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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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顺路，正好他们要去图岑卡。在外网新闻中克洛根人正在重建他们的星球，光是那个规模庞大的港口就让人印象深刻了。而且忙着照顾小宝宝的莱克斯肯定很好玩，那女孩叫什么来着？哦，厄诺德·莫丁，她长大后和莱克斯一样生猛，不过薛帕德决定还是不要提前和莱克斯说为妙。
BD24和诺曼底不同，民用飞船要打长波通讯没问题，但要加密通讯的时候只能去会议室旁的通讯单元了。而那条通向通讯单元的路靠墙的地方遍布着电线和细胞培养器的其他零件，把空间占据了一半，詹姆斯突然冒出来把他截住了。
“嘿，还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吗，保龄之夜？我找到了一些啤酒，几片披萨。”他是这么说的，一边摇了摇手里的食物。
“在我们解决了两场危机以后这主意听起来像天堂。你怎么样？”
“我现在好多了，没有内出血，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不适，所以我觉得这麻烦事真的过去了。”
“最好是这样…我的神经都快绷得象钢筋了。嘿，等我一下。”薛帕德接着拨了哈克特上将的专线，但没有接通，空号被转到了星联总线。看上去他们在战后为了安全起见更换了所有的将级军官办公室的号码，结果他只能辗转几个号码，最后打到了人类大使办公室，秘书接了通讯。那头冷冰冰地甩过来一句将军正在开一个重要会议就挂掉了。
“他像以前一样忙，也好，我们待会儿再想办法。”詹姆斯把一个大包放在底层洗衣房旁边的仓库里，拽开拉链从里面掏出几个酒瓶抛给薛帕德。薛帕德再把它们排成并列的两行，足足有一打。仓库里亮着两盏白光节能灯，只照亮了一半的空间，酒瓶里的液体边缘泛出细碎的光，人影在液体中晃动着。
“买了不少，你确定那么难说出口，非得把自己灌醉？”
“嘿，谁说我是要把自己灌醉？”詹姆斯动手开了一瓶，立刻闷掉了三分之一，“这点只够解决口渴的问题，再说，我只需要这些瓶子。”
“嗯哼，而我恐怕没法帮你喝空它们。当然我有内燃机，不过那太浪费了。”
“哈哈，没门，这些都是我的。”詹姆斯已经把一瓶酒喝得见底，这才找了个箱子坐下来，“我以为我们会去舰长室。”
“凯登在那里休息，他需要安静。再说保龄之夜不就是找个狭小的地方才好。”
“说到凯登……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和他…都跨出了朋友的那条线的？”大兵抓了抓眉毛努力让自己不至于结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又急着解释：“如果这个问题越界了我道歉，我只是……想随便聊聊。”
“当然不。放松，詹姆斯。”薛帕德慢慢扫了他一眼，小心控制着机器人的面部表情，没让自己本能地笑出来，“凯登和我认识很久了，几乎和认识诺曼底一样久。刚来时他很内向，而我，必须在短时间里建立起大副的威信，脑子里只装着任务，真的，那时候我装扑克脸的技术棒多了。所以你可以想象我们站在一起那是什么情形。”
“直到你某天不小心站在了他身后。”
“哦，那种波浪壮阔的情景也可能出现过，”他顺手拿起一个瓶子，皱了皱眉又放下，“……事实上我们只是在一起经历了所有的事，在战场上掩护彼此，分享过无数胜利，还有几次狼狈不堪、冒着硫磺味身上占满雷克耐血浆的逃跑……我们还踏上过无数从未涉足过的星球，看到难以想象的风景。
有他在身边，我简直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他离开，我仍然知道知道我该保护他所在的世界。如果你觉得必须有什么……里程碑才能标志着你们俩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不，根本没有，只是有一天你忽然意识到你已经踏出了普通朋友那条线外，我想这时最幸运的事就是发现他也一样。”
詹姆斯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说：“你为什么说…‘你们’？我们不是在讨论你的事吗？”
