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劫受》白木鱼

16、第二世-恭送殿下

　　公主眼巴巴的望着，想必此刻颜墨殷的表情一定戳中了她的芳心，身边的宫女连忙屈膝表示要带她回去换衣服，被打断的公主脸色再次阴暗了下来，瞥了一眼我，低头对颜墨殷应了声，表示回房间了。

　　看着公主那柔弱的背影，我心下突然感觉不妙。但也说不上到底是哪里的问题。见颜墨殷转过身来，我心下微微一惊，顺势立马起身。由于被烫到了嘴角，说话不是很大声，“哥哥，我回去了。”

　　他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让小豆子送我。

　　我原以为那公主今后肯定会想办法折腾我的，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自从那天过后，公主并未找过我。我也很是识趣的呆在绣楼里面，新灵儿不爱说话，一板一眼的，让我更加无聊。

　　由于公主的原因，我连逛花园都鲜少了，就怕不小心被撞见了。

　　那天吃晚饭，父亲突然让我给颜墨殷带去一本书，说是他一直想要的，似乎很重要。因为公主的缘故，公主一来府上就不与我们一起吃饭，吃的饭菜都是从宫中快马加鞭送过来的，知道公主不吃府上的饭菜过后，父亲反而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其中缘由，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公主吃御膳，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就不用我府上负责，府上也轻松不少。

　　所以，公主也拉着颜墨殷一起吃御膳了，所以自从公主到来，他便一直没有与我们一起吃过饭了。

　　听了爹爹的话，我微微皱了眉头，小心翼翼道“爹爹……为何不让下人送过去？”如果爹爹您亲自送过去不是正好？

　　谁知爹爹说，“我得知你天天闷在绣楼上，也不怕闷坏了。想必你这几天也没见到殷儿了吧，趁着这个机会去见见岂不是好？”

　　爹爹，您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别扭？

　　娘亲见我没说话，接口道“你这几天也没见公主，作为府里的主人，也不合常理，去问候问候也是对的。”

　　听娘亲这么一说，我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吃过饭，我去爹爹的书房里面拿了书。发现是一本将朝纲政治的书，略翻几页，内容枯燥深奥，完全不是我能够理解的。想这事颜墨殷看的书？不仅有些佩服他。书的后面印着皇家的标志，想必这是爹爹从宫里面带出来的。

　　让宫女通报了一声，我进去的时候，那两人正在围着桌子下棋。见我来，公主似乎很是不满。

　　我对公主行了一个屈膝礼，无视了她眼中的阴霾。自顾自的朝颜墨殷递过去那本书。“哥哥，这是爹爹托我给你的。”几天不见，他似乎胖了点，清秀的脸颊微微圆润，倒丝毫不影响他的清秀俊美。

　　他垂着眼看了一眼那书，随即点了点头，抬起头嘴角带笑。“替我谢谢父亲。”

　　我望着他那双星亮的桃花眼，半晌错开视线。“没什么事情，那妹妹就退下了。”我没等他的反应，自顾自的朝着公主屈膝而礼、

　　还没开口，公主反倒首先说了话，“如今已经是三月末了，还有两个月凰儿姐姐就该嫁给我王叔了吧？”

　　我愣了愣。不明白公主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我说这个就是想要提醒姐姐一声，别忘了。哦，那时候大概就不应该叫姐姐，叫婶婶才对。婶婶嫁衣缝制好了么？嫁妆准备好了么？”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把越过小桌抓住颜墨殷的手，“到时候我想送给婶婶一件礼物呢，只是不知道想要送什么，殷哥哥下午我们一起出去街上看看吧？”

　　我站在原地，垂着眼看着地面。她不说……我还真忘了。六月……不知道那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余光中，颜墨殷将手轻轻从公主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我就听他那不温不火的声音，“公主说笑了，都将辈分弄错了。若公主将我的妹妹叫做婶婶，那么公主是不是还得叫我一声表叔？”

　　不用看，此时公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我感到房间内一阵诡异的安静。颜墨殷却在下一刻笑出了声，“说笑的，我怎敢占当朝公主的便宜？”

　　“那……那殷哥哥，下午……”

　　“不行。”我没想到颜墨殷居然否决的如此决绝。“出了府，公主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再者，我下午还需要办一些公事，耽误了不少日子，再不工作，皇上就要生气了。”

　　公主笑的有些艰难，“皇上怎会生气呢，才几岁的小孩子而已。”

　　下午，用膳的时听爹爹说，颜墨殷还是去外面办事了。我想这大概是他将公主殿下第一次晾着。

　　晚上的月色很好，我心血来潮想要瞧瞧后院的桃花，可走到本路上还是拐了回来，我担心那位公主殿下不甘寂寞也去后院看桃花了，可惜的是，我还是在去自己院子的路上遇到了她。

　　她的脚下落了一地的桃花花瓣，似乎等了很久才成的杰作。染着丹红的指甲上还捏着一支桃花，手指微微一用力，那片桃花瓣便落了下去。她抬眼看着我，我屈膝一礼。

　　“凰儿姐姐在心里真的将殷哥哥当做自己的哥哥么？”

　　她淡淡的一句话，轻轻的在我周围的空气中荡漾开去，轻柔，却偏偏如同一个炸弹，在我的心里炸开了花，我迅速敛起眼中的错愕，“公主什么意思？”

　　她轻笑一声，完全没有了表面上所伪装的天真甜美，她丢掉手中的桃花，将那桃花碾压在脚下，朝着我走来，“姐姐不懂是最好。若是懂，我就杀了你。”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她从我的身边缓缓走过，步伐轻巧，哼着小曲婉转柔美，仿佛刚才说出狠话的人不是她一般。

　　四月，天气渐热。我从娘亲那边听来，爹爹工作越来越少，相反的，颜墨殷的工作却越来越多。娘亲在我身边唏嘘了许久，说他每天早出晚归。

　　我淡淡的听着，没有做任何表态。

　　娘亲还说，公主近些日子就要动身回宫了。

　　对此，我并未太多惊讶，想必也是颜墨殷太忙了，没空陪她，呆着无趣。

　　娘亲又说，那监国大将军，战事似乎还没完，恐怕距回来之时，还有不少日子。

　　我的嫁衣已经缝制好了，静静的摆放在房间的柜子里。我还记得那上面的花纹，抚摸起来的柔软布料。我拿到它的时候，心里是惊慌的。

　　公主第二天就离开了，我都没想到她动作居然这般快。

　　一如当日来的时候，浩荡的一长溜的人，由于颜墨殷一早就出去了，所以送行的只有爹娘和我。

　　公主的面色很不好。我略微寻思，大概是她昨晚要求颜墨殷今日给她送行，没被同意的结果吧。

　　上凤撵之前，公主殿下特意停下来，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宫里也挺乏味，若假有时日，还请姐姐到宫里陪陪本宫。”

　　我低了头，“尊听公主安排。”

　　我没有抬头去看她，听声音感觉她停留了一会，随后便上了凤撵，小太监稚嫩的嗓音想起‘公主起驾回宫——’我这才抬起头来，看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去。

　　我站在府门边，直到看不到那队伍，我忽然有一种虚脱的放松之感。空气中的压抑之感消失了。我看着娘亲跟着爹爹的背影，突然微笑起来。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多好？

　　最起码还有两个月吧？说不定还会更长，因为王爷的战争还没结束。

　　这么想着，心情顿时非常好。我踩踏着一路的落花瓣，想去偏院寻一寻灵儿，不知道离开我的这段时间，过的如何。

　　阳光温暖，可是谁知道，这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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