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聚沙者

5、（五）

　　黎明到来之前，世界总是被黑暗笼罩，当厄俄斯带来曙光时，熟睡的人都会苏醒，当太阳重新照耀大地，冰冷的气息都会消散。
　　面对这日新月异的世界，人们时时刻刻忙碌着，同样，在湖北边境的黄土地上，人们也没有闲着，他们用自己的智慧，赢得了土地的经营权。
　　在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下，村子的面貌焕然一新，书记和村长被迫引疚辞职，经过村民们的公投，许世强被推举为新一任的村长，他带领村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同时，他也在闲时思考着开办合作工厂的事情。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许诺有些不知所措，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存在对于世界有何意义，于是他向父亲问:“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人活着会有不同的追求，对于我而言，我希望能够让自己变得强大，从而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在这世上，我们不是主人，但有志向的人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仆人。”许世强看着山顶，抚摸着许诺的头，平静的说。
　　一天的忙碌过后，黑夜准时到来，夜幕再一次笼罩着大地，许诺推开家门，缓缓走到旁边的一片草地上，一屁股坐下，他抬起头，看着漫天的星星，思考着他现在不应该思考的问题。
　　不知不觉中，许诺上了初中，由于时间的紧迫，他住在了学校，一个月回一次家，家里逐步富裕了起来，他所担心的问题少了很多，也得以像普通孩子一样的生活。
　　命运总是不会让一个人总是一帆风顺，这一年……
　　由于生产队被撤销，农民们在生产上的技术一直停滞不前，村民们不在一起工作，都只是自家顾自家，虽然有时也会互相帮扶，但是更多时候，人情比过去淡薄了很多。
　　“强哥，听说我国一些地方出现了蝗虫，我看我们也要做好预防工作啊。”二毛激动的说。
　　“嗯，我也看到了报纸，这样吧，你去把村民们召集起来，我跟他们说一下。”许世强仍然是如此的淡定。
　　在村务办事处（原许沐风家），许世强召开了上台的第一次村民大会。
　　“今天早上，从报纸上我看到了一则新闻，河南的西娄村，大雾山等地出现了蝗虫，当地的粮食被蝗虫吞噬殆尽，我们这里离河南不远，我担心虫灾会延伸到这儿来，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提前做好预防。”
　　“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迹象啊，生产还在起步阶段，而且每家的地不太大，到时候应该能够处理的。”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这就要我们共同来努力了，如果虫子一旦来到这里，我们就都完了。”
　　“有村长，不用怕。”后生许大柱笑了。
　　……
　　这次会议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村民们都还沉浸在土地制改革的喜悦中，许世强担心的问题终究还是到来了。
　　开会仅仅才过了五天，蝗虫就侵蚀到了这个地方，许世强还没来得急做防护，所有的植物都被抢食一空，连池边树上的叶子都没有留下，恐怖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村子，看着周围光秃秃的一片，许世强叹了口气，背着手，在田梗上走来走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村子里生气全无，正值初秋，草木却已凋零，早上还是万里无云，空气清新，而现在，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几乎要让人窒息。
　　数十里外的许诺，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还是一个劲的读书，同学中有的已经找到了“女朋友”，而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每次老师表扬学生的作业做得好，其中都有他。
　　“你们怎么不学学人家许诺同学呢？整天只知道玩！”班主任非常生气地开班会。
　　“现在我国正处于一个关键的转折期，你们都是国家的希望，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们努力的样子，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想的吗？”班主任死死的盯着后面几排的男生，短短的头发透出他无比的霸气。
　　从班会开始到结束，班上都是一片死寂，下课是，班主任让许诺单独留下。
　　“许诺同学，对于班上这个现状，你怎么看？”
　　“他们似乎对读书很反感，我们班的成员的家庭大多比较复杂，这你是知道的，而我，作为一个山里来的农村孩子，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班主任不知说什么好。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一个月到了，许诺放假赶回了家，他坐车从读书的地方回到他家所属的小镇上，然后翻过几座山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没有看到往常优美的风景，相反，一片萧条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帘，放假的愉快心情被疑惑所取代，他第一次感到回家的路如此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