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乡，夫差冢》莫书离

31、血染宫廷（七）

　　漆黑的夜空不见繁星，不见明月，仿佛被黑暗笼罩。
　　两天后的这个夜晚，夫差在书房里听月乾的汇报。
　　“知道是谁下的手吗？”夫差问。
　　月乾单膝跪在地上，拱手说：“属下只查到导致王后滑胎的原因是她这段时间一直服食小量的‘清珠’，并在流光殿的后院假山底下找到残余的药渣。至于是谁人下的人，属下还需要时间调查。”言下之意，月光有可能是自编自导了一出流产的戏码，但是目的是什么，就无人知晓了。
　　其实夫差的暗人们都对施夷光没什么好感，因为他们都隐隐觉察出君上被这个女人牵动了，而且她的身份十分尴尬，不适合做当家“主母”。
　　听了月乾的回答，夫差狂忍着暴怒握紧了双拳，说：“退下。”
　　“是。”
　　待月乾离开以后，夫差一掌打碎了前面的案几，木屑纷飞，有的甚至在他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红痕。“施夷光，你真能狠得下心。”低喃一句，夫差嚯地站了起来，大步离开。
　　这厢，在流光殿修养的月光夜不能寐，她在思考到底是谁让她流产的。那天她只吃了两样东西，一样是那碟梅子，另一样则是郑旦派人送来的点心。
　　月光肯定地知道下手的人不是郑旦，因为那块糕点刚过咽喉她就开始肚子痛，就算是特效药也没那么快能让她流产吧？所以矛头只能指向那些梅子。可是，这些梅子一直都是厨房给她准备的，她相信流光殿的人。只是这时锦袍男子的话却在月光脑中响起“小心你身边的人。”
　　心下一惊，莫非真的是他们？月光想着，脸色又白了几分。这个世上，是不是真的没有她可以信任的人了？
　　而就在这时，月光听到有人进来了。
　　“夫差？”月光轻声地问。
　　来者的确是夫差，但是他却没有昨天的柔情，他冷眼地俯视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说：“施夷光，为了一个婢子你愿意断子绝孙？”
　　闻言，月光心一凉，她不明白夫差什么意思，但是很快就想通了。定是这两天夫差派人查了这件事，但是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呵呵，自作孽不是吗？谁叫我真有想过打掉这个孩子呢？月光自嘲道。
　　她不打算解析，因为他们并不相爱，所以没有必要挽救什么，本来就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怎么可以妄想共度余生？
　　“君上言重了，阿光这一步棋于你何尝有失？这偌大的宫闺不是正好清扫清扫吗？”既然已经被定罪，那不能白受，她定要那些害死幺妹的人偿命。
　　夫差定定地看着这个女人，良久才挤出几个字。“如你所愿。”
　　他们注定要伤害彼此的吧？那点刚建立的好感如今都烟消云散了，还谈什么以后？他们，或许不会有未来，不会有以后。
　　翌日，君上下令斩杀后宫的妃嫔侍从近百人，以谋害王子之罪，不经调查便斩首示众，后宫中一片叫冤，却无人理会那呐喊之声。一时间血染宫廷，南苑的地板洗刷了几天仍刷不掉那一层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