“是吗？”薛帕德笑了，“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买了花花公子？”
“……不，当然不是。相比起来这已经是小问题了。”詹姆斯一仰头把最后一口酒也灌了，然后把酒瓶仔细塞回两排瓶子中间，用力转了两下，“哦，对了……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你说过的。是什么？”
詹姆斯在自己带来的大包里翻了翻，然后他抱着一个排球大的灰色物体转回来对着薛帕德。后者看了一眼就有点想要捂住脸的冲动，“它怎么会在你这里的？”
“噢，好问题，你知道星联回收诺曼底以后肯定会把它扔掉的。Edi抢救了你所有的模型，我就带走它，还有底座。”詹姆斯托了托手里的尸傀头颅。这东西该算是个纪念品，布莱森博士生前的时候找到了这个脑袋，博士发现通过电流的刺激可以让一个尸傀头颅有神经反射动作，实验结果是它不光能大声尖叫，还会咬人。博士去世之后薛帕德把它打包带回了诺曼底，也许是为了纪念远古生物利维坦，也许只是觉得它猎奇，后来它就被放在舰长室里了。
“我给它起名叫汤姆，你俩已经很熟悉了，Loco。最近我发现它有着神奇的魔力能减低我的压力，看着。”詹姆斯把尸傀头放在地上，朝着两排酒瓶用力一翻，那个头颅像球一样往那里一路滚去。
尸傀头在一路的天旋地转中，张开嘴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它说：“啊啊啊啊啊——————！！！！”
薛帕德：“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汤姆。”
尸傀头就这么翻滚向前，扑向酒瓶，把瓶子统统撞翻，十二个全倒。
“压力，哼？”
“和你比起来，算不上压力，只是有时候真的想学它大喊大叫两声。”詹姆斯走过去把头捡回来，又开始码瓶子，“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呃……回到刚才说的，你说认识凯登很久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很少离开飞船，难道你没想过……会不会是……”
“接触的人太少？”薛帕德也一甩手，尸傀的头再一次滚了出去，在一声抑扬顿挫的凄厉尖叫后他说：“那现在你离开诺曼底了，你觉得世界更广了吗？”
“不知道，还和原来一样呗。这一年来我和几个女孩出去过，不过结果都不怎么样。有时候我觉得和埃斯特班住在隔壁，就这么一起生活更舒坦些，没准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他这一年来也认识了几个家伙，我还帮他准备过烛光晚餐……可惜那天他家的水管坏了，晚餐变成了一场混乱，那个可怜的家伙还摔断了腿……这是场意外，我发誓和我没关系。”
“嗯哼。”
“噢，得了，我说真的！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哥们，Loco，现在我需要我的好朋友和好哥们，是的，就是这么回事，我得知道……”他握着下一瓶酒，搜刮着已知的词汇似乎想要概括出什么，终于沮丧地低吼，“算了，不想了，还是喝酒吧。你也拿一瓶，就当装装样子。”
“所以这就是原因？你甚至为此买了花花公子。”薛帕德勾起嘴角摇头，“2040男女混编典藏版？结论是？”
大兵的脸色已经窘到极点，他咬牙横下心道：“即使是稀世尤物，我看到男人还是没那种冲动。老样子。别笑，我还去过各种酒吧，结论也一样，这有些诡异起来了。因为……”
“因为某个人是个例外？”
詹姆斯又是半天发呆，最后手一轮，汤姆再一次尖叫着滚了出去，“该死的，就是这样！”
“哈——哈哈——”
“上帝啊，你一笑我就觉得末日到了。你能不能别笑了？”
“不行，再说这儿越来越吵了。既然你已经有了答案，我就该走了，汤姆我要带走。”薛帕德抬眼望着小仓库的门，这小小的空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呼吸声，新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速度可真是太快了。
