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②⑦章 选客？入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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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溯魂之术禁忌打断，如有中断可能对施法者和受法者形成一定的创伤。
所以我思量片刻决定再夜半进行对优若的溯魂，她听了我的意见之后，也表示了肯定。
是夜，洛府后街一处鸟无人烟之地，我看着在大淡淡月影之下徐徐而来的优若，朝她展开微笑。
她亦朝我一笑，嘴角流泻着些许月光，有点动人心魄。
待她走近，我道：“你确定你要用自己的自由换取这一次的溯魂？”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嘴角带着些许自嘲：“活的糊涂，不如不活，而且我也不是真的活着，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罢了。”
优若说的话总是太凉薄，让人觉得她全身都笼在忧愁之中一般。
我淡淡的点头：“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了，那我这就为你施法好了。”
“那就有劳姑娘了。”
我取出净妖瓶，对着优若说：“那就委屈姑娘先呆在里面吧。”
我看她有些犹豫的愣怔，便道：“你既然相信我，便相信我不会食言，我不会就这机会便引你入瓮。”
她瞧着我，终于点点头：“请姑娘施法。”
我催动灵力，又因为对方并没有丝毫的反抗，我很轻易便将她收入了净妖瓶。
就着月光我看到瓶子里被缩小了的优若，她的表情竟然是有些许轻松！
就在我割破自己的手指，就要将血滴入瓶中的时候，身后一个严厉有带着凉意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大半夜的，你在此地做什么？”
我转过身，看到一脸冷冰冰的一张俊脸，此刻还带着些怒意。
“师……师兄。”我说话都不利索了，站起身来捂着手指，把身后的净瓶挡了个干净。
“问你话呢，你大半夜不睡觉，究竟在此地做什么。”他带着语气带着探究又凌厉似质问。
“我……我。我我在此地看星星看月亮。”我说着眼神便往天上瞧。
师兄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一片乌云黑压压的飘过，遮住了头顶的月亮。
“如此，还看？”师兄略带好奇的看着我。
“我还可以看星星嘛……”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接着我的手便被他一把拉过去了，星光下，我手指上带着的些许未干血液。
“这个，你又作何解释。”他瞧着我，语气严厉道。
“这个……这个……如果我说这是一种古老秘术，夜半对着月亮割破自己的手指，便可以许下一个心愿，你信么？”
“你再鬼扯试试。”师兄不客气的道，目光紧紧的盯着我，让人发慌。
“我……我……我”我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可是就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话都说不利索起来。
“姑娘不必再这般为优若掩饰了。”
冰泉一般的嗓音在这竹林夜色中响起。
那优若姑娘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在我的身后，衣袂半垂，黑发瀑悬。
姑奶奶你出来作甚，这下更加不好解释了，我拍额叹息。
她看着我一脸无奈的表情，只是静默不语。
“是只鬼魅？”师兄看着优若身后的影子淡淡开口。
“额……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她，虽然是只鬼魅，但是……但是……”
失去了记忆？谁信啊？
“你不需再跟我解释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帮她溯魂？”师兄略带质疑的道。
“溯魂需要话费多大的灵力，我想你是知道的。”
我点点头，看来是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我硬着头皮道：“师兄，我不是有意瞒你，自己单独去降服鬼魅而不告诉你，我知道师父把我交
托给你，你有责任照顾到我的安危，不过……我真的很想自己独立的去完成这件任务，我想让自己尽快的强大起来！这样我才可以让师父欣慰。”
师兄冷冷的道：“你认识的倒是很清楚。”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时一直在旁边站着的优若走到我面前，对着师兄道：“这件事，是我求她的。”
“你为何要溯魂？”师兄冷冷的瞧着她。
“为了我失去的记忆。”她开口，嘴角是一抹苦笑。
在她对我们的倾诉中，我大概知道了她整日忧愁的原因了，优若虽然化成人形，成了鬼魅。但是在她成鬼魅之后，一朝梦醒时，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只知道自己是只鬼魅，却不知道自己生前乃至成为游魂时的所有记忆，她只知道，自己是杏花楼的头牌花魁——攸偌。
看着她的紫瞳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恍若一朵幽然暗放的紫薇花。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的记忆应该是被某位高人封存了，或许就封存在这一双紫瞳中。
