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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不可预知的相遇 ...
这是这个城市近来发生的第五起连环凶杀案.而他们刚刚判断出凶手是同一人.血案现场中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警探,他们必须面对那些悲痛欲绝哭倒在不成人形的少女旁边的亲属.破碎的尸首旁放置着缤纷的花朵.仿佛她是个圣女.But she's not,N-O-T.
已经没有初次杀人的呕吐感.实话说那是一场意外,但后面的五个人可都不是意外.莫理娅对于自己的硕果累累引以为豪.电视上的案情重播使她毫不在乎,面无惧色地犯困.也许自己该雇一个杀手,但是现在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荧幕上的假新闻喋喋不休,使人厌烦.索性关掉之后看着老电脑上的旧新闻.倒映在莫理娅灰色的眼睛中的假新闻是个有趣的导火索,但并不能抑制住莫理娅此刻的困意.
……
待莫理娅醒来之后已经是正午.钟声敲响一下.这时候她想起那印在混浊不清的荧幕上的有趣的信息。这时的她,不客气地说,因睡眠而肿胀的双眼像英国菜肴上凌迟的鲜鱼一样丑陋,污浊而深邃,像肮脏的潭水。
他们在猜测潜藏数月的头号罪犯与“这位未知的、恶劣的惯犯”的关系,怀疑她是受人指使做事,代人受过。胡扯,莫理娅忍着笑意往下看着智慧的编者那有理有据的分析——假如这个记者收到恐吓信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妄想使人满足,白日梦更甚。仿佛一夜之间就成了名人,虽然自己的邻居看到自己还没有吓得惊魂未定。
她倒是不介意与最坏的人扯上关系,因为这件事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
不,并不重要。
这个地方小得无处可逃,再不跑掉就是十足的傻瓜——但是为什么要离开?
我会死,迟早会死去,每个人都逃不了这么一劫,反正也已经不害怕了,她像个厉害的暴君,拉上了许多陪葬,这是超越普通人死亡的献祭。唯一在死前的愿望就是想把手枪里的子弹留给一个值得用去的人。也许在那些警探来逮捕她的时候,这个心愿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实现了,想想就让人兴奋得要死。杀死人的经历简直简单得易如反掌,轻而易举的犯罪经历使自己不再惧怕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死亡。
……
来谈谈这阴冷又狭小的房间好了。
挂满了死者的大型油画,摞满了一叠叠的死者报告,积灰的钢琴成了置物架,有谁死在过这上面吗?触碰了中央C的一排键盘,现在那排都被砸得不能动了。她不怕五个人冤魂不散,总是无聊,所以贪恋睡眠。
今天莫理娅就在这个房间灰暗冰凉的地板上寻找着每期报纸上的那张令人感兴趣的面孔,无罪释放,被捕,逃狱,被捕,无罪释放…他还真是不折腾就不好受,是不是?这么简单就找到了判官等人的把柄,无罪释放对他来说十分简单,所以被捕捉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当然,自己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做到’之类的。已经没有幻想也失去希望了。
那是个前数学教授,高智商犯罪者。自己不过是童话里专找弱势群体下手而杀人如麻的蓝胡子,滑稽可笑。
谁知道自己能怎么逃出去呢?只有美术还有点天分,“我画一张判官,就能被自恋的判官无罪释放?这对于我来说不够现实。算了,想开点,至少我找到了一位从未这么感兴趣的男性,这可是特殊的兴趣,以前可没有过——女性也没有。”
一般不会有受害者或房主本身之外的人进入这个房子。现在是假期,莫理娅当然不会出门。几年前在小学就读的时候还会去教堂做祷告,现在那种疯狂的事儿真是遥不可及。就是在日常作息中,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光临它,对它敬而远之。
