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生似蜉蝣》游泳无能的土龟

61、美丽世界

　　章六十

　　“突袭也好，夜袭也好，全都欢迎哦。”用只有我听见的声音小声说完，丢下面红耳赤的我，宗像礼司微笑着转向自己尽责的副长，“淡岛君，这是误会。”
　　——国常路小姐只是阻止我说出自己的春梦。
　　宗像礼司怎么可能这么坦诚。

　　“国常路小姐只是在向我请教防身技巧。”

　　太扯了！这种理由谁会信啊。
　　淡岛副长显然将之当做是为我的恶行开脱的借口，毫不掩饰眉宇间对我的厌恶。然而，自己的王发话，她也只好将手从佩刀上移开，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失礼了。”上半身躬身向下，她的眼睛却依旧盯着我，顺着她的目光，我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握着天狼星。
　　“还，还给你。”
　　我将刀柄反握，以一种无害的姿态还到宗像礼司手里。接刀时，他特意歪了歪身子，在淡岛的视线外，恶作剧般捏了一把我的手指。
　　可恶的家伙。
　　“室长，关于昨晚事件的汇报——”淡岛眼神不住地往我身上瞟，似乎指望我识相地退场。我也没兴趣偷听scepter4的内部事务，拢了拢发皱的裙摆向宗像礼司告别。
　　“淡岛君，在我办公室稍等片刻，我先送国常路小姐出去。”宗像礼司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像个绅士一样引领我走向scepter4大门。
　　“若是没有你相送，我大概不能活着走出贵组织大门了吧。”我自嘲地抓着发稍扭着，“若是眼神能杀人，你那位副长已经凌迟我一百遍了。”
　　“淡岛君不是任意妄为的人呢。”宗像礼司淡淡地笑着，“没有我的处置命令，她不会主动对黄金氏族挑衅。”
　　突然就有些不悦，听到他如此信赖地说起自己的副手。这大概就是吃醋吧。
　　我皱了皱鼻子，想要将这种不讲道理的情感赶出脑袋，“不公开吗，我和你的关系？订婚取消这么久了，即使公开交往关系也没什么问题。”
　　他的表情僵了一瞬，从那个凝滞的嘴角，我领悟到他的回答。
　　“但是不公开也有好处。”在他拒绝之前，我转开了眼睛，“scepter4又不是什么名声很好的组织，公司的商业伙伴里难保有对异能世界过敏的人，和异能王交往的消息传出去，也会影响工作业绩。”
　　“抱歉。”宗像礼司眉头深深蹙着，“出于安全上的考虑，现在还不行。”像是认为我生气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笑了笑，礼貌地点头告别，“明天见。”

　　宗像礼司的神情间颇有些歉意，然而这种事情，我并不是不能理解。
　　而且，这反而透露出了一些他不肯直言的信息。
　　青之王正忌惮着某种存在。

　　我是受到黄金之王庇护之人，冒着同时激怒最强之王和秩序之王的危险，对能力很强的我下手，这是笔相当不划算的生意。
　　宗像礼司的隐藏与其说是为了防止我受到伤害，倒不如说，他害怕着那个存在与我接触。
　　需要对我如此隐瞒的，除了与grimm有关，还能做他想吗？

　　他果然已经摸到grimm的踪迹了吗？
　　端坐在粟田口家略显狭窄的客厅里，清秀得好似女孩子的卷发小男生亲昵地趴在我膝头，那只曾经差点连累我被日高的剑劈到的小猫围着我不住喵喵叫。
　　“没想到，天女小姐曾帮助过我弟弟。”吉光端来热茶，像大家长一样熟练地待着客。
　　“诶，只是凑巧罢了。”我揉了揉小男生蓬松的卷发，“令弟太可爱了，我还以为是个小姑娘。”
　　“小退是男生啦。”叫做小退的小少年声音软软的，在我膝头又蹭了蹭。
　　柔软的卷发擦过裸／露的皮肤，痒痒的。吉光笑着抱起自己弟弟，搂进怀里，“我对那个游戏所知也只有这些了，不知有没有帮到您。”
　　“已经足够了。”我叉起一块和果子，不是什么著名店铺的商品，但口味却雅致清新，可见主人相当动了一番心思采购。
　　吉光此人是位相当优秀的秘书型人才。
　　多亏了他的细心，才能回忆出足够多的游戏细节，令我大致理解了这个游戏的内容。

　　设定了七位王存在的游戏世界，玩家扮演的乃是绿色王的族人，一般人大概只当是个普通的奇幻架空设定吧。然而，这影射的，分明就是现世存在的七王。
　　如此说来，开发游戏给出异能的，多半是这个绿王。
　　王与王之间存在着一种互不侵犯的协定，或许是基于这个原因，宗像礼司对这个组织颇难直接下手，只能被动地处理发生的事件。
　　而如此刻意地将我与这个绿王的组织隔绝开，是否意味着绿王和grimm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呢？

