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二五章 猫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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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对弈。
「公子，再下一部如何？」
「一步？」
「一部。」
「哪一部？」
「那一部。」
「最后一部？」
「压轴一部。」
唐槊听后，双指举棋，摇摇头，黑子落定。宋执白即刻落下，胜。
「压轴，大轴，不好唱。」
「总有法子。」
「这回完了要什么？」
「完了再说。」宋定了定，说，「轴完了，是什么？」
「全盘。」
「轴，你来。最后一子，归我。」
「凭什么？」
「执黑的人却结不了局。你统共赢过我几回？」
「我怜香惜玉。」
「好，公子雅量，权且再让我一回，可好？」
「凤冠霞帔，八抬大轿，迎你，就好。」
「那就乱了。」罫上黑白子被宋一推，不在点上，乱成一片。
气数几尽矣。姜皇帝担心史家权利过大，几次三番欲寻藉口，先去史可章实权，再来减俸降职。自然家后那位母仪天下总不能没动静，壮士断臂——断臂的可是壮士。史怀玉觉得没依靠不成。却不知在那样的处境下，横竖这个皇后都是死路一条。娘家倒了，没有儿子撑腰，自然要倒；断了这层关系，俗话说大义灭亲，反过来被治个不孝不仁不义之罪也不是不可能；不断，难不成等着干柴遇火打蛇上棍惹祸上身纠缠不清。不明哲何谈保身？她当年在立皇子一事上已树敌不少，所谓墙倒众人推，这是山雨欲来，却也是大厦将倾，千钧一发无救兵——何况，除了台面上的几股势力，还有唐槊下黑手搅合，怎么不倒。回天乏术。
前庭后院一并关联自然一并处理，史家的罪名被定在军用诸物上——唐家的旧事再被翻了出来。无论戍边、扩疆、御敌，兵士将帅在外劳顿，以命相搏，遇上强敌，自身装备若再出问题，怎么可能不恨；更有没上前线就栽在自己人手上的，未开春未开战，不是血染疆场，不是马革裹尸，是因粮草不足、棉被单薄，起了这样的伤亡；对方没喊打喊杀，自己先捅几刀。前线对这类作为，怎么可能能忍。后方在此一项上却是大捞油水众人瓜分。
姜皇帝大怒，斩尽史家血脉，顾念皇后，打入冷宫。严明查处有大功，获表彰。
想当年，史怀玉藉口进贡中给王爷家的好过给皇帝的，史可章见缝插针编排罗织，前朝后宫一并发作，皇帝流放自家兄弟，一举剷除朝中异己。当初是友，现下成敌，尊卑高下，时移世易。一场风暴过后，肃清朝堂。替下史可章的人叫左平，作为与史可谓换汤不换药，表面功夫更足，可惜抓只老鼠咬米袋，还自称是猫，有过之无不及。
左平最初是楚洛辛举荐的孝廉。左某人一路往上找，找到自己的夫人祖上某某与严明祖上某某交好，且言之凿凿，世世代代都交好，这便是与严明扯上关系，走的是严夫人的路子，左平天生一副好容貌，爽利干净，金玉在外也；识时务，一味投其所好地伺候楚严二人，楚洛辛相对简单，「风花雪月紧相连」①，他自沉醉不复醒。严明倒是严明，只是夫人关难过，左平之妻打通这个关节，耳边风，真真来，春风化雨，严明对左平有好感。
若再细推下去，左平哪来的，谁引荐给楚，又是谁告诉他要怎么攀上严明，一一与唐槊无关，却又步步是唐槊经营。最终只为再往倒墙上踹几下，土粉砖碎，最好。
姜皇帝去了皇后和史家一脉，心中太过畅快，年高德劭，万民敬仰。大权自然不肯旁落分毫。一心想做个万世皇帝。好话假话空话奉承话，听一年两年能分辨，十年八年有疑心，过了二三十载，便如风化，对史家一仗，让皇帝觉得太过痛快了，便也往亡国路上大进一步。国亡，无非外攻内反又或并发——便如人，无非威逼利诱，又或双管齐下。谁脱得了这轨。姜姓亡国，两者并发，好像筷子夹菜入碗，如铰剪裁布裂帛。无对手是危殆时。
冲昏头的下场就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一片跪倒齐呼万岁就觉得自己能活万岁，边关不安定，挥师去平。楚洛辛所执掌的兵部本是关窍所在，边疆一闹，不管不顾，下令出兵。这次挑事来犯的是大部族，皇帝为了表明自己不大意，下令楚洛辛亲自披挂上阵，威风凛凛，武将的威风是一将功成万，里外透着血气。一战捷，再战，胜仍胜，却有些吃力，眼看到冬天了，想要过个安稳年，不易。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二五章 猫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