温和的老莫里斯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了这幢房子,他生前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与一位温柔可亲的贤良女性结婚,并且生下了莫理娅。他以她为荣,自己临终的时候挂念不下的东西没有其他,只有他同样病危的妻子和沉默寡言的孩子,为此,他托保姆照顾她,并叮嘱那位保姆在她成年之前不要让她承受什么打击了,保姆的照顾十分悉心,但第一个被杀的对象便是她,缘由是她实在是过于悉心环境,在她疲累的时候,免不了要对小小的莫理娅大吼大叫。
他原本担心这孩子的成长方向会因为父母早逝等许多原因就此变迁到错误的道路上,事实证明,老莫里斯的担心是有充分的道理的。
在精神开始认知的初始,还未形成完善的人格,接二连三的破坏使莫理娅封闭掉无用的内心。
每当夜晚来临,莫理娅就把文学书放置上钢琴,然后锁上自己的卧室门,自己独自望着房间里的镜子,待在房间里,享受独处在一片惊悚环境里的感觉,然后默默地在晃动的烛光下叠硬币。当疲倦了,大概是凌晨一二点钟的时候,她便会钻进洗得发旧的雪白羽绒被然后睡下。目前自己还没有被抓到真是够幸运了。总是跟Jim Moriarty相称的人物大概就是咨询侦探Sherlock Holmes.这世界,总是让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擦出火花。如果他来侦察,自己现在已经在大牢里坐得舒适。
窸窸窣窣的声音使她无法入睡,不如说自己未曾失眠过。自己的卧室门从不上锁的。但是却听到了什么东西撬开家门的声音——听到了脚步声,高档皮鞋跟踱步在自己的地板上的声音,一边发出沉闷的响声,一边发出地板木条略要断裂的可怜的摩擦声。不是别人要来侦察,因为那只有一个人,但来者不善,应该没有任何盗窃者会来她家——其二,也不会有盗窃者走得这样轻松。该不会是什么帽子侦探来找自己谈判,还是真的有人想用用自己的画具?真要是一个可怜虫用错误的方式进错了家门,就吃这颗子弹也不冤枉,那可是入室行窃。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莫理娅连续惊叹了两次警探们的威力和耐力,翻身拿起枕头下的枪,那里有最后的筹码。她捂住嘴向走廊挪移着,狼狈地贴着墙根爬动,随时准备结果掉一个倒霉蛋——等等,自己明明说过,不害怕去死,不管是自己的生命还是他人的生命都一样不害怕。既然说好一定要结果一人的生命,那就命中要害,让他当场死亡。当然她很清楚自己的下场,那就是持枪抗法当场脑浆涂墙。不过那又怎么样,没什么好失去的。
普通人总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是死亡而对未知感到惧怕。不止一次看着其他人在万般恐惧中,亦或是不知晓任何的情况中,还是无比的悔恨中挣扎着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可谁不是这样离去的呢,死亡意味着消除身上的热量,意味着脱离这个世界上那些活人要承受的痛苦和灾难,还有一层最深的涵义就是——死亡意味着离去,体验到生命的美好,就无法承受离去的疼痛。
但我不是。莫理娅想着,假装从容地打开那扇门。事实上,房主早就无路可退了。
还是只有杀人时比较兴奋,自己要被杀的时候有那么点紧张。
不,简直就是恐慌。这是不是意味着得跟活人说话?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作出无用的狡辩,就像那样。她偷偷盯了一下身后用来当桌布的报纸。
天知道那人想威胁谁,反正半夜能进屋而且不被自己“正当防卫”杀死的人还能有谁。
但莫理娅没想到会是那个人——
愣在原地,枪差点掉在地上,随之举着枪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瞳孔放大,脚步不稳,惊魂未定,枪法准确的莫理娅甚至害怕自己会扳错了扳机,把那枚子弹嵌在自己家的粉墙上。在想可能是警探,是狙击手,怎么可能会是罪犯。
莫里亚蒂看着她,他一向享受这种“看着受害者崩溃之前的模样”的过程。很短暂,要不了多一会儿,就会以某一方死去的尸体结束。他从刚刚的姿势故意佯装出十分认真的模样,饶有兴趣地瞪着连环杀人犯举着枪惊恐不已的样子,漆黑的枪口对着他的头瞄准。
……等下你自己不也是杀人犯吗,看什么看。
他知道莫理娅不会由于太久就能扣下扳机,然后抛尸,藏匿,处理手法一定纯熟老练。过失杀人这个词与她根本沾不着边。只不过做事冲动得太紧,不理解杀了一个人会牵扯到多少利益链和其他零碎的事情。无需他传达任何信号,正当莫理娅刚从一丝惧色中回到理智准备杀了他时,多年的默契使狙击的光点漂移到莫理娅的脸庞上,瞄准死穴。
明显反映到被威胁的莫理娅手指从扳机上缩了回来,为了拿稳枪支,只能两只手支撑着紧张的精神,充分的惊恐,百分之五十的退缩和完完全全麻木的腿脚。
