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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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头壳的克洛根人像一座大山一样赖在自己的宝座上，他仰起刻着深深的两条疤痕的面孔，认命地望着天花板，好像那不是石灰，而是写满了沧桑的天空。在他深红色的胸甲下方，有一双小小的拳头在飞快地飞舞。
“呀————！！”一个年幼的克洛根女孩像一颗小型炮弹一样朝着他冲刺，然后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莱克斯呆了几秒种，然后毫无征兆地轰然倒地，一边说道：“我死了。”
“我打到了克洛根Reaper！最邪恶——的坏蛋——啊——！！！！”红色的小个子在莱克斯魁梧的身板上跳着，用力地踩着他，跳完了一路滚下来，小克洛根继续往前冲，直到抓住一个人类小姑娘的手，“我从大坏蛋手里救出了你，我说过我能保护你的啦。”
“那我能动了吗，莫丁？”
“噢，那没问题。”莱克斯的长女把自己挪到了小姑娘身边，一屁股坐到蓬松的靠垫中间。
“我真羡慕你，队医。葛洛丽亚性格真好。”莱克斯刚爬起来，莫丁又用玩具手枪指着他，嘴里发出嘭的一声，他又该躺下了。
“她是大孩子了，莫丁才一岁而已。”贾科沃斯医生远远地坐在宽大的兽骨椅子上，拿万用工具拍摄地毯的样式，对于克洛根小孩们的打闹见怪不怪。
战争结束后，图岑卡发生的改变大概是所有种族中最明显的一个。克洛根人保留了多部族联合族长的制度，但佣兵的数量减少，开始重视商贸和艺术，并且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活跃起来，在二十多个部族中已经出现了五位女族长。
也许是由于儿童数量的增加，克洛根人性情不再像以前那样富有攻击性，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当一个人在为后代着想和只为自己着想的时候，他们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他们开始修建空气和水源的净化工程，但是似乎太晚了，这个星球饱受战火的摧残，尽管污染已经得到控制，克洛根的大多数儿童仍然不能适应。
莱克斯躺在地上，眼睛瞄到桌上堆积的外交文件——那些都是关于星球扩张的外交程序文件，忽然觉得还是继续躺着的好。
所以族长办公室的大门打开的时候，一幅几个小克洛根人在莱克斯身上跳来跳去庆祝胜利的场面进入了船员们的视线，而莱克斯还一面扮演尸体一面趴在地上处理公务，所有人都呆了一会。
“瞧瞧谁来了。”贾科沃斯医生站了起来，她对着在莱克斯身上折腾的孩子们说，“谁打过《银河战队》这款游戏？”
几个小孩子顿时发现了屋里多了几个人，顿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蹦了出来：——是薛帕德！还有盖拉斯！——还有阿莎丽公主！——她是Liara，不是公主，你这白痴！
薛帕德上前和他的队医握手，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已经有小孩抓着杰克往上爬，一边爬一边还在尖叫：“这才是我最爱用的——杰克，这是新的DLC里才有的，你们都没有，废物们！”
“都怪你，莫丁！”有个男孩子对着莫丁大叫“一定是你没关好游戏机，那些角色都逃出来了！现在谁来把他们抓回去？！”
莫丁：“白痴。”
“他们是真人。”队医的养女葛洛丽亚没有跟着那些小孩一起闹腾，她只是和莫丁一起坐在一边摇晃着腿，像所有有秘密的大女孩儿一样用不肖的神情打量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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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克斯驾驶着他的私人飞车，兴致勃勃地带着老战友们绕着厄诺德部族的领地飞行。这是一片正在复苏的古老土地，图岑卡像个刚脱掉了盔甲的荒蛮斗士，开始学着如何在未来的世界里生活。他给他的山峦披上金红色的夕阳，扔掉神庙上的碎石，换上片片绿荫，他在雕刻精妙的恢弘石刻下试着适应贸易和外交，只是尝试，他明白在内心深处，他仍然是那个斗士。
克洛根人喜欢将建筑修建在靠近山体的平地上，这样可以避开凛冽的狂风和沙暴，飞车沿着广袤的山脊飞行，他们参观了新修建的几座神庙和防御塔，以及崭新的若干商业街，莱克斯设定了厄诺德地堡为目的地，把飞车调到自动平飞上。