在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师兄终于答应，让我给优若溯魂，但前提是，他得在一旁守着，监督我的一举一动。
再一次将优若收入净瓶，完成了所有仪式之后。
净瓶渐渐的发出亮光来，由暗淡至明亮，最后崩出一道光影，投在天幕之中。
幕布一般的光影中画面渐渐清晰起来，能看到这一些场景的除了我和被溯魂者优若，还有此刻执着我的手的师兄。
师兄虽然也习剑，手却丝毫没有茧子，一双手柔和，和师父略带粗粝的手掌有着天差地别。
风霜刀剑下，少不了岁月痕迹，我如此想着。
师父，好久没有书信往来，不知如今你可还安好。
天空中的画面便的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高的圆台，圆台上纱幔浮动，轻纱涤荡。
圆台四围是散列着的几株红梅，那含苞待放的优美姿态，以及花瓣上被光影打的闪闪发光的露珠，都让人赏心悦目。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馨香，但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是圆台中间微微敛眉，垂首弹唱的女子，她微微屈膝，坐在黄花梨雕制的高脚凳上。看似漫不经心弹着着手中琵琶，颔首，淡淡的眉眼低垂，下巴勾勒出优雅的弧线，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剪影。
明明琴声行云流水一般的划过在场所有人的心田，却又让人觉得无比的安静，觉得台上的女
子就像笼在轻纱后的一阵轻烟，明明美得让人心惊，却又安静的让人不敢打扰。静静的看着，好像天地之间只存她一人而已。
这就是优若，但是没想到她弹琵琶的时候还要美，反应过来，便看到那些围坐在高台下垂涎欲滴的男人，以及二楼熙熙攘攘站着的一些看客，还有一些浓妆艳抹的坐在男人身上娇笑的女人。
突然发现，原来这是个最最庸俗之场所——妓院。
可是优若生前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她随身在囹圄之中，却完全不和这里相容。用冯之楠的话来说，完全就是飘然独立于世外嘛，想到他咧开嘴露出八颗白牙笑着说自己有文化有知识的样子，我就觉得浑身不舒坦。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悠扬的琵琶声止住了。
优若缓缓站起身子，微微鞠了鞠身子，淡淡的环顾了一下台下的人群，然后抱着琵琶衣袂翩然的转身要离去。
这个时候衣着打扮亮丽夸张的老鸨跑出来，脸上挂着非常惋惜的神色，向着众人宣布道：“今日优若姑娘还是没有看到满意的入幕之宾，各位客官请找别的姑娘去吧。”
底下的人都发出惋惜的唏嘘声，目光里原来的雀跃神色一扫而光。
在大家嘈杂的交谈声中，我大概知道原来这个如姑娘只卖艺不卖身，并且只在每月月末的的时候现艺一曲，并且会在那一晚挑选一个入幕之宾，可以与之彻夜畅谈，虽然大多数的时间，她并不会挑选出那个幸运的入幕之宾，但是因为她的美貌和琴艺，全京都的众多男人都觊觎着这每月一次的“选客”活动。
可以说这不仅可以和一个绝色美人共度一晚上，也是自己值得拿出来炫耀和博得他人称道的事情，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吧。
所以古往今来，风雅之事，每每都是让人心驰神往。我突然也明白过来，这个优若姑娘很不简单，身在青楼，却能保一己之身，定是有聪慧过人之处的。
“优若姑娘请留步。”一个清浚的声音陡然想起，大家都齐刷刷的望向那个人，只见一人从门外徐徐步入，脚步轻盈。
待他走进大厅，大家才看清来人是个俊朗的公子哥，一身水蓝色上好锦袍，身长如玉，眉眼秀丽。
在大家都转身看他的时候，她亦转过身看着他。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气度优雅的不可方物。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瞧着她，暗香浮动，依稀有红梅落在肩头发梢，他丝毫不动容，依旧在细细的打量她，好像要把她看透一般。
约莫有半柱香那么长的对视，终是她先开的口，带着淡淡的疏离：“先生若无事，请恕不奉陪了。”
他淡笑了一下，刷的一下打开原本手里握着的折扇，两个大大的墨字映入她的眼帘——“墨稠”，他接着又优雅的反过扇子抵在下巴上，只见扇子背面画的是一株泼墨的兰草。
一切都好像是故意做给她看一般。
他眉头微动，道：“在下方才路过这里，被姑娘的琴声所打动，便不能再行动半步，沉吟至方才片刻，因此在姑娘挑选入幕之宾的时候，洛某不能再场。”
“所以，此刻此刻，不知如姑娘能否再考虑一下在下？”
他眼中噙着悠然笑意，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笑意很深，和那种平常的浮在眼角的笑意有很大的差别，他的眼神让我似乎有一种大局在握，胸有成竹的感觉。
优若微微偏了偏脑袋，黑发低垂，黑眸略有些探究的神色，那样子有点可爱。
红梅花瓣翩跹飘落，映着她肤白如凝雪。
长久的不答。
最后她的嘴角微微翘起，走到一旁的折了一枝红梅。
然后，抛下，正对他。
他抬手，接住，气定神闲的一笑。
她一个转身，长裙纱丽婉，转款款的走了，只留下眉开眼笑的老鸨娇声道：“恭喜这位公子爷了，今晚您是入幕之宾了。”
在其他人各种艳羡的眼神里，他浅笑着走上了二楼的雅房。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②⑦章 选客？入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