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忘却旧爱交新欢（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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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倩点点头表示赞许，随意拿起桌上的一支玉簪打算插在头上。突然她手肘一弯，玉簪抵在范青的喉间，殷倩眼中露出凌厉的光芒：“那你呢？”
范青一愣，随即露出浅浅的微笑：“宫主何意？”
殷倩冷冷的看着他：“十香软骨散，你何时下的？”
十香软骨散，无色无味的轻微媚药，中毒者四肢乏力，情欲比平日微甚。此毒不伤身，甚至有些女子喜欢服用一点作为闺房之乐。
范青似乎有些意外，“宫主果然心思缜密。我是撒在浴池之中。”
“你为何没中毒？”昨夜范青抱她时步履矫健，一点不像中毒之人。
“我也中了。只是宫主喝了酒，又练了剑，所以药效比范青快些。”
殷倩微怔，范青确实是个狠角色，从未听过为了毒别人把自己也一起毒了的。“你要什么？水月宫你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莫非……你要这宫主之位？”范青如此煞费苦心不惜牺牲自己，必是有所求。
“范青不敢觊觎，范青只愿得宫主垂青。”范青一脸诚恳。
殷倩抬眼看他，似乎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范青一心倾慕宫主。”他说得深情，如刀子雕刻出来的硬朗面容此刻柔和了许多。
殷倩怔了一下，一心倾慕宫主，这话青龙也说过。她曾以为她了解青龙，青龙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都能把他看穿。谁知最后青龙身死，她才发现她似乎从来不明白青龙在想些什么。至于范青，她把他当左右手。范青的狠绝冷酷在水月宫甚至在整个江湖都赫赫有名，她没精力去深探一个副手的心思，只需他为她所用。她不了解范青，也没想过去了解范青，可此时此刻，他竟然对她说，一心倾慕。玉簪还抵在范青的咽喉处，她稍一用力他就立刻毙命。范青神色平静，如此生死关头阿谀奉承的讨好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况且水月宫众人皆知她殷倩不是轻易能被花言巧语蒙蔽的人。
一个念头在殷倩脑中浮起又迅速消失，范青说的是真话。
许久没见殷倩说话，范青轻启嘴唇，“宫主国色天香，范青也是男人。”
他说的直白露骨，命悬一线之际竟还有如此的胆量，殷倩不禁佩服他来：“你倒是诚实。”
范青微笑：“知好色则慕少艾乃人之常情。”
少艾二字让殷倩眸色一沉：“本宫主非少艾。”
范青轻轻握住她拿玉簪的手，“在范青眼中，宫主乃倾世佳人。”
唯唯诺诺的讨好她见得多，但从未有人如此镇静地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即使是青龙也不曾。青龙不善言辞，在她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柔如水的模样。行走江湖多年，她能从对方的眼神话语间轻易分辨言辞的真假，而此时此刻，她却不知范青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想做第二个青龙？”殷倩收回拿着玉簪的手，挑眉问他。
“范青不会背叛宫主。”
殷倩望着范青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很清澈，如同深不见底的清潭。许久，她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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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宫主宠幸右护法的传言传遍了水月宫的各个角落。所有人都知宫主与右护法日日同进同出，同饮同食，那是曾经最受宠的青龙使也没有过的待遇。
与此同时，九子之一的紫晶被提为青龙使，位列四使，从前被看好的琥珀却依旧是九子，宫内纷纷传言琥珀已然失宠，更有甚者说是右护法借机打压。
“琥珀，”青玉走出房间正遇见琥珀，叫住了他，“青龙使居然不是你。”
“紫晶武功能力比我强些，也不奇怪。”琥珀倒是很平静。