她不可能扔下枪,永远都不可能。不能忘记一点:唯一能和任何人对抗的条件,就是杀死对方的机会。
“看看你啊,也不是那种亡命之徒,还是放聪明了去权衡利弊的——因为——你明显地知道什么是对你不利的东西,把枪放下。”
“我杀了你,你的杀手给你报仇,然后下地狱的我,能够拽上你一起,简直是不胜荣幸,金莫里亚蒂。”
他没有怕过任何东西,肯定没有。因为从他的眼神中不能看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那种黑色。
迷茫的、空洞的,充满抗拒的,与狡黠的、睿智的,充满灵动的。他的乐在其中是“折磨、禁止”,而自己的乐在其中是“记录、暴虐”。很明显自己明显要甘拜下风。
“不可能快过他的,最好还是像刚才一样,把你的手缩回去。”听到这样的话语,从对面的人口中说出来,他不可能想因为自己这种人死,自己也并不想被威胁。不能放下枪,那是不可以背弃的底线。
莫里亚蒂站起来,赤着脚的莫理娅跟穿着皮鞋的他差不多高。虽然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情,但那并不能消灭心中的恐怖。
“一年里的时间…杀了六个人,藏尸,逃脱…不被警方抓住,你这个年龄的小女孩,我可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假如这报道出去,谁知道你是不是开着车闯进了闹市区。”
“这是褒奖?”莫理娅觉得他的说话声调十分有趣,“那我该感谢你。”她真的把这当做了一种殊荣。
骗子的气息,洋溢在这个屋子里都能闻得见,脑壳发疼——一个彻彻底底的罪犯,骗者唇齿间的血腥味,熟悉的感觉,亲切的感觉,不想脱离,但是,疼。
究竟是哪里在痛——?
这家伙——会读心术,没有办法隐瞒,当自己迟疑不决要不要将真实的姓名告诉他时,他轻而易举地看穿了自己。一个毫无理由的假名,居然被识破了。
“所以,那尊敬的金莫里亚蒂先生呢?——难道是被苏格兰场威胁了想要马上抓住嫌犯吗?”
“你低估了我。”莫里亚蒂看着莫理娅,基本上是做不到俯视的,大概要平视,“破坏这个国家的中枢系统对我来说都易如反掌。”
“我没有想到如此麻烦的手法,只是扳机一扣,刀斧一抡就可以做到,为什么要黑进国家的中枢系统?我想你这么做自有自己的道理吧。而我并不想知道,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跟我闲聊,而你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我举着枪。”
“你一厢情愿,”莫里亚蒂忍着笑,“我是个没有同情心的人,只是提醒你一次放下枪之后,却不知道那是为了你自己的手臂好。”
“放下干什么,好让你用你可爱的杀手直接结果了我吗?”
“喔—老实说,他的确挺可爱的…我没有需要你保守的秘密,我既然知道你家的地址,要杀你随时可以在一楼安装炸弹,为什么我要跑过来?”
“我不明白,玩西洋棋吗?还是叠硬币?”
“那是一种游戏,接近了。就像是层层叠叠的人堆积起来一样,你要保持他们平衡着,不会该死地掉下来压死你,高度也无法被轻易破坏。你坐在最高处,既不会被射杀,也不会被摧毁。”
“Go ahead,继续说吧,我智商低。”莫理娅注意到莫里亚蒂说话的时候,肢体语言是那样的丰富。着迷于犯罪的人,简直是无法完结的噩梦。
“从我刚刚没有杀死你看来,你就一直都很聪明,死在枪口之下的人也不止那些人——这个房间里的某个人将成为奠基着的游戏牺牲品。让我们来猜猜那个人是谁吧。”
“你提出来的,这房间里只有你与我,肯定就是我了。”
而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继续说下去。“侦探喜欢玩游戏,你知道的,我便是童话中的反派,每一个故事里都需要一个反派。”
“那么我算什么?”
他那张捉摸不透的脸上,显现出谜一般的微笑,仿佛就是一个孩子将要开始游戏那样开心。
“棋子。”
假如是一位玛丽苏的话,大概这个节奏就已经要强行推倒莫的节奏了。
不过不用变身和咒语就能连杀这么多人不被发现,莫理娅的主角光环还真是厉害啊。
他都没用视频或者黑客,直接活人走来了,你连个签名都不要吗。
我的下限君回来了,但是节操还不知道去哪儿了,谁知道它写完这一章之后穿梭到哪个世界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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