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日记》年年年年年年

31、4月1日（一）

　　愚人节，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愚弄别人。
　　4月1日，他第一次知道郑卉臻有晨读的习惯，当他早早的来到阶梯教室，她的身影浮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心是莫名的兴奋，但是昨晚她的行为又是那样狠狠地刺伤了他，所以只是进退两难的愣在原地。
　　郑卉臻也抬头看见他，但她竟只是如陌路人尴尬一瞥然后继续埋头看书。
　　他的心仿佛被钢针刺了一下，疼痛扩散到全身，脆弱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斜斜地打在地上。
　　关系发展到如此僵硬的程度，并非他所期待的结果，但他的决定了他不可能每次都向她低头，在她面前，他开始变得倔强起来。
　　日光灯笼罩着埋头的郑卉臻，那飘逸的发丝毫无束缚地批洒在脖颈后，点点光芒如同瀑布在阳光的反射下散发出的夺目光晕。他看不清那琥珀色的眼眸此刻到底是何风景，但就那安静的秀发早已将他的思想漂移到每一个和她共处的瞬间。
　　初次接触时她大大咧咧的将一个散发着草莓味的甜筒砸到脸上，只是因为他那洁白如玉的肌肤，他开始警惕起这个女孩，同时也留给他深刻的印象，在那些孤独的童年时光里，友情对于他是一种奢望。
　　后来，她慢慢得引导他，与他接触，向他讲述了她快乐的童年，疼爱她的父母，还有好多好多，而他，却只字不提。
　　感情在不断的关怀中升温，只要她离开片刻，他就会思念她，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傻笑，郁闷，生活变得不再简简单单。
　　他在回想着过往的点滴，终于内心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相见不如思念的煎熬，他转身离开了阶梯教室，此时的他，需要清新的空气，教室内弥漫着的清香压迫着他，使他无法呼吸。
　　但他再度回到阶梯教室时，那股淡淡的香气也已散尽，他的心忍不住变得空虚起来。
　　渴望见到却又害怕见到的矛盾情绪在他的脑海中纠缠不休。
　　当烈默冰全部扫完所有的纸屑时才发现原先放在角落里的畚斗竟然不翼而飞了！
　　他以为是自己忘记将它闲置在哪个角落了，但再三搜寻，仍是毫无所获，当他再度回到放畚斗的角落时，透过半开的后门竟然看见那只畚斗正得意的站在李冰楼后面楼梯的地面上！而那只畚斗里此刻堆满了枯黄的竹叶。
　　清风拂过，那些竹叶恣意飘落，在空中舞出华美的弧度，仿佛看透尘世浮华般淡然。
　　她的扫把在地面上滑过，将那些原本已经安静归根的落叶再次舞动起来，在空中旋转，然后轻轻落下。
　　他静静得望着郑卉臻，每一个细节动作仿佛都能牵动他的整个灵魂。
　　她美的自然，美的夸张。
　　在她转眸的那一瞬间，她终于看到了正凝视着自己的烈默冰。
　　而他竟然会有种逃跑的欲望！就好像一个常年自闭的孩子见到陌生人一样害怕。
　　她微怔，然后朝他轻轻一笑，琥珀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你……有事吗？”
　　他不安地看着她，但很快的，视线离开她落在树叶上，“哦，那个畚斗我要用。”
　　“不好意思啊，”她尴尬地说道，“我刚刚本来想和你说的，但你不在，所以我就先借用了。”
　　“没事，那你先用。”
　　“谢谢。”
　　尴尬如魔鬼般在他们之间建立起一条河，使得泾渭分明。
　　正当他想再说点什么好摆脱这种尴尬的气氛时，上课铃声适时的响起来，在此刻尤为动听。
　　“你还有多少没扫完？我帮你吧。”
　　“不用了，没关系，我自己就可以。”
　　她淡漠地看了烈默冰一眼，继续打扫。
　　烈默冰凝望着她，瞳眸里隐射出失落的光芒，“可是马上就点名了，你不怕来不及吗？”
　　“来得及，八点三十分点名。”她淡然一笑，转而抬头看着烈默冰，“如果你打扫完就先过去吧。”
　　烈默冰心里暗痛，喃喃道：“以前，你从不会拒绝我的帮助。”
　　说完，他转身走出李冰楼，在那片霏霏细雨里向学院礼堂前进。
　　步伐空洞而沉重，冰凉的雨丝绝情地打在脸上，全身透出彻骨的寒冷。
　　“烈默冰——”
　　在翠竹园入口前的水泥路上，他听到郑卉臻在他身后叫唤他。
　　转身。
　　她的声音也随之传进耳朵，在这样伤感的早晨里回荡。
　　“请你记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他的瞳眸里闪烁着凛冽的寒光，然后凄然一笑，“对我来说，不管是以前，现在都是一样。”
　　“你们在说什么啊？”
　　张育龄手拎着半竹篓垃圾，另一手撑着把苹果绿色碎花雨伞。
　　“没什么，我们先去点名吧！”
　　当她们绕过烈默冰身旁时，他轻轻说，“我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郑卉臻顿足两秒，又迈开步伐，淡漠的离开。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视线掠过手面上那条新生的血丝疤痕，红块已经消失，但它却弥留下来，证明伤痛曾经来过。
　　那副老花镜下慈祥的脸又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它不同于其他的病，吃药没有任何效果，只是能让你暂时摆脱痛苦罢了。”
　　他的爸爸对他说，“去纽约吧……”
　　这两种让他厌恶的思想在脑海中挣扎着，将他禁锢在一个黑暗无边的世界里。
　　点名。
　　一件无聊且耗时的事。
　　虽然已是本校的三朝元老级人物，但负责这一块的王老师显然没有打算少交代一些，仍是喋喋不休地进行着他的本职工作。
　　“好了，没扫完的吃完饭回来继续扫，扫完的去守岗。班长劳生委员留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大家纷纷离去。
　　任盈琳走到烈默冰的身边，和气地问他，“听说小品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嗯。”烈默冰简单答道，“苏若翔不配合，搞定他那其他人就都没问题了。”
　　“他现在是电工跟班，可能有点麻烦。”她那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他教给我处理，放心吧！”
　　“嗯，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
　　烈默冰平淡的答道，然后快步离开，这样阴霾的天气他没有任何心情陪她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