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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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多拉？”枪口对准影子，德雷尔人轻声问道。他看到有个人影冲进了走廊，但那人并不是阿莎利人。
薛帕德机器人紧握手枪和他打了一个照面，险些开枪的德雷尔人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她会来？”机器人走到他身边小声道，他的口气一点都不像是个疑问句。
“我没想到她会上船。”
“但你也不惊讶。”薛帕德指出，他们开始沿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巡逻，“为什么？”
“这……安多拉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我都不奇怪……”
柯利亚特正说着话，突然被薛帕德抓着推到墙上，机器人拧起了眉，“我一回来就把事情和你们说了，那已经不是安多拉本人了，那种微生物教化了她！但你的第一个反应仍然是安多拉，为什么你如此肯定？！”
“一定是。你要相信我，我接触过她，这就是她的标准做法。并且她一定会想方设法上船，因为她追踪了很久的目标就在这儿！”
薛帕德接过话题道：“是熵噬虫的目标，它们要的是……”
他们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卡罗兰医生。”“你的克隆体。”
“什么？！”薛帕德愣住了，他的克隆体除了因为不明原因正被一种奇怪的机械体追杀之外，与神堡、与病原体一点关系都没有，更没理由成为熵噬虫的目标，于是他放开了对方，“它们要他来做什么？”
“不是它们，是她想找他。”
薛帕德明白了，无论是熵噬虫还是被熵噬虫感染的安多拉，目标都在这艘船上。瑟伯鲁斯叛逃的特工企图用克隆人替代薛帕德这个案子虽然已经封存进了机密资料中，但人们并没有找到克隆人的尸体，这成为了不少幽灵探员的长期任务——一旦发现了克隆人的行踪，立刻就会有人来逮捕他。
但克隆体不是大问题，因为他是解开那些奇怪的千面鬼谜题的关键，即使被安多拉逮到，他们还是可以通过交涉来扣下这个人，至少安多拉没有理由一枪崩了他。况且他呆在监狱里比呆在宇宙里飞来飞去安全得多——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其他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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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些，我扫描到附近有一个陌生的生物信号，很可能是她。别开枪，血液会传染。”薛帕德重新抬起枪，一边探查周围一边前进。船员们被他分散在了飞船的各个角落，虽然这样削弱了战斗力，但是他更不想让安多拉一下子接触到所有的船员们——他已经从队医那里得知熵噬虫可以在空气中传播，也就是说他必须将她毫发无损地生擒，决不能让她的血液溅到飞船上。
“薛帕德！”凯登突然从另一个闸门处跑出来，“我查看过……”
话音未落德雷尔人突然举起手枪对着凯登的方向连开三枪，子弹擦着凯登，从他肩膀上方飞过，在墙上爆出几朵火花。
“柯利亚特！”
“在那里！影子和刚才不样！”德雷尔人立刻朝前跑去，完美记忆提醒他几分钟内那面墙上的影子和现在不一样，安多拉就在凯登身后。
他是对的，在那几发子弹打空之后，墙上的影子动了，就像是一层会移动的气流隐约撑开周围的空气，扭曲的空间开始飞速移动。
但他们移动的速度追不上那个飞速移动的幽影，刚刚追出走廊尽头的气闸，进入电梯旁的楼梯，安多拉又不见了。半合成体渗透者借助光学隐形盔甲，她可以连自己的影子一起隐形，只要她先跑到绝佳的隐蔽点，一般人很难发现。
薛帕德探知到阿莎利人的生物信息素，她就在周围，但是想要立刻找出她仍然有些难度。对付渗透者的难点就在这儿，他伸手拦住跟着跑来的凯登和柯利亚特，端起散弹枪往空荡荡的楼梯间里空放两枪，紧接着挥手朝屋顶上的消防喷射口甩出过热的热能弹夹。
先前的两发散弹让空气中充满硝烟，再加上这个高热的弹夹，瞬间触发了消防预案，消防喷射口喷出大量的灭火粉尘。在所有匀速散射的气雾中，一个人形的空气轮廓慢慢显露出来。渗透者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她在那些雾粉堆积在自己头上之前立刻朝后面狂奔。
她撞开雾粉的速度带动周围的气流，周围的烟幕被掀起，出卖了她跑动的方向。薛帕德无法像Edi一样在剧烈动作中分析对方的全部生物信息，只能先想办法制服她再作打算。他们追出几步后发现自己已经转进了飞船的船员休息处，烟雾渐渐散去，渗透者再次失去行踪。
他听到自己同伴的咒骂声了，凯登发出过一缕超载波，但他的力量还没精确到触发灭火器，他立刻换手枪，但又犹豫了。这周围的船舱里呆的都是科学家们，他们面对枪击和火灾警报能冷静到哪里去？如果盖拉斯拉不住他们，等这些家伙在走廊里不停尖叫奔跑的时候，他们的大麻烦就开始了。
突然走廊两端的闸门合拢并自动锁死，薛帕德按住了凯登的手，放下散弹枪对着空旷的地方说：“安多拉探员，你无路可走了。但事情没必要发展成这样，在飞船里开火和坐下来谈谈效果是一样的，但后果有很大差距，你不会喜欢前一种。”
然后薛帕德对凯登的加密频道里说：【你能让我们飘起来吗？十秒钟就好。】
