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番外 【十二点的钟声】 【上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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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哥哥你穿一身红是要嫁人吗？”
“你·给·我·滚！为什么打酱油都能碰到你！”路明非愤愤地说。
除夕夜的大街是清冷稀疏的，没有几个人在街上走动，孤零零的灯光朦胧的映出大片大片的树叶，两边都是很高很高的楼，白色的雾覆盖了窗户，暖黄的光下只依稀看到家家户户家人团聚的影子，飘渺的菜香蔓延出来，路明非独自在大街上奔跑着，颇有点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味道，不过请无视他怀里抱着的一瓶酱油。
真的是……打酱油，路明非在一个月前深思熟虑，还是想要回婶婶家过个年，因为卡塞尔学院不过中国的春节，连一点红色都看不到，而且除了那些该进棺材年终教授留在那里，连芬格尔和昂热都各自走人，呆在那里没意思，更何况面瘫师兄楚子航难得邀请他春节一起去吃顿饭。所以可爱的路明非同学就厚着脸皮回到了婶婶家，被婶婶拿着扫把劈头盖脸的骂那是肯定的，不过好歹留了下来。
今天除夕婶婶亲自下厨，邀请四方亲朋好友来家里做客，但是正在酒酣胸胆尚开张，哦不，是正吃的尽兴的时候，婶婶悲剧发现招牌菜所要的酱油没有了，然后打发路明非到便利店买瓶酱油，可是这个时候哪里有小店开门啊，所以路明非只能跑到远一点的超市。
路明非穿着一身红色的新衣服，打九折，满头大汗的停在路中间，倒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听到了那个魔鬼兄弟欠揍的声音，知道再怎么跑都不会跑回家里。
“喂喂喂，兄弟，婶婶还等着酱油呢，你能不能放我回去？合家团圆呐，你懂不懂！”路明非大声嚷嚷。
“哥哥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我是不忍心看到哥哥你从一个屠龙英雄变成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所以才把你留下来说说话，合家团圆什么的你也可以找我的，我是你弟弟啊，或者将就将就你穿的红衣服嫁给我，这样不但是弟弟还是老公啦，一个顶两，干不干？”
“呸呸呸，别逗了你，国家法律规定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不能结婚！我是听从国家指挥的好公民！还有你那交易买卖教唆煽动的口气像是求婚吗！”路明非寻找着小魔鬼的影子，虽然听到声音，但是却没有见到他。
“哥哥你别找啦，我不在这里。”小魔鬼说，路明非听得出他在轻笑。
“我靠，千里传音吗！朋友你找我没什么事的话就让我先回家！”
路明非没有再听到小魔鬼的声音，但是随着一声响指，路明非打了哆嗦，心里的那点孤独的感觉烟消云散，他知道，小魔鬼放他走了。
“莫名其妙，难道是要给我红包？”路明非缩了缩头，继续抱着酱油飞奔回家。
路明非气喘吁吁的停在门口，敲了敲门，随着一阵温暖的暖气扑面而来，婶婶打开了门，急切的拿走路明非手中的酱油，说了句真是太好了就匆匆跑去厨房。
“呼……”路明非舒了口气，随即，他的表情变得僵硬，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鸣！泽！”路明非大喊。
满座的宾客都诧异的回过头看着路明非，也是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明非怎么了？”叔叔有些生气的问。
“叫叫叫，叫什么叫，见鬼了还是变鬼了？大家继续吃别往心里去，这孩子不懂事。”婶婶从厨房里走出来，瞪了一眼路明非，再看向客人满脸欠笑。
是啊，是路鸣泽，路明非在心里说，可是这个路鸣泽跟原版的也差太多了吧！天啊，快还我那个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米六，满脸痘痘的可爱小表弟！面前的这个分明是那个一脸精致笑容如绿叶坑你没商量使尽各种威逼利诱让你快快把灵魂卖出来小魔鬼！
可是那家伙现在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原本路鸣泽的座位上，被叔叔和其他人包裹在浓浓的亲情之中，一脸纯真无邪，朝着路明非轻轻的招手。
