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恒效应（Mass Effect|质量效应同人）》飞行者墓园

83、82

　　克隆人撬开柜子，翻找着药瓶——大多数是他没见过的名字，而唯独只有止疼片不见踪影。他不知道是不是柯利亚特把剩下的拿走了，他看上去也精通此道，不过没关系，他还知道几种有着雷同效果的药片。

　　突然他猛地侧转，丢下药品柜往旁边一个滚翻，几乎是与此同时柜子连同里面的药片被一颗强化弹击中，碎玻璃和药片像粉末一样炸开。他迅速翻滚到一张桌子后面将桌子翻起来挡住子弹射来的方向，腰侧传来火辣的抽痛感，那枚子弹擦着他的身体飞出去，但伤得不算太重。

　　他紧张地搜寻着袭击他的人，医疗舱里看上去除了他仍然空无一人，但他很确定自己听见了一个人轻微的脚步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撞鬼了，要么有个渗透者盯上了他。

　　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克隆人咬牙诅咒着自己的运气，怪不得所有人都不见了，还有刚才的灭火气雾的味道……他出门太不是时候了。他手忙脚乱寻找手边能用的武器，右手立刻在腰后够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件——德雷尔人扔给他的枪和弹夹，不管怎样有总比没好。

　　刚刚拔出枪来，隐约的脚步声就再次出现了，它正在朝理想的射击位置移动，而一个训练有素的枪手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秒钟的。

　　克隆人没有浪费时间质问为什么对方要偷袭自己，这种事在欧米茄，在他的世界里不需要理由。只是他的血液再次因为愤怒和兴奋而沸腾，紫色的异能火焰从他的眼睛里烧了起来，当两枚子弹从他身体中穿过的时候，他已经化为一团凝结在一起的能量。

　　射手在开枪的瞬间显露出了身影，装甲精良的阿莎利人立刻对他甩出一颗手雷，当她注意到对方在使用异能的时候就企图离开他的身边重新回到黑暗里。

　　紫色的火焰动了起来，它疾射向前重重撞在她身上，火焰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凝聚成人形，他快速挥出两拳最后一拳击出的同时卡着阿莎利人的脖子用力砸向药品柜碎裂得一塌糊涂的玻璃。

　　安多拉的面甲出现了白色的裂痕，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克隆体微微眯起，然后阿莎利人笑了出来，“身手不错，这样才有意思。事实上，我一直在找你。”

　　她的话音刚落，刚才滚到墙角的托举手雷爆出一股蓝光，医疗舱内的引力顿时被它发出的立场弄乱了，他俩被一股引力抛起来，如果这是在陆地上至多也只可能让可怜鬼们做一次抛物线运动，但在宇宙飞船上失去了重心以后就像在外太空漂浮一样，一直顺时针打转。

　　安多拉趁此机会往对手身上踢了一脚抽身出来，失重状态给他们两个都带来了不少麻烦，他们在半空中朝着不同的方向翻滚了。为了摆脱这种窘境安多拉启动了隐形系统，而先锋立刻以一次异能冲锋朝她消失的方向以一次重击打消了她放冷枪的念头。

　　克隆体步步紧逼，他不敢离开太远这样只会进入狙击枪的射程，和装备精良的渗透者相比他几乎没有任何武装，除了一把手枪。他必须迅速解决战斗，异能者的确很强大但是他们也会累，到那时候他没有任何胜算。

　　托举炸弹的引力效果很快消失，在一团混乱的质量效应场中扭打的时候他看到空中凝结的红色血珠正在慢慢下落。这里的两个人中只有他的血液是红的，克隆人没想到一开始那一枪有那么严重的后果，也许那颗子弹上有阻止血液凝结的毒素，他不知道。

　　安多拉也已经意识到手中的狙击枪在一个行动灵活的先锋面前将成为自己的弱点，它太大也太重了。于是她抛开枪从腰后拔出一支较小的冲锋枪，同时右手从腿侧抽出一把超过一尺的反手军刀，挥动右臂利刃上挑，成功地迫使克隆人退后，军刀在他的脸颊边留下了一丝红色的血迹。

　　“不错的开端，很快你就会开口回答我所有的问题。”她手中的利刃挽了个花，勾起紫色的嘴唇微笑着。

　　“你看上去只想要我的命。”克隆体手中的枪对准了她，“死人不怎么健谈。”

　　“我只是喜欢先开一枪再问问题，犯人会比较诚恳。”她立刻往一边跳跃，隐形系统再次开启，她有的是办法耗光一个异能者的体力。

　　寇德思重重跌落在地，他撞在墙壁上，手枪掉在地上，就在他面前滴溜溜打着转。他看着自己的武器的表情有些微妙，像是很犹豫，但眼神充满抗拒。他对自己正在做的事并不确定，但他还是麻木地伸手去拿他的武器。

