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血染宫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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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雷雨将月光送到药楼，夫差一脚踹开了炼丹房的门，以至于吓了里面的人一跳。
“哪个兔崽子又来捣……”被惊吓的布衣老头儿气得吹胡子瞪眼，而当他看清来人的时候又变得恭敬起来。“主上。”
这个时候夫差也不摆君王的架子，他轻轻地将月光放在炼丹房的小床上，说：“陈老，快给她诊脉。”
得令后，陈老挽了挽衣袖，快步走过来。“王后？”
“嗯。”
若有所思地看了夫差一眼，陈老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给月光把脉。
片刻，陈老摸了摸月光的一些穴位，然后对夫差说：“主上，王后有了身孕。”
瞬间，炼丹房里静得出奇，仿佛呼吸的声音也没有。
王后怀孕这个消息似乎对在场的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话说夫差成年已久，也该育有三两子女才对。若说是他身体不育，但月光的怀孕就很好地说明不是因为这个，那到底为了什么？君王无后是大忌，夫差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不愿让他的妃嫔为他生儿育女？
良久，夫差开口道：“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晕倒？”
“是的。王后因为刺激过度，动了胎气，所以才会晕倒。”陈老回答说，然后一顿，话锋一转，问：“主上，王后肚子里的王子……？”陈老问得隐晦，意思夫差却懂得。
他从未让其他妃嫔怀孕，施夷光是第一个为他怀有孩子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她的样子与心里的人一样，所以他在与她行房的时候无所顾忌。又或许，在潜意识里，他想抚育一个自己与月光的孩子，所以找了施夷光这个代替品来生。可惜替身终是替身。“容寡人想想。”
“是。”陈老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夫差。他摸不准主上的意思，他们筹划多年的事情突然多出了这个女人，不知会不会全盘打乱。“主上，王后体内有一种毒。”
在棋子身上种毒是很多政客惯用的手法，勾践千辛万苦送两个女人进来，不可能不做点什么防范她们叛变。夫差嗤笑一声，说：“能配出解药吗？”
被问到这个，陈老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不能。”
“哦？”
“回主上，这是‘顾盼辉’。”
闻言，夫差一震。他自是知道“顾盼辉”这毒的，它是一种属于致幻药一类的毒，每俩月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会让人产生幻觉，看到你内心深处最害怕的画面，然后一直将人困在痛苦之中，活活把人逼疯。而据说，很多服了“顾盼辉”的人都是选择了自尽的，因为内心过于痛苦而不想苟且人世。
没想到失传已久的毒药方子居然落在勾践手中，看来这个废物也不是一无是处。夫差冷笑着。“既然如此，那此毒暂且不管，你开个方子给她调理一下。”
“是。”应罢，陈老离开了炼丹房到药房抓药去了。
陈老离开，夫差看着床上的女人久久失神。“我到底是有点在乎你的。”
当月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流光殿，她是哭醒的。
梦里，一身鲜血的幺妹问月光为什么不来救她，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折磨。然后用留着长指甲的双手掐着月光的脖子，双眼流出血泪。此情此景让月光心痛得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挖出来。
“幺妹！”
“王后娘娘，你终于醒了。”侍候月光的侍女闻言马上跑到床前。
月光知道，那是梦。
在侍女的搀扶下，月光靠着床沿坐着，她抬手拭擦眼角的泪水，哑声问：“幺妹呢？”
侍女愣了一下，才明白月光是问幺妹的尸身。“君上命人清理好以后安放在棺木中，现在置于偏殿。”
没想到夫差还是顾及她的，没有随便把人扔乱葬岗去。月光苦笑。“扶我去偏殿。”
见月光急着下床，侍女马上紧张起来。“哎，娘娘，你有孕在身，怎的这么急躁，小心小王子啊。”
闻言，月光如晴天霹雳。她怀孕了？她怎么可能怀孕？怎么可能怀有夫差的孩子？月光深知自己在现代时曾在执行任务中伤了腹部，医生说这辈子不能怀孕了，那现在这算怎么回事？是现代那个庸医骗她，还是这里的大夫搞错了？
脸色一白再白的月光吓得身旁的侍女连连呼叫“传大夫。”
“我没事，不用叫大夫过来。”月光打断了侍女的惊呼。
“但是娘娘……”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快扶我去偏殿。”
“是。”
在流光殿里，月光从来不跟这里的内侍侍女摆架子，所以他们对这位王后十分敬重，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和爱戴。
一路上，侍女扶着月光去偏殿，多次鼓起勇气才开口道：“娘娘，节哀，我想幺妹在天之灵不会想看到你为她伤神的。”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阿秋。”
刚靠近偏殿，月光就感到丝丝的凉意。
是冰。
在这个时代，冰尤为珍贵，而夫差居然为了她从冰窖调了那么多的冰块放在幺妹的棺木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棺材没有合上棺盖，月光扶着棺沿看幺妹的尸首。被打理过的幺妹穿着寻常的侍女服，头发也挽了发髻，脸上也画了殓妆，看上去就像睡着的少女。但是月光知道她受了多少苦。
想着，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幺妹。”月光伸手想去摸幺妹的脸，但是被阿秋制止了。
“娘娘，你有了身孕，这样不吉利。”
月光皱眉，说：“不碍事，幺妹生前……”月光想起一些旧事，声音哽咽，说不下去，然后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陪陪她。”
这个季节不能将尸体存放太久，所以月光打算明天就将幺妹下葬。
阿秋当然不放心月光一人待在这里，而且现在的月光怀有身孕，更不适合长久在这么冰凉的地方。“怎么可以，娘娘，身体为重。”
“出去。”月光加重了语气。
“是，是的。阿秋就在门外，娘娘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唤我。”
“嗯。”
担忧地看了月光一眼，阿秋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过了很久，偏殿的门从里面打开，眼睛红红的月光走了出来。这时已经是傍晚。
雨过天晴的天空分外美丽，橘色的火烧云蔓延了半边天，说不出的诗情画意。可惜，无人欣赏。
当晚，夫差来了流光殿陪了月光一宿。两人没有什么交谈，夫差抱着月光入睡，又一次同床异梦。
翌日，王后有孕的消息在王宫内传开，很多妃嫔都坐不住要到流光殿探探口风，却被月光以身体不适为由一一推掉。而王后怀上王子的消息就这样被无言地落实了。
不少妃嫔眼红月光。才入宫数月就怀上王子，这叫在宫里待了几年的女人情何以堪？而反应最大的莫过于那两位夫人。
砰！
一桌子的东西被扫落在地，女人的尖叫声传来。“啊！可恶。没想到郑旦献计除去她身边的婢子不但没让那个贱人疯掉，还让君上知道她怀孕。这个贱人怎么可以这么好命。”说着，这个穿着讲究的女人一脚踹翻了矮几。
“夫人息怒。”身边的侍女劝道。
“息怒？你叫本夫人怎么息怒？再让那个女人出风头就没我的位置了，还息怒。”话落，她一巴掌甩在侍女的脸上，留下红红的指印。
侍女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脸，却不敢吭声。
这时，门外传来另一个侍女的声音。“夫人，魏夫人在花厅等你。”
听说魏言霜在花厅等她，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端庄大方地开门离开，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泼妇形态。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血染宫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