异能者身上覆盖起蓝色微光的时候，经过消音的撞针和细微的破空声从走廊的多个方向射来，这次的子弹又重又疾，如果不是他们的动能盾具有非凡的防御力只怕地上已经躺了两个人。凯登已经开始怒吼，他的异能光芒因为被放冷枪的愤怒更加强烈，那些光芒笼罩在其他两个人身上，三人慢慢在空中悬浮起来。
“如果你要做什么就赶快……”他咬紧牙，使用异能的时候剧痛从右脑下方猛地钻出来，险些让他前功尽弃。但他很快看到了自己的努力是值得的——不知道薛帕德干了什么，电流噪声在四壁之间回想着，地板和天花板上不时跳起几缕白色的电光，那应该是电流——因为他注意到原本散落的几张标签纸被吸在船舱的板材上，一秒钟后它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
而与此同时走廊前方传来一声惨叫，一团扭曲的空气摇晃着，将个身穿黑色战甲的人影显露出来。但是他们并没有一点扳回一城的喜悦，反而感觉到了恼怒——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男人的动能盾已经被薛帕德转化的电流毁掉了，他摇晃着站起来面对他们。
“寇德思？”薛帕德立刻认出了他，在他想到任何可能性之前，身边的人浑身一颤，异能的光辉骤然消失，他立刻反应过来，在他们落到地上被电烤之前把所有在四壁间流窜的电力驱散，并扶住了凯登。
异能者很快站直了，没有接触对方的目光，只是转过头示意薛帕德把注意力放在寇德思身上。而后者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走向了入侵者。
“你为什么在这儿？”他问道，寇德思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仿佛根本没看到凯登和柯利亚特手里的枪都指着他。
“我们……来这里……为了银河系的未来！”安德森上将的老战友轻声说道，并不响亮，而他的声音却让薛帕德下意识扶住了机器人的头，那像是千万人的意志集结在一起所发出的，如果他现在是纯能量状态说不定会被对方的意志压制住，灵魂的世界是无序而瞬息万变的。
“你们做的事只是毁了我的飞船。”薛帕德低下头对身后的船员说，“他被感染了，别开枪，血液会传播病毒。”
“很好，你们不能开枪，但我们的游戏刚开始。”寇德思抬起了突击步枪对着薛帕德，但他的眉头开始紧拧，灰色的眼睛游移着，“游戏的名字叫做：安多拉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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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总是不停出现——自己正在深不见底的湖水中潜泳，他闭上眼，沉到最底，感受到柔软的水草随着水流抚弄在脸上。
然后，彩色的光从水面上落下，它们是如此耀眼以至于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光正在不断变化颜色落在他的眼皮上。这些颜色——它们的排列形状和颜色组合是那么熟悉，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当他睁开眼，看到的东西只是自己。
数不清的人头，还有那些漂在溶液中的中枢神经和内脏……每个头上都有着一张和他一样的脸。
克隆人在恍惚中听见自己轻声惊呼，然后五彩光消失了，BD-24的舱室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从床铺上坐起来，花了几秒钟才想起来手里的枪是怎么来的——刚才自己居然睡着了。他很累，每次做了这个梦之后他几天都不敢入睡，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无法习惯这个场面，好像这里隐含着某种能蚕食灵魂的怪物。但是他必须保持警觉——这意味着这样的梦不能继续下去，他需要止痛片。
他从床铺上一跃而下，打开门朝着印象中医疗舱的位置走去。和他的记忆中有出入的是，空气中弥漫着粉尘，飞船里的味道和刚才有些不一样，好像在欧米茄枪击案不断地地方经常闻到。克隆人判断出这是灭火的气雾，有人在这里开枪也好，烤焦面包也好，都不关他什么事。
但是那梦是个问题，为什么他已经见识过比切下人头更恶劣的事（在欧米茄这真的不算什么）之后，仍然对梦里的场面感到不安。也许是因为其他的头颅都有和自己一样的DNA，也许是……那些光。
克隆人用最轻柔的脚步声在船舱里走着，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刚才还有那么多科学家和诺曼底的船员的地方现在一片沉寂。他本不该在意这些事的，无论是那些被他成为千面鬼的机械还是这些船员都是他的敌人，现在他知道有几个船员已经和千面鬼交过火，被加入了追杀名单了，他们现在已经被卷进来了。这也就是说，根据敌人的敌人都是朋友的定理，和父体的船员们成为盟友是个不错的主意……如果有这样的命令的话。
——也许你的词典里还有朋友这个词？
他停下脚步，对着无人的医疗藏茫然摇头：“没有，我不懂你们的世界。”
医疗舱里药品柜上了锁，对于自己真的在撬锁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一向用拳头打破类似麻烦，但是碎片在一艘引力不稳定的飞船里是件麻烦的事情，而如果这还引来了船员……想想他们看到这一幕的臭脸吧。
他马上就可以摆脱这些噩梦了……止疼片……止疼片……刚才那个青色的外星人的确是从这儿拿到止疼片的，应该还有一些的。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8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