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悲哀的命运》绯安

17、河川·归途 【下篇】

　　凯撒第一眼看到她，觉得她并不存活于这个世上，那一双冷漠的像冰一样的眼睛，仿佛洞悉了一切，什么都不在乎。似乎一切都看得太清楚，又像什么都看不穿。站在她面前，就像赤身裸体，站在世界面前。凯撒现在就像书上描写的，接受托尔斯泰的审视。

　　【正文】

　　那个心跳声近了，更近了……

　　“啪啦----------”就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由远而近，回荡在这片大得惊人的空间。

　　“啪啦-------”

　　“啪啦-------“

　　就像是被人一下一下敲碎了什么东西，那个人走一步，就敲一下，似乎十分轻松，呼吸平稳，不慌不忙，腰间的环佩叮咚作响、敌人？凯撒握紧了狄克推多，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冰蓝色的眼睛闭上，听觉被无限放大，每一处声音都清清楚楚，衬衣被汗打湿。

　　“啪啦-------------”最后一声敲响，凯撒睁开眼睛，面前的空间扭曲了，如雪花般的碎片纷纷扬扬，就像是崩溃的迷宫，整个空间都在破碎，每一个碎片都映出凯撒的影子，幻觉飞灭……但是仍然停留在这片黑暗中。

　　镰鼬带回来了一个危险的气息，凯撒下意识地举起狄克推多朝那人刺去，但是在看清了来人之后，凯撒一阵惊讶，危险地把刀擦过。

　　一阵凌厉而霸道的刀气停留在来人的肩膀。只差一点点，就会刺破脑门，一缕头发悠悠地落下……

　　那是一个日本女孩，墨色的长发垂落脚跟，一袭日本和服，素白无比，腰间束着一串精致无比的结，面色冷艳，读不出任何表情，一双仿佛洞穿一切的黄金瞳。她冷静的看着恺撒的眼睛，丝毫没有在意肩膀上的那把狄克推多。

　　凯撒第一眼看到她，觉得她并不存活于这个世上，那一双冷漠的像冰一样的眼睛，仿佛洞悉了一切，什么都不在乎。似乎一切都看得太清楚，又像什么都看不穿。站在她面前，就像赤身裸体，站在世界面前。凯撒现在就像书上描写的，接受托尔斯泰的审视。

　　“暮樱离子，卡塞尔学院四年级学生。”暮樱淡淡地说。

　　“卡塞尔学院？”凯撒一愣，他从未见过这个学生。

　　“你要死了……”暮樱轻声说，认真地看着凯撒的眼睛。

　　凯撒看着她，觉得她不像是看玩笑，正要开口时，她却转身看向楚子航。

　　“如果以这个信念活下去的话，未来你会崩溃的……”暮樱对着楚子航的背影，轻声说，她举起双手，凯撒才看清她手中拿的一件东西。

　　一把……剪刀？

　　“言灵探知”女孩轻声吟诵着什么，绝大的血统优势显现出来，带着一股威压，但是却全无杀意，她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炼金矩阵，迅速扩展到镰鼬所探知到的地方，甚至，远远超出！

　　凯撒依稀记得，这种能力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女孩微闭双眸，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甩手，双手合十，剪刀就这样浮立在两手之间，她的手指快速变换着，像是在施展某种魔法的巫女，凯撒赞叹着，这一定是某个咒术家族的后裔，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围绕了白色的蝴蝶，纷纷扬扬，停留在她的衣裙上，绝艳异常，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这样凯撒想起帝王蝶，每年冬天来临的时候，帝王蝴蝶就从加拿大和美国北部起飞，成千上万地聚集在一起，长途迁徙到温暖的墨西哥冷杉林中过冬，然后再返回加拿大。海面上都是纷纷扬扬的蝴蝶，无比壮观，在冷杉林中，那些蝴蝶密集的就像是树叶一般……但是，有毒……

　　“言灵感知”

　　蝴蝶飞散，漫天的化蝶翩翩而舞，一阵白色的光芒，从女孩为圆心，向四周快速扩散……

　　凯撒看见，蝴蝶竟然，停留在了楚子航和芬格尔的身上，伸展着翅膀，坠落着点点星光。

　　这是在感知人的心灵！凯撒记起来了，是有这样一个家族，游离于战争之外，但是异常的强大，又异常的弱小，感知对手的心灵，侧写就是它最基本的方式。

　　暮樱张开双眼，拿起剪刀，但是是拿着刀刃，他把把手对准前方，轻轻的一击。

　　“啪啦------”又是一阵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只是，竟然是一把剪刀，怎么也该是上古法器那样的东西才给力吧。

　　“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哦不，是剪刀。”凯撒拽出了一句，自从被楚子航说没有童年以后，路明非就体现出一派资深动漫宅家的姿态，就像是一本动漫百科全书，凯撒做什么都要最好，自然不甘心被路明非比下去，于是闲暇时间恶补各国动漫……

