧着他不语，然后自顾自转身进了屋子。
只听他在背后道：“我不知姑娘恼些什么，我只想告诉姑娘，这三日，对洛某来说，有如三年之久。”
她脸上的怒色皆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并不回头，只是淡淡的道：“洛
公子难道很喜欢站在门外说话么？”
洛歆嘴角挂着笑意，摇了摇头，进了屋子。
她为他斟茶，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优雅如风。
他闻着茶香，开口：“优优姑娘这几日可好？”
她浅笑：“洛公子还叫我优若姑娘么？”
“优优。”他唤她。
“阿歆。”她回他，嘴角是不易察觉的微笑，有如手中茶盏微晃，激起一层微澜。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唤我？”他淡笑道。
“你不喜欢？”
“喜欢，只要是优优唤我。”他看着她，目光中柔波荡漾。
她不动声色，袖口微抬，将茶盏递给他。
他抬手，作势接过茶盏，却是越过茶盏执住了优若的手。
两双洁白的手在青花釉色的瓷杯下，分外皎洁。灯火幽微，光影一点一点晃动在房内的丝质屏风之上。
她的脸犹如蒙了层厚胭脂，是化不开的红。
想要不动神色的脱开他那双手的束缚，却在下一刻被他拉至身前。
茶盏中的水渍四溅，沾湿襦裙，她被他拉的几乎撞到他的身上，素色衣裙繁复，纠缠在他身上。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眸子里是幢幢灯火的光影流连。
她看着他，偏过头去，低垂的黑发波动涟漪，终是低低的开口道：“洛公子你放开我吧。”
他瞧着她低垂的黑眸，一言不发，却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
蜡炬上的红油一点一点的滴下，就像流走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了她，她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去，似乎有些生气的不再看他。
他捧起那瓷杯，喝了一口，瞧着那个芊芊背影，含着笑道：“刚才在下一时失控，唐突了优优，
还请优优不要怪罪才好。”
见她依旧背对着他，不置一词，他站起来，靠近她，在她耳根边低声道：“可是生气了？”
她不语，却是又离了他几步，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弯了一弯。
“既然优优如此不待见我，看来我今日是来错了，那洛某这就离开吧，改日再来拜访。”
似乎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动静，她蓦然转身，瞧着他的背影，语气淡淡却又带着酸涩：“走了就别再回来好了。”
这一句就像是所有女子生气时都会对情人说的一句话，带着责备又包裹着爱意。
洛歆的步子一顿，缓缓回过神来，眼神中夹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嘴角挂着悠然：“你当真舍得？”
她不语，只是眼中似蒙了层汽水，在烛火依稀可辨。
他眼中柔波突起，三步并作两步到她跟前，然后，拥她入怀。
“我怎么敢走？我这辈子都不要离开优优。”他含笑低语。
她把头靠在他的怀里，黑发垂落，遮住半张脸，却还是隐约可见微翘的朱唇。
三日后，是这座京城最大妓院烟雨楼的花魁争夺赛。
不可置否，竞争很激烈，但是优若的夺魁似乎又是理所应当，众望所归的。
这场美女如云的大型比赛热热闹闹的在城东的闹市口处设下了台子，为了方便底下围观人都能看到。台子建的很高，上面有纱幔轻拂，银铃清脆的响动。
日光正好，清风拂面。台子底下围满了黑压压一片的看客。
在众多才貌双全的美女都登台展示之过后，优若一袭白衣，翩翩舞动而来。
繁复的轻纱包裹着优雅的身姿，绮丽却又不厚重，一双雪足赤裸的踏在台上，有银铃微响。
丝竹之声漫漫而起，她踏歌而舞起来。
曼妙的身姿轻轻旋转，纱制的水袖似一朵莲花在周身蔓开。
水袖舞出好看的形状，足尖点地，一个腾跃而起，纤长的身段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然后落地。
袖似三千烦恼丝一般软软的缠在身上，又似被十丈红尘所纠缠。
素衣若雪，行动间若有流风，两行水袖用力甩至身后，露出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来。
十指灵活的在身前摆出好看的形状，雪白的丹蔻清新脱俗，恍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
屈膝，后仰，黑发悬至脚踝，手中的白莲渐渐舒绽，开到极致，也丽到极致。
这真是当的上是倾城的一舞。
一曲舞罢，她直起身子，在所有人的赞叹声中微微鞠躬，额前的画的紫蝶翩然若飞。
最后的花魁优若当之无愧，除此外，那倾城一舞亦被人们铭记在心。
可没有人知道，这支舞，她是只为一人而跳。
“你究竟要带给我多少惊喜。”他瞧着她，低声询问。
她眸子轻转，却是答非所问：“阿歆，你可知，这支舞，我是为你一人而跳。”
看着他的眸子一点点的亮到极致，她又道：“阿歆，这支舞名唤……思君。”
顿了顿她又补充：“我的心意，你可知道？”
他的眸子里的震惊一闪而过，靠近她，将她拥入怀着，呼吸近在咫尺，他道：“思君么？优优。”
继而又道：“优优，你既然把一颗心交付给我，我便许你一个家。”
“跟我回家吧，优优。”
家？多么温馨的港湾，对这个从小在青楼长大的女子更是有别样的魔力，叫她如何不感动落泪？
晶莹的泪滴打湿了他的衣襟，她在他怀中不住的点头。
天边云卷云舒，湖边碧草萋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②⑧章 一舞？倾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