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盲心【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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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就算是在一起，也只是那一句冷漠的没有温度的……哥哥……说真的我真的不孤独啊……但是，我也只是命运的傀儡吧……明明知道的，我们不过就是你的一个消遣吧，千雪灵，你很可怜啊，我也很可怜……
---------路明非
【正文】
楚子航是一个死小孩。
做一个死小孩很幸福的。
因为，他有值得守护的东西，他可以把命豁出去。
如果是一个没有存活意义的命运娃娃，又何曾真正活过一次，对吧。
“爸爸……”
那一瞬间，就像是早已看到一切的暮樱，也会用手捂住双眼，从指缝中看破命运的征服。
时间都停止了，停滞在盲目的心被埋葬的那一刻……
这世间，你既然已经握紧了刀剑，就要用魔鬼的冷酷去斩杀吧，光明下的影子，罪与罚，就是由我们去承担的，我们有谁，在坠入命运的深渊后，想要抓紧那虚伪的光明而逃离这罪恶的，只是会带上一张面具，唱着悼亡的歌，把那些让你坠入地狱的人……
斩杀殆尽！
这就村雨存在的意义……
难过的让人想哭。
“爸爸，抱抱儿子，是你的愿望，刚刚实现了……”楚子航用着极度沙哑的嗓音轻声说，原本就残破的双眼此时流下鲜红的血，原本他还就这样横躺在地面，而下一秒，却已经徒手刺穿死侍，楚子航就像是一个断线的木偶，吱吱呀呀的发出即将死去的怪音，他在笑，他在狂笑……
当年，路鸣泽在雨中狂笑，那是无比的悲伤与嘲笑，那是一个绝世的戏子，而此时，楚子航在笑，就像是一个被丢弃的死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找不到守护的人，但是两个人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
绝望……
这样的死侍，就算是刺穿身体，会死去吗，不会，所以楚子航举动震碎了每个人的心灵。
楚子航刺入死侍的那只手开始粉碎死侍的身体！什么叫做粉碎呢……那就是亲手拧断死侍骸骨的身体！
“卡擦卡擦……”
令人心悸的骨碎声传出……
“痛！痛！痛……”死侍咆哮着，想挣脱楚子航的桎梏，但是楚子航这个拼命的死小孩紧紧地抱着死侍，那狰狞而又疯狂的脸，就像是罗丹的【地狱之门】中那位因为饥饿而吃掉自己孩子的父亲，血色的泪滴落到死侍的身上……
“痛……痛……”死侍咆哮着，作为死侍，他早就是一颗随意可抛的棋子，可是，还是会痛啊……就算是死侍，也会痛啊！
也许，就是像这样卑微的活着，等待着儿子吧，只是想抱抱他，果然，还是太奢侈了，或许在那个雨夜，一起堕落就好了……
楚子航无声的呼喊，他仰望着天，原本就被破坏的双眼看不见死侍垂死的挣扎，手上一直捏碎死侍的骨骸，一下……又一下……
“痛……痛……”
“咔擦……咔擦……”
“痛……痛……”
爸爸……楚子航垂下头，咬着嘴唇……手上一直抽出白骨，然后在空气中生生的捏碎，用死亡洗去堕落，这是华丽的戏幕，这是死亡的拥抱！
没有人上去阻止，这是野蛮而又美丽，残忍而又必须的，即使楚子航离众人已经几千米，但是那刻入骨骼的破碎声一直回响在耳边，就像是揭露着鲜血淋漓的事实。暮樱捂住了眼睛，指甲刻入掌心，凯撒的眼睛在金黄地黯淡发下看不清，够了！真的够了！
芬格尔始终背对着这一幕，背影深深刻入黑暗，刻入孤独与杀戮，夕影和朝露的银光闪动。而奥丁……不知所踪……
其实啊，每个人都被这张命运的蛛网紧紧束缚，缝住干枯的双眸，等待着最终的宿食，即使有诗寇蒂的剪刀，也无法剪断悲哀的命运，即使终结生命，这一份恨意，这一份悲伤，这一份嘲笑，从不曾失去……
这一份真实，不会在空间时间的重回中消散，将永存……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
点点滴滴……
弥漫的水雾就像是一层纱，盖住了真实的赤裸，背弃了什么……
雨声，凯撒的呼吸声，暮樱的心跳声，芬格尔的嘲笑声，死侍的呻吟声，楚子航的呼喊声，交织离散……都会沉默在雨声当中，哭泣，歌唱……
雨水混合着楚子航的血，流入不洁的大地，有什么记忆流走了……