　　薛帕德立刻上前踢走了他的手枪，手里的散弹枪顶在对方的额头，“想都别想！”

　　“你不会开枪的。”寇德思诡异地微笑，“我们知道他是谁——安德森上将的老战友，你不会对他下手，想想吧，用生命信任着你的安德森上将，朝他开枪是什么感觉？他的副官还活着，或许你可以再对他来一枪？”

　　“你能读我的记忆？”

　　“不需要……这些回忆在你的脑子里嚷嚷得太响了，我们只是不小心听到了。”他突然抓住了薛帕德的枪抵在自己的额头，“你不会开枪，我们只需要拖住你们，嗯……就算你杀了他，我们也可以让他再次站起来。”

　　“……”

　　“薛帕德？”凯登忍不住说，“他在试图扰乱你！”

　　当薛帕德抓着挣扎的寇德思再次将他打倒在地的时候，全舰通话频道中科尔特斯开始跃进读秒：【在完成传送之前不要开启大功率的设备，那会影响飞船的冗余力场，都听见了吗？】

　　【薛帕德……那个】詹姆斯已经在伏击点等得不耐烦，耐着性子说：【有感染者在我们飞船上，直接降落在图岑卡真的没问题吗？莱克斯不会高兴的。】他的担心是有理由的，近一年来克罗根人婴儿出生率大大增加，为了新生儿的健康莱克斯没少和环境部门的人碰头槌。

　　“科尔特斯，先不要进入中继器！”薛帕德腾出一只手按住通讯器，但他的驾驶员并没有因此回应他。

　　【距离进入中继器还有160秒，停止使用超大功率设备……你们都听见了吗？】他似乎拍了拍话筒，【哈——罗——给我点回应朋友们。】

　　“……？埃斯特班？”詹姆斯在频道里叫了他几次，科尔特斯根本没听到。“你那儿有麻烦了吗？我到你那儿去！”

　　尽管薛帕德在频道里警告詹姆斯守在原地，但高个子大兵几乎没怎么犹豫就从藏身地点跑了出来，他拍着通向驾驶室的气闸按键，冷灰色的金属传来了碰碰的敲打声而不是电子键盘的声音——气闸的电源已经被切断了。

　　“埃斯特班！”他一枪托敲在门缝之间，在发现自己正打算扒着门缝试试往两边推的时候不禁诅咒自己的愚蠢，这根本没有用。他早该想到的，要威胁一整个飞船的人，制服驾驶员是最快的方法。

　　但是科尔特斯不是地面火力人员，他只是一个有经验的驾驶员，没有战斗机的保护，如果安多拉从他身上下手的话他没有任何机会。不，没这么简单，他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认识了那么久，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如果要把这个名字从他生命里抹去，光动一动这样的念头他就觉得无法呼吸。

　　他从门边跑开，扫描了电力分布图开始寻找通往驾驶室里通讯系统的线路。科尔特斯的声音可以从里面出来，但听不到外面的频道，这并不是信号屏蔽，只是一些电路被
　　破坏了，并且这一定和舱门被断电有关，只要他找到被破坏的线路，他就能解决问题的源头。

　　【别乱跑，詹姆斯！】

　　“驾驶室，Loco！那混蛋把埃斯特班锁在驾驶室了！”

　　【他的生命特征没什么问题，别担心……】薛帕德听见詹姆斯那一边传来了护膝和靴子在管道里磕碰的声音，【你在通风管里？发出假警报的那根？】

　　“我很快就能修好它，如果那女人对埃斯特班干了什么……我一定弄死她！”他又爬了几步，通风管可以通往维修电路系统的栈道，只要打开下一个闸门就能到了，但在那以前，他发现自己在管道里的动静让前面的一个空瓶子倒了下来，但要说它有什么危险他也说不上来。

　　他管不了那么多，扒开瓶子往前爬去。当他意识到怎么可能有人把空瓶子这样的垃圾扔在飞船的这种地方时，那瓶子已经像被子弹击中的钢化玻璃一样碎成了千万粉末。

　　薛帕德：【什么声音？】

　　“是个自己会爆炸的瓶子……全是粉……我根本没砸过它！”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薛帕德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戴上氧气面罩，詹姆斯。绝对不要拿下来，也不要进入驾驶室，更不要接触任何人！】

　　“不过是一些碎玻璃，这没什么，loco。”詹姆斯顺手拉下氧气面罩，检查了自己的装备，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动能盾也没有启动，这可能只是一个恶作剧。