　　暮樱如来时一样，走一步，敲一下，就像切菜一样轻松，凯撒就慢慢跟在后面。

　　离楚子航越来越近，暮樱一敲，周围霎时变成高架桥，雨落下来，楚子航就这样站在雨幕中，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又平静。肩膀上停留着一只款款的蝴蝶。

　　樱暮走到楚子航身前，伸出手，触到楚子航的心口，一直往下，就像是医生做手术一样，他真的拿起那把剪刀，朝楚子航的心脏刺去，凯撒惊异间，那把剪刀竟然穿透了楚子航的身体，这是凯撒才看见----------线！

　　楚子航被细细密密的线包围，原本是红色的，但是楚子航的血液把他们一点一点染黑一直延伸出去，那些线穿破天空，没有尽头，楚子航就像是就像是傀儡娃娃，缠绕的丝线中心，就是楚子航的心脏，编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也许再过一会，楚子航就会成为这张蛛网一般的猎物，等待捕食者的享用，但是，线，被剪短了。

　　蝴蝶消散，楚子航向后一倒，正好被凯撒接住，凯撒难得地背起了他。

　　“回到高架桥了，总算出来了。”凯撒长舒一口气“芬格尔和诺诺呢？”

　　“你们从未走进黑王的尼伯龙根，包括楚子航。”暮樱淡淡地说，然后再次拿出拿把剪刀，继续往前一击。

　　“啪啦----------”又是一阵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幻，崩塌，就像是一面打碎的镜子。

　　凯撒默默地背着楚子航，跟在暮樱后面。觉得就像是走入了一个时间和空间的迷宫，错综复杂，完全扭曲，你各种方法都试过了，没有一个能走出，但是，你可以砸烂它，是的，走不出就砸烂它，创造一条自己的路！

　　够野蛮，游戏规则从来就是拿来违反的！

　　就像是钟表里的小人，又是时空的旅行者，周围的景象年代不断破碎，凯撒没有释放出镰鼬，因为他知道镰鼬在这扭曲的空间里飞出去，就回不来了，他紧跟着暮樱的脚步，沿着他走过的轨迹，身上还背着个楚子航，但是不能踏错一步，否则就不知道被困在那个奇奇怪怪的空间了，不愧是黑王的尼伯龙根。

　　后来，凯撒才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尼伯龙根的基础是结界，在上是幻境，最高是时滞，四大君主的多是结界叠加幻境，时滞并不显著，但是你们应该亲身体验过了，日本高天原的列宁号，原本应该绝种的海底生物，都是见证。你也不用担心诺诺，她现在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安全。”暮樱淡淡地说，手上不停地敲击着。

　　“那路明非和路鸣泽呢……”凯撒注意到，提及这个名字时，暮樱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他们现在，是离黑王最近的人。”暮樱停下脚步，仰望前方。

　　“我觉得你应该不太喜欢说话。”凯撒说的是肯定句，像零那样的人说话都是直截了当，而暮樱这样的女孩，应该不会浪费半句话的，但是却跟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作为一个领袖，凯撒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就像他了解楚子航一样。

　　“因为你要死了，所以和你说说话。”暮樱平静的说。

　　“死期呢？”凯撒显得无比淡然平静，他和暮樱就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平常的事，似乎完全不是一个听到自己快要死的感觉。

　　“无可奉告。”

　　“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因为我在看电影。”

　　“啊？”

　　“那部电影的名字，叫做--------未来……”

　　零走在一座高塔的阶梯，木质的旋梯看不到尽头，像是通往天堂的路，互相交叠掩映，从小窗往外看，可以看到茫茫渺渺的大雪，无边无际，冰冷的墙壁上点燃着几许微弱的灯光，零不知道走了多久了，或许，她希望就这样永远走下去……

　　她提着一盏灯，昏黄的光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重叠在旋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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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啦----------”最后一声玻璃碎响，芬格尔的身影出现在凯撒的眼前。

　　“你醒了。”暮樱淡淡地说。

　　芬格尔一反常态的没有看见妹子扑上去，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他竟然，自己从幻境中解脱出来，他的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那一双黄金瞳带着无与伦比的杀意，凯撒觉得，似乎看到了第二个楚子航，可是他的血统不该有这样的威严，如果说凯撒是皇帝，那么芬格尔就是刺杀皇帝的绝对刺客！

　　他所在的幻境是一片大海，渺无人迹，冰冷刺骨，海水竟然带着红色！海啸冲击者海岸，石头被击碎，乌云像是压低了天幕，发出苟延残喘的啸声，冰川在远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就像是那天的海岸一样压抑恐怖。

　　“他，来了，走吧。”暮樱轻声说，转身，拿出剪刀，朝着天空，轻轻地一剪，所有的一切都破碎了，干干净净，丝毫不剩，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破碎声久挥不散……

　　芬格尔满眼冷漠，拳头紧握：“太子……”

　　“我们要快，外面就要天翻地覆了……芬格尔轻声说。

　　“不是将要，而是已经……“暮樱敲碎了最后一片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