失去的东西，是永远无法挽回的，很多人，都会失去，再失去，永远失去……
“痛……痛……”
楚子航把头埋进死侍的胸膛，用嘴撕扯出最后一块骨头……
“痛……痛……”
鲜血淋漓，楚子航吧死侍最后一块骨头狠狠地嚼碎，咽入身体中……
就像是什么魔法失去效应，最后一刻，死侍原本身躯彻底断开，倒了下去，而那宽大的黑袍飘舞在空中，哗啦哗啦的鼓舞，然后缓缓的落下……
哈哈哈哈哈哈！
戏剧落幕咯……
那黑色的袍子下，仍旧可见零落的骸骨……
楚子航已经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在黑袍落地的瞬间，狠狠的倒地。
不是你了啦，很多人因为这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扫清障碍，真是想大笑，大笑！会付出代价的，一生都无法偿还的代价！
“凯撒，去抢两匹马。”暮樱拉住恺撒的手淡淡的说道。
“啊？”凯撒不明白，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轰-----------”一声滔天的巨响冲散天幕，刺破耳膜，就像是发射一枚原子弹，地面开始摇晃，猛烈的摇晃，几米宽的裂缝以楚子航为中心骤然向四面蔓延，速度极其快，短短几秒就到了凯撒的身前，枯干的树木随着腐臭的土地被裂缝吞噬，就像是一张永不满足的大口，摇晃的天地就像是翻滚的皮球，普通人连站起来都很困难了，还想骑马逃走，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巨石滚落，这浩浩荡荡的声势不亚于一场九级的地震，凯撒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两匹马，这里不是普通人，是最优秀的混血种，这也不是普通的马，而是早已死去的亡魂，凯撒翻身上马，正想回去保护暮樱的时候，却看到芬格尔早已用一个极其潇洒的姿势抱起了暮樱放在前面，奔驰而去，留给凯撒一个英雄的背影。
……凯撒耸耸肩，然后朝裂缝的方向去救楚子航。
他俯下身子，紧贴马背防止被飞来的树木击中，这场变故也带了一场飓风，凯撒的眼神锋利，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狮子，他毫不畏惧，皇帝般的气势，全身都是牛逼，金黄色的长发和金黄色的瞳孔昭示了他的血统，他逆风而行，迎着暴风雨般的危险，去拯救他的同伴，眼里满是期待，嘴角轻勾，对所有的一切灾难蔑视。
真好的眼神，在以前就是这样的战士一代代击退龙族。
芬格尔逃离的方向是沿着那条在黑夜中血红蜿蜒的河川，所去远方的城市，那里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依旧平静，而且那座高耸入云的塔，是整个尼伯龙根的核心，里面，有着黑王的卵，凯撒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毁灭他！
但是时间非常紧迫，稍稍迟一点就会让那个大家伙复活，那时，一切都完了，这场震动，或许就是卵察觉到了危险，倒计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凯撒根本不知道时间还剩多少！所以只能尽可能快！裂缝越来越深，很快就会让这个高地彻底崩塌，那是他们想要去往城市就很困难了。
还有诺诺，零，路明非和路鸣泽都不知所踪，真烦！奥丁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堆部下就像是溃散的蚂蚁，四处逃跑。
凯撒渐渐的接近楚子航，楚子航就像死人一般横躺在地上。
一千米，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糟糕！”凯撒的双目清晰的看见前方的裂缝骤然扩大，突然坍塌了与楚子航连接的的地面，数千米的大地伤口就这样阻断开楚子航与凯撒，而且宽度还在扩大！这样的距离，马是不可能越过的！凯撒急忙勒紧了缰绳，马长嘶一声及时停下了，凯撒就这样与楚子航彻底断开！
“楚子航！”凯撒大吼一声，这就是像是悬崖的两端，而且……楚子航所在的地方与高地的边缘根本没有多少距离，也就是说------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不，已经开始了，楚子航的地面开始出现蛛网一般密集的裂缝，再过不久，就会坠入深渊！