　　“天女对此有何看法呢？”不知何时从楼上转下来，三日月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怎么在这里？”周身华贵的三日月同这狭窄陈旧的小房子毫不相称。
　　“向家里坦诚了与吉光的关系，被赶出来了。”依旧笑眯眯地打着哈哈，三日月悠然地拢着手。
　　“你可真是会给人添麻烦。”我不赞同地看着他，“吉光要照顾弟弟们，还要照顾你这个大龄儿童。”
　　“可不是，三日月哥哥可笨了，我们都会自己穿衣服！他还要哥哥帮他穿。”小退无情地揭露道。
　　“啊呀，毕竟我是个靠这里生存的人。”三日月朝着脑袋上指了指，我却故意将之认作脸，“的确，你也只有脸好看了。”
　　“哈哈哈，这可真是谬赞了。”三日月厚脸皮地笑着，走到桌边坐下，“其实宗像先生暗示过我，不要将这个游戏的内容说给你听哦。”
　　不等我答话，他又继续道，“但是，由吉光来说就不算违约了嘛。”
　　这个狡猾的家伙。
　　“这么大费周折，你究竟意欲何为？”我将手肘支在桌面，歪着脑袋看他。
　　“我很好奇，青之王在警戒着什么。”三日月下意识般地转动着手中的茶碗，像是长久的茶道练习形成的习惯。
　　“我还以为你是个一心文学研究，无心家族事业的继承人呢。”我正色道，“你也觊觎着那张权欲之桌吗？”
　　“与其说觊觎，倒不是说是反感吧。”吉光已经将小退抱开来，留下我和三日月在客厅里。
　　“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合理，你没有感到厌恶吗？”
　　三日月如新月般的美丽双目依旧温柔，却于不经意间放出一线犀利的光。
　　“吉光这件事情，触到我的底线了。”他好看的眉皱深深皱着，“那个世界轻易地践踏了这个世界的人。而没有人能够施予真正的制裁。”
　　“我曾失去重要的朋友，黄金之王拒绝为他伸张正义，青之王也无可奈何地沉默着，直到今天，我才想通了原因。”我将茶碗的一角险险地立在桌面，轻快地以此为轴拨动着它旋转，“那个力量早已破坏了现世的所有规则，而黄金之王与青之王拼尽全力维护的不过是秩序的假相罢了，他们没有多余的力量担负公正。”
　　“那么，我们有着相似的目的了？”三日月笑眯眯地看向我。
　　“目的是什么？我们只是厌恶着同样的世界吧。”
　　“严岛天女小姐，我以为你想要改变世界呢？”
　　在我眉毛高高挑起的同时，喊出我旧日姓氏的三日月越过矮桌向我伸出手，“如果是那样，三条家会站在你这边。”
　　此刻，他的表情中没有了玩笑的意味。
　　这个人，察觉到了我想通过婚事借助三条家势力的意图吗？
　　没有犹豫的时间，我将手搭在他的手心。
　　“三条三日月的忠诚吗？我收下了。”

　　三日月很快便向家里投了降，安心地回到大宅，做他的大少爷。
　　管他粟田口吉光也好，粟田口凶光也好，都顶不过三条家继承人的位置重要嘛。
　　只是这么一通折腾，“声名大振”的三日月，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一个愿意嫁他的合适女人了。

　　“安心，三日月他是安全的。”我笑着安慰吉光。
　　“前辈他太辛苦了。”吉光颇有些忧愁，“是我妨碍了他。”
　　“哪里，浪荡了这么多年，他也该负起责任了。总不能窝在你家里吃软饭吧。”我咬了一口和果子，“等他安顿下来，就能抬着玉之舆来娶你了，安心安心。”
　　“天女小姐！”吉光涨红了脸，“请不要取笑我。”
　　“我可是认真的。”我笑着将盘子里的和果子系数卷走，“不但抬着玉之舆，还要举着同性婚姻的新立法来呢。”

　　身为前度未婚夫妻，我和三日月在外相见不大方便，便将粟田口家当作了中转信息站，偶尔要见面交换信息，便在这里碰头或是留下口信。

　　“我这个周末要同宗像礼司出门拜访故人，不能在此碰头了，你帮我问他些事情。”将事情一一交代给吉光，我卷着吉光自制的这些和果子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要拜访的故人，自然不会是母亲。
　　转天，待我们并肩走近三轮先生避世的山居时，无色的王者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天女啊，又变成熟了呢。”亲切地抚着我的头顶，三轮先生慈爱地看着我。
　　尽管并未告知同行者乃是青之王，三轮先生亦未露出异色，像是早已预料到来者的身份。
　　“不巧，今日小黑陪孩子们去镇上了。”
　　三轮先生这里，怎么会有不巧呢？我忍不住看了眼宗像礼司，该不会是这家伙惹人烦了吧。
　　宗像礼司像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也朝我看过来，眼神交汇，一时有些尴尬。
　　“虽说是预言的王者，不至于连琐碎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嘛。”三轮先生拊掌大笑，“隔壁的孩子们突然想吃草莓大福嘛，也是没办法的事。”
　　倒变成我们多虑了，我讪笑着挽住三轮先生的胳膊，“我们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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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鼻炎严重发作，头痛不止喷嚏不停，大家凑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