“你们两个也不分伯仲，况且宫主……”青玉说到一半不知怎么往下说。
“失宠了呗，还能有什么原因。”碧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琥珀嗤之以鼻。
碧玺与琥珀不合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一方面他瞧不起琥珀身为男人却当宫主的男宠，一方面他自己想巴结宫主宫主又不怎么理他，于是两个原因综合他就怎么瞧琥珀怎么不顺眼。
“现在宫里谁不知道，现在宫主面前最得宠的是右护法，宫主宠他那劲儿比起当年宠青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海棠跟我说，选新的青龙使时右护法就在宫主边上，是他开口选的紫晶，宫主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
“都在这胡说些什么！”一个暴怒的声音响起。
“紫……青龙使……”碧玺恭恭敬敬的行礼。
“青龙使。”
“青龙使。”
琥珀和青玉也恭敬的叫了一声。
“右护法也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小命不要了？这身功夫能在右护法手下过十招不？不行就去练功，废话那么多。”紫晶沉着一张脸。
“碧玺这就去练功。”话音刚落碧玺就没影了，九子中，他最怕的就是沉默寡言的紫晶。
“青龙使，我和青玉也去练功了。”琥珀转身欲走。
“琥珀，你留下。”紫晶开口。
琥珀顿了一下，转过身来面对紫晶，青玉朝琥珀使了个眼色，走了。
“青龙使找琥珀何事？”虽然嘴上叫着青龙使，琥珀的态度却始终不卑不亢，甚至有几分顶撞在里面。
“琥珀，我们这么久兄弟，如今你何必这么生分。”
“青龙使是四使之一，地位比琥珀尊贵，琥珀不敢乱了宫规。”
“琥珀，我也不知为何不是你。”
……
“碧玺的话你别听进去，这事不是右护法的意思。朱雀跟我说的，右护法当时确实在，不过做决定的是宫主，从头到尾都是宫主。”
……
“没人能猜到宫主的想法，不过我们私下猜测，宫主是怕你成为第二个青龙，可是如果真怕，现在对右护法又……”
……
“琥珀，你别多想。”紫晶拍拍琥珀的肩，离开了。
琥珀没有多想，只是想起那个大雨夜。他刚从外面出了任务回宫，路过小树林，看见一个白衣身影在林中舞剑。雨下的很大，那人却仿佛毫无知觉，剑锋凌厉，剑法大气而流畅。惊叹于那人精妙绝伦的剑法，琥珀走上前去，想瞧瞧那人是谁。
走近才发现身形是位女子，他不小心踩到了散落在地上的酒坛碎片，引得那女子回头。
雨水打湿了女子的头发和衣衫，却依旧遮不住那清丽的容颜。七仙女中最美要数菡萏，但菡萏与之相比，犹如萤虫与皓月争辉。
水月宫内所有可能的人一一闪过琥珀脑海，片刻之后他知晓了女子的身份，刚想行礼，就看见女子向她走来。
女子喝了酒，步履有些不稳，她走到琥珀面前，问他：“你为何骗我？”琥珀还未明白她所指何事，又听她说：“抱抱我。”
举世无双的清丽容颜近在眼前，琥珀喉间一紧，他的手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支配，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把女子抱在怀里。
“我漂不漂亮？”女子在他怀中仰起头。
“漂亮。”琥珀点点头。
“那你为何骗我？”
撩人的酒气环绕在琥珀的鼻尖，他觉得自己仿佛也醉了。没有回答女子的话，只是看了看愈发猛烈的雨水，说：“下雨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好。”女子也不再追问，莞尔一笑，如桃花盛开。
他抱她回寝殿，寝殿内的侍女伺候他们沐浴，她醉的实在厉害，几乎在躺到床上的瞬间就睡着了。他望着她熟睡的面容，轻轻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后来，她给过他一段时间的宠爱，甚至整个水月宫都说，除了青龙使，她最宠的便是他。青龙身死，他以为他变成了她最宠的人。谁知，她宠上了范青，阴枭狠辣的右护法范青，连青龙使的位置都给了与他条件相当的紫晶。宫里都说是怕他成为第二个青龙，他怎么可能会同青龙一样背叛她？
他连命都可以给她，可她终究还是，防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忘却旧爱交新欢（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