“该死！”凯撒试图接近但是无奈裂缝一直持续断开，只能一点点退后，凯撒的言灵镰鼬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楚子航和死去的死侍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即将崩溃的大地，楚子航缓缓睁开双眼，零碎的光流动，看不到但是感觉到对面的凯撒，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他的身体就差不多支离破碎，因为那一句命令，虽然可以不死，但是却很痛，在短时间之内恢复不了，而且就这样睡着……也挺好的……
“轰--------------”随着一声巨响和凯撒歇斯底跟的呼喊，楚子航感觉自己就这样沉没了……
楚子航的地面彻底崩塌，就这样和滚落的巨石渐渐坠入看不见底的裂缝。
会死吗……
其实也蛮不错的，只是再也见不到……夏弥了吧……
沉入这不知埋葬了多少尘埃的深渊，旁边有爸爸……
爸爸啊……
好安静，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吧……
慢慢的……死去……
黑袍鼓舞……在风中铺开最后的天空……
黄金瞳在这绝望的夜褶褶生辉，就像是城市黑夜的灯……
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就像是离开了很久很久的家人归来，打开那扇熟悉的门，疲倦的心就这样放松了……
已经是灵魂了吗，好舒服，风从指尖划过，神秘而悠远的花香从鼻尖略过，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从战场回来，拿着沾血的刀剑，走着走着到了一个没有硝烟的地方，有人递给你一杯水，告诉你可以当一个悠闲的花匠，好比黑执事里夏尔凡多姆海恩的仆人，那三个仆人都是亡命之徒，却可以当女仆，当厨师……那是很幸福的……家啊……
可是，最后却被主人夏尔永远留在了宅子里，夏尔或许永远都不会回去……
夏尔已经死了，可是那三个仆人还会继续等下去吧，化作白骨守候这个家……
不会有人记得他们，他们会慢慢化作尘埃……爸爸……
楚子航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伸出手……
触到了一片虚无吗……
不，有双手握住了楚子航的手！
那样熟悉，不是做梦，他就握着楚子航，但是没有温度，甚至感觉不到皮肉！
“儿子……儿子……儿子……”熟悉的嘶哑声重复着呼唤……
楚子航愕然的睁开双眼，他没有坠入深渊，因为他被一双手抓住了，一双白骨的手……
楚子航的双眼干枯，但是仍能模糊地看到飘舞的黑袍，白骨的身体……
是早已死去的，又被楚子航亲手再次杀死的------------老爹！
“儿子……儿子……儿子……儿子……”死侍就像是坏掉的钟表，怪异而又恐怖，全身骨骼断裂，咀虫欢快的在里面爬来爬去，但是仍坚持着没有粉碎，金黄色的眼球突出，摇晃着，骷髅的面部牙齿卡擦卡擦的交合，从里面吐出嘶哑的呼唤，就像是乌鸦一般尖长，这是丑陋的难以直视的面目，被黑袍遮挡的白骨身体更加的不堪……
可是……他叫着……儿子……
儿子……
儿子啊！
楚子航听着这一声声的呼唤，努力看着死侍……
他记得楚子航，记得楚子航，记得楚子航！就算是没有意识，就算是堕落的他，最深处，还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那个亲手杀了他的儿子--------楚子航！
他就叫着儿子，呼唤着活着的意义，作为死侍活着的意义……
“花？”凯撒注意到了死侍周围飘散的紫色小花，这种不知名的小花出现的那一刻，死侍就开始呼唤儿子……
地狱的裂缝上，一位即将坠落的少年被一个白骨的骷髅所拯救，紫陌花在雨中慢慢沉没，骷髅一声声呼唤着，在时间的尽头……硝烟中仅存的感情……
坠落绝望的深渊，如果有一双枯骨的手向你伸出，你是会抓住他，还是用剑斩开他？
“儿子……儿子……儿子……”
死侍失去了心，木然的呼唤着。
“爸爸……爸爸……爸爸……”
楚子航嘶哑的回应，锥心的苦楚。
裂缝加深，很快连死侍的地面都会塌塌，凯撒皱紧了眉头，楚子航和他之间的裂缝已经大概一百米了，裂缝下又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无法到达，时间的倒计时，地狱的门在那一声声呼唤中打开，等待着凄美的坠入。