小仓库的门轻声划开，薛帕德托着尸傀头和底座走出来，他停在门边。科尔特斯靠在门边的墙上，手里还端着一盘刚烤出来的蛋糕，像是在等谁，又好像不是。
“他是个笨蛋。”科尔特斯闷声说。
“差不多。”薛帕德把另一只手里拿着的酒瓶塞给科尔特斯，指了指里面。
他看到穿梭机驾驶员走了进去，他们坐在一起，坐在那堆酒瓶前面。这里没有壁炉里的火光，只有几盏节能灯。保龄之夜的大明星已经被带走，没有球，只有一堆瓶子。好在他们还有家乡蛋糕可以吃，瞬间降临的沉默不是因为被食物堵住了嘴，而是因为彼此注视。
詹姆斯忽然说道：“我想把那个……继续下去。”
“如你所愿。”
薛帕德不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不过鉴于科尔特斯已经滑进詹姆斯怀里，这个问题已经无所谓了。仓库的门缓缓合拢，什么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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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引着莱诺克行星轨迹的恒星散发着俞渐深邃的红光出现在肉眼可见的远处，幽暗遥远的星空安静地在舷窗外闪烁。这样的红移的宇宙表明他们正在离开这个恒星系，靠近质量中继器。
薛帕德停在走廊里，目光在远眺星空，他真的为他的朋友们高兴，詹姆斯还说他觉得熵噬虫造成的混乱已经结束了，但薛帕德清楚事情刚刚浮出水面。他无法质疑贝希摩斯的警告，他甚至无法将贝希摩斯的话从脑海里驱逐出去，远古生物的声音总在不经意的时刻生动地围绕着他——你在哪儿，薛帕德？你知道你自己在什么地方吗？
贝希摩斯称他为泛维度生物，也许形成他身体的物质或者元素已经不在这个四维宇宙中了，但贝希摩斯显然不是为了解答他的这个疑问而来的。这远古生物还曾经用婉转晦涩的方式威胁他停止插手加百利星空门的事。诚然最直接的解决问题的解决之道就是直接启动星空门，去了解它通向哪里。但不是现在。如果他当年也鲁莽地穿过欧米茄4号中继器，无疑会被碾成比粒子更细小的东西。他还需要信息，还需要准备。
到目前为止，的确已经有些线索出现在他面前，他有预感它们会把这个世界带往更黑暗更深处，带去人力不能及的难题面前。但他不能在此时退却，伊甸主星上的普洛仙信标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十分清楚忽视警告的结果。而把至今为止发生的所有诡异的事放在一起，竟然可以发现它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年前擎天炉大爆炸产生的巨大能量导致大角星团的中继器传送失误，将对应中继器附近的某样物质误传送过来。那就是象牙塔27号，一艘残破的普洛仙飞船。飞船的主人执迷于一种叫做天行者的失落文明，并且用考古成果制造出了某个天行者设计的机械。
可惜的是这个雏形机只是个未完成的模型，连是否能够运转都是个谜，但贝希摩斯却不惜教化了他的克隆体闯进档案馆阻止人们发现象牙塔27号里的东西，直到事情失去了控制。而现在贝希摩斯又在慢慢地抹去知道星空门的人。现在他需要另一些线索，任何线索可以帮他把这该死的雏形机和星空门联系起来。贝希摩斯和他的教化者总在说，他们正在保护这个银河系，那些人不停地在说着，不停地说，不停地……
“闭嘴，别再说了。”
——你知道你在哪儿吗？
“停下来，贝希摩斯。”
——你在哪儿？
“你说我在时空边缘，该死的小鬼。你还说我正在和自然规律较劲，我可以再重复一遍你的话。”
他看到自己在窗上的倒影了——那是个穿着白色卫衣的褐发男孩。贝希摩斯开口，他原本低沉宏大的声音突然开始扭曲，有时候像是孩子，有时候又像是女人：“你在哪儿？”
忽然四周暗了下来，黑色的烟和土渣升腾而起，伴随着巨大沉闷的爆炸声，他转身环顾四周，这不像是飞船，一点都不像。他看到他家乡流行的家具和装饰了，还有无土培植的水果，盘子，它们被爆炸掀翻、破碎。在这场混乱中，一个女孩在轰鸣的爆炸中用尽全力喊叫。
“你在哪儿？你在哪？！回答我，John！！”
“……Jane？ ”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