路鸣泽穿了件跟路明非一样的红色新衣，还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毛毛的，看起来这个瘦弱的表弟很怕冷的样子，脸也是粉粉嫩嫩的，在暖黄的灯光下真他妈的可爱！害的路明非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啊，不对，为什么会紧张？
这还真是合家幸福……
“呜，明非你的弟弟太可爱了！”坐在路鸣泽旁边的，也是跟路明非一样的少年，客人的儿子，叫做莫水，脸很清秀阴柔，绝对是活泼美少年一类的人，而且自来熟，从小也跟路明非路鸣泽一起玩，看来很受欢迎，刚才旁边的大人一直在问东问西，他都以笑脸回答，从容不迫，换了路明非绝对是抓抓脑袋含糊地回答。他毫不顾忌路明非，用手欢快的掐着路鸣泽的脸，反常的是小魔鬼竟然没发飙，往常明明是那样一尘不染的圣子一样的人。
但是很快路明非的心就跳漏一拍，他们竟然看到了小魔鬼的真面目，路鸣泽在怎么整也应该只是代替了【人类版路鸣泽】的位置，怎么会看到真面目还会不认识？叔叔也是这样，好像这个孩子真是他那个体重一百六的表弟，一脸自豪的卖弄着路鸣泽的相貌身材学习成绩。
我擦……要不要这样牛逼的……路明非心中百味杂陈奈何只能默默的坐到一个角落的位置耷拉着脑袋吃着饭，时不时瞄瞄微笑的路鸣泽，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乖？
“老路，你这儿子长得真可爱，看样子有一股书生气，将来有出息，啧啧，我家大卓就没这个福气。”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老伯伯赞叹着。
“没什么吧，瘦瘦小小的没有你家大卓健康，虽然成绩好，这次又是全市第一，可是体育就是垫底的。”
路明非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别逗了，这位魔鬼仁兄可是拿起□□一样的七宗罪一下就把龙王屁隔的人物，瘦弱个毛线啊……
叔叔有意无意的卖弄起路明泽的种种，顺便不引人注意的把他刚买的手表拿出来炫耀，只字未提路明非，而且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路明非，他就像个小草，虽然是红色的，可是自动无视掉。
婶婶把最后的菜端出来，加入饭桌，拍着路鸣泽的头说着笑，旁边的莫水很喜欢路鸣泽的样子，以一副学霸哥哥的样子。
路明非心中有小小不爽，特别是莫水的手触碰到路鸣泽的脸颊。
路鸣泽淡淡的黄金瞳渐渐浮上不耐烦和无趣，看着路明非耷拉着脑袋沉默是金，双眸更深了一些，呐，哥哥，为什么你还想要回这里？
莫水看着路鸣泽沉思的脸，像是一个等着上去吃掉的苹果。
“啪嗒……”路明非在抬头的那一刻狠狠的吃了一惊，脑中那些乱七八糟属于腐女思想的东西乱蹦出来--------------------莫水在路鸣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啊，不，不是一下，而是根本没有离开，一直停留在细腻白皙的皮肤上，甚至用众人看不到但是路明非能够恰好看见的角度轻轻舔了舔路鸣泽藏在细软短发中的耳朵。
路鸣泽没反应过来，路明非也没反应过来，满场的人也没有反应过来，莫水就这样吃了一顿豆腐。
“哈哈，西方的见面礼，开放为主，想送给鸣泽，明非在卡塞尔学院留学应该也是这样跟人打招呼的吧。”莫水在享受够了以后笑着朝着在场的人解释道，原本尴尬的气氛渐渐缓和，大人们和叔叔无所谓的笑，大声赞叹莫水真见过世面，明非回来这么久了都没有这样开放过……
屁嘞！路明非咬咬牙，吻要是能当见面礼那世界都该乱套了，腐女遍地走，色狼贱如狗……人家行的那是贴面礼啊啊啊啊，这真的亲上去算什么，还咬耳朵！
路明非心中的火慢慢上上来，刚才那一幕好像触了什么逆鳞，不管路明非在怎么自我安慰什么小魔鬼与他无关，不必介意之类的话，可是脑海里又出现他送给小魔鬼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在卡塞尔高塔的顶端，他也是这样轻轻的吻了吻脸颊，温暖和煦，无限美好……等等，说歪了……心里那一点点火却渐渐覆盖了他所有的理智，额发垂下来遮住眼睛。
路鸣泽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小脸有些扭曲狰狞，呐，事后让他消失掉，他就这样决定了。专属于他的气场慢慢破坏了家里温馨的气氛，但是路鸣泽却没有说什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莫水不断地往路鸣泽碗里夹菜，见路鸣泽没有反应，竟然最后一把抱住路鸣泽，蹭了蹭软软的脸颊，对着路明非认真对的说：“明非我跟你换吧，寒假你去我家里住，我来这里留宿，反正你很快又要回卡塞尔学院的吧。”