　　【中继器能量缠结建立，100秒后开始跃进。】科尔特斯公式化地汇报着，他似乎是将通讯系统的故障当做某种意外，并未注意到外面的紧张事态。

　　詹姆斯下意识皱眉，本能地想继续往里爬，但他刚爬了一步就看到氧气面罩的表面起了一层像是蒸汽的白烟，眼前的景象微微扭曲，像是软玻璃被高热量的东西烫坏了一般，在几秒钟里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这是……”他立刻把氧气面罩甩掉，本能驱使他后退，这个瓶子一定有问题。但是如果他在这儿退缩，科尔特斯会更危险。

　　【回到你的岗位，詹姆斯，我会搞定的。】

　　薛帕德平静的声音让他镇定下来，只是隐约觉得大事不妙。

　　“你明白他已经被感染了，这是第一个。”寇德思痛苦地看着他，但嘴角却在笑，“谁是下一个。”

　　“寇德思指挥官，你不能任由它们控制你！这船上所有的人需要你的帮助。”薛帕德拽着他的领子把人拎起来，“这些微生物只有依靠群体思维才能产生如此强大的教化效果，它们的精神奴役并不强大！反抗它们！让这些虫子专心对付你，也许安多拉就能摆脱控制了！”

　　寇德思浑身都在颤抖，眼神更加不安，他从咯咯打颤的牙缝中间挤出几个字来，“安多拉？……我说不准……哪边…更糟……”

　　“什么意思？”薛帕德站起来准备放开军官，手臂动了动，机械关节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愿松开关节，不仅如此，他的整条右臂也有些不听使唤。米兰达制造的原型机质量一直很好，除非被强大的火力摧毁，它还没出过这种故障。“够了！！”他几乎要开始咆哮，右手怎么都控制不好，他索性用双手抓着对方使劲往墙上一撞，“只会躲在那里耍手段的爬虫！”

　　除了撞墙的闷响，他还听到了周围的玻璃微微震颤的声音，电流似乎从他的能量炉边闪过，他不在乎。

　　“薛帕德！”凯登从身后死死抱着他，用力把一个战斗型机器人往后拉，“你会杀了他！”

　　薛帕德像是在战斗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样骤然回过头，有一瞬间凯登几乎要以为薛帕德会打他。而薛帕德只是震惊地看着他，又慢慢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手上，慢慢地，他松开了。

　　这太奇怪了，有人闯进他的飞船，伤害他的船员、他的朋友，这足够让任何一个船长发彪。无论任何的愤怒，都不应该和他现在的情绪相同，他感觉到的东西是憎恨和兴奋甚至是嗜血，并且他从不如此反应过激。

　　这些情绪不是他的，简直像是他被教化了。

　　安德森曾经跟他提过Reaper教化人类的手法，不是每一次都会用意志影响人的脑电波，这是一种非常消耗能量的办法，并且会被被害者察觉。Reaper更加聪明，它们会躲起来，隐藏自己的存在，在适当的机会，它们会改变大脑分泌腺素和身体中的肾上腺素的水平，让人错误地以为自己在愤怒或是害怕，痛苦，最后在适当的时机将自己的意志影响受害者，彻底改变人的想法。在与Reaper的战争中，它们用这种方法教化了很多人，有的人甚至是拥有坚定意志的军人。

　　但这些微生物是否有这样的知识和耐心？就算它们能影响机器人的动作，也不可能影响他——他是纯能量，任何新出现的入侵他都会第一时间发现。那么这股不属于他的情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1分钟后进入中继器。】

　　“薛帕德，冷静下来。”凯登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我们都可能有危险，但我们不是来需索你的保护的，你说过我们是全银河的精英，我们是来帮你的。”他身边的空气像是笼罩着一层蓝色的光，他放开了薛帕德，站到寇德思身边，“他已经被感染了，而我能确保他身上的病菌不会发散出来，去把安多拉找出来。”

　　“不，凯登！”

　　“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他很快撑起了异能护盾，将他自己和寇德思笼罩在一起。鉴于凯登的身上已经有一层异能屏障，他暂时不会被任何病毒接触。

　　薛帕德很确定这就是曾经把他困在中间的屏蔽护盾，在这种护盾里一切能量都无法外泄，除非是创造护盾的人收回能力或者丧失意识。他甚至听不见凯登在继续说的话——他显然把这一点忘了，因为凯登还说了两句话，薛帕德能从他的嘴唇读出其中一句是：I love you so much.

　　薛帕德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动动嘴唇同样用唇语说：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