“儿子……儿子……”死侍停止了呼唤，他看着楚子航，金黄的眼球转动，像是在思考什么，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楚子航残破的双眼看不清楚。
一串繁杂而又晦涩的龙文从死侍嘴里吐出，那是言灵君焰！
楚子航的周围燃起了火焰，冷青色的，瞬间包裹了楚子航，死侍的脸扭曲而又可怕，咀虫从脸上爬出来，楚子航看不到，他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景象，但是突然死侍狠狠甩开了他！
那具残破不堪的身体竟然能有这样的力量，将楚子航甩出去几米远，楚子航在手松开的那一刻，又感觉到那个雨夜的慌乱与挣扎，他突然明白了死侍想做什么。
楚子航被甩高，甚至高过了凯撒，看着逐渐变大的天空，躯体划出一个弧度，然后因为重力而再次坠落。
君焰突然从死侍的身上爆炸，刺眼的光芒弧形扩散，映亮了楚子航看到的天空，耀眼无比，楚子航，不再堕入黑暗中……看到一片光芒下悠然飞走的紫色小花……
越灿烂的焰火，就越接近消亡……
楚子航突然感觉……风筝线……断了……
不要……
君焰的爆炸发出能量巨大的脉冲，把坠落的楚子航重新升上天空而且越来越高，越来越远，逐渐飞到凯撒所在的天空……
楚子航背对着爆炸的死侍，所以他看不到，看不到死侍消亡的身体，看不到死侍痛苦挣扎扭曲至极的脸孔，看不到他化为灰烬！
但是看不到，就不知道吗……那个男人竟然选择使用言灵，现在的他的身体使用言灵会完全崩溃，但是君焰的爆炸却可以送出楚子航……
你傻啊……会死的啊……
“但是后来女孩的丈夫还没长大就死了，女孩非常悲伤，在绿草如茵的墓地上用法兰绒给他织寿衣。”
“不想听就关了，我们爷俩聊聊。”
“看不看DVD？有《玩具总动员》……不过是枪版的。”
“不看，周末我们仨要一起去看。”
“你妈最近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上午起来弄弄猫，下午出去买东西……反正爸爸也老是出去应酬，有很宠她，她这样子爸爸也觉得蛮好的，不烦人，就是10点左右打个电话回来问问她到家没有。”
“好好照顾你妈啊……”
“出国你就自己瞎玩，玩野了。而且出国能学什么啊，也就学点英语，你英语已经很好了不是么？国内现在发展多快啊，遍地都是机会，国内上大学，上学时候就能了解社会了，再叫你后爹给你找找关系……”
“听你的意见有用么？听你的意见我将来能找个女孩结婚又不离婚么？听你的意见我能按时参加孩子的毕业典礼么？听你的意见我能准点接送他上下学么？听你的意见我只是要去叫后爹帮我找找关系。”
男人伸手到后座上，温暖的大手按着楚子航的头。
“一会儿不要离开我，但也不要靠得太近……就像是小时候我带你放风筝。”
“还有，出国挺好的，我不想让你出国只是想多看看你……”
“报仇什么的……都靠儿子了！”
回马灯一样场景出现在楚子航的眼前，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楚子航想到很小很小的时候，男人女人和他三个人还是一家的时候，男人带他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还有有了新爸爸后他一直默默在校门口等待然后离开，生日时买好了礼物但是因为“爸爸”的高贵礼物而把自己的丢入垃圾桶……
……其实……我从未恨过你……
“爸爸------------”
楚子航用尽所有的力气朝天空大喊大喊，他拼命拼命的哭，流尽从那个雨夜起从未流过的泪，发泄所有的感情……
或许，楚子航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死侍早已经失去了心，不认识他，只是本能的救他，也不会知道死侍停止呼唤儿子的那时，他在思考什么。
其实，死侍想在最后留给楚子航一个……微笑……
但是骷髅怎么会笑呢，那个扭曲表情就是这样……
仅仅是一个死人……
紫陌花飘远……带走了最后尘封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盲心【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