“好啊，鸣泽跟你这样的哥哥住一段时间也能学到很多吧。”婶婶高兴地说“说真的，鸣泽应该有一个有教养的的哥哥。”
“嗯，明非你同意吗？”叔叔问了一句路明非。
“他同意管个什么用，反正到哪里他都能照顾自己。”婶婶喝了口酒。
路鸣泽默默的看着路明非纠结的手，冷笑了一下。
“啪------------”路明非一脸阴沉的狠狠拍着桌子站起来，可乐杯子震倒，洒在了精心制作的汤里，家里安静了下来，婶婶瞪着路明非，路明非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有勇气，他吊着那对吓到班主任的白眼回瞪婶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完了完了，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受控制冲了出来呢，悲剧了，说不定今晚会去睡大街，小魔鬼说不定明天就走了呢，该死的莫水一觉醒来后最后发现可爱的路鸣泽变成了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的小胖子，大概会回去猛刷牙，而且占了小魔鬼的便宜大概明天莫水就会宣告破产，因为路鸣泽是个奸商啊，无所不能，他不需要自己出头，反而自己会被狠狠骂一顿，顶多是个烟熏培根……不……是个失败的烟熏培根……路明非默默的想。
烟熏培根，怎么能够为王一样的孩子出头呢？
路明非握紧了双拳，满腔热血渐渐冷却下来。
但是……路明非试着抬起头偷瞄了一下路鸣泽，孩子特有的瞳孔，带着一丝……期待？
“去你的见面礼！”路明非最后还是出手了，心中那点讨厌的火，不顾后果的对着莫水大打出手，狠狠地在莫水脸上打了一拳，莫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倒在地上，连带着婶婶最喜欢的一对杯子砸碎，还不够，不够！路明非用力甩开扑过来制止的叔叔，叔叔惊异的发现路明非的力气比平常大了很多。
“见面礼你妹啊，吃你妹的豆腐！有损国家形象！告诉你在卡塞尔学院你这样早该被拉去枪毙，上守夜人专区的头贴，被芬格尔敲诈的一无所有，从此成为他的小弟……”路明非一拳又一拳打在莫水的脸上，简单粗暴，此时格斗不及格的他竟然不仅打的莫水毫无反手之力，还把迎上来制止的大人毫不留情的全部甩回去，力量惊人，墨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金色。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老大说得好，犯了错，该断手的断手，该断脚的断脚！”路明非语言渐渐混乱，拳脚更加粗暴起来，但是很明显他跟凯撒同样发疯的理由有些不一样，凯撒是因为真的死去，而路明非是为了小魔鬼被人亲了一下……莫水虽然竭力的阻挡护住头，但是一口鲜血还是毫无预警的喷了出来，他不明白，从前打架被他打大哭的路明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而且是为了这一件不算大的事。
路鸣泽笑。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的！我的！我的！你懂吗！”路明非怒吼出来，像是最后喷发的火山一样怒潮滚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是就是对着莫水狠狠的做出最后一击！
路鸣泽的瞳孔猛地一缩，听到这句话竟然轻轻颤抖起来，淡淡的黄金瞳凝结了一层浅浅的水珠，表情渐渐的沧桑起来，风干，定格。
我的……
婶婶像是听到路鸣泽当上国家主席一样惊讶木楞……关系什么变得这么好了……
路明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大人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拉起路鸣泽的手往上一抛，稳稳地落在怀里，果断摔门而去。
不这样，他也真找不到办法收拾残局，他可以走，去卡塞尔学院，再也不回来，但是他不后悔。
他就是为了某个神奇理由发疯的人，他可以低声下气做小弟，也可以为了诺诺的一个笑容踹翻校董会，可以当个不争气的人在婶婶家过年，也可以为了小魔鬼彻底和三居室决裂，但是这次他没有像在拍卖场一样上了趟厕所就胆怯了。
众人在风中凌乱，路明非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番外 【十二点的钟声】 【上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