“终于可以离开那些像食人鱼一般的小野兽一会儿，伙计们，让他们折腾我的助手去吧！”，莱克斯打开了一瓶林可酒，“来看看这儿，我们修整了这儿！图岑卡还有许多这样的神庙，你们早该来看看，它们美极了，看呐，那边是战争纪念碑，下面的土里埋了一只Reaper，对，就是被沙魔虫之母干掉的那一只！”
“你的女儿叫莫丁，哼？”
“哦，巴塔拉和我一起决定的，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要以莫丁的名字命名，我们都想念那个小个子。”
“那里其他的孩子……是莫丁的弟弟？”
“噢不，那些是我的朋友们还有助手的孩子，没时间照看的时候就扔在我的办公室里，我们这些人都成天忙得要死又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孩子，你知道的，基因噬体的关系，图岑卡很久都没这场面……唔…好消息是小崽子们都长得不错。”
“莫丁是个好苗子，她会成为你见过的最好的战士，这点我能打包票。”
莱克斯转过头，仔细端详着和他说话的人，薛帕德的表情几乎是平静的，除了嘴角微妙的弧度，这种表情一般被称为“神秘”。
“你，过来。对，就是你，过来让厄诺德叔叔看看。”莱克斯朝薛帕德勾了勾手指，又拉过来仔细看了看，“嗯，最新型号的机器人……看来你的AI已经开了。嘿，你以为你是谁？预言家？”
“我只是个见过未来的人，”那张熟悉的面孔挑着眉，担他看上去不是很想谈这件事，“相信我。”
“哈哈哈……”莱克斯慢慢的笑了，他用力拍着机器人，“嘿，你很不错，我也得要一个这样的机器人，你们一定和他相处了很长时间，智能度真的太高了。我还去欧米茄拿了份说明书。既然薛帕德的名字在图岑卡意味着英雄我干嘛不先买一个呢，呼……”
克洛根人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老战友的表情都微妙起来，有几个还开始笑着摇头，他还是拿出了一份说明书给后座的人看。
盖拉斯接了过来，大声念了出来：“《薛帕德的使用手册和保养问题》，我们好像需要知道这个。”
在他们吵吵嚷嚷的时候，薛帕德安静地离开人群，绕到坐在最后的人身边。贾科沃斯医生只是靠在窗边微笑着看着他们。
“看到你，我就想起他，孩子。”她没有回头，“也许以后有人会告诉你无数次，你只是个机器人，但我希望你知道他们现在重新振作起来是因为你，还有那个已经消失了的人。”
薛帕德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再说我年纪大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远程操控这个机器人，还是就在这个壳子里，也不想搞清楚。是你把我和葛洛丽亚带来图岑卡，谢谢你。”她的眼中有一种空洞的释然，“我终于可以说服自己从舰队上退役了，这才是我该做的事——葛洛丽亚，她是我新的责任。这是这场灾难给我的启示吧，新的时代已经到了。”
“我们迟早会抓住在医院纵火的人，艾琳，他们本该得救的。”
“我还是不敢相信议会会这么做，但事实如此，假想无用。”
“……”
“这几天莱克斯热情地招待我们，但我担心得要命！如果我和葛洛丽亚的防护服上还带有一点点那些虫子……你能想象这星球会发生什么吗？医学已死，没有人能救得了病人了，这儿还有那么多孩子。老天啊，你知道吗，那个幽灵探员——乔仑·苏萨斯，他在神堡的时候……就在众目睽睽之倒下死了，血流了满地！那片区域到现在还封锁着！”
“艾琳！”薛帕德打断了她，“去和米兰达谈谈吧，卡罗兰医生给了我们一件礼物，你会印象深刻的。”
“啊，我看出来了，你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薛帕德指挥官’，既然如此，你再担心一件事吧。”贾科沃斯医生指了指窗外，“刚才我们一直在参观，你还记得我们一共看见了多少军工厂吗？”
“十七？还是二十？……我可以回放记录仪。”
“如果你是一个完全的AI，你现在会滔滔不绝，精确地报出数字，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有机体，孩子。”医生又指了指远山的方向，“看见那座山后面了吗？那已经是别的部族的地盘，我打赌那里有更多，全都是新造的。但我不信莱克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对于一个正在复兴中的星球来说，你不觉得数量有点多吗？”
“你的意思是克洛根人打算……”他看了莱克斯一眼，大块头正在兴致勃勃和船员们闲扯，薛帕德闭上嘴，做了一个枪的手势。
队医似乎把刚到嘴边的答案咽回去了，她重新审视着车窗外的黄土地，夕阳爬到了山后头，几道霞光从红褐色的厚重云层的间隙中投下，沙砾夹杂着尘土在狂风中盘旋在山谷间，她说，“不，我不觉得他们还想要战争，这些……还有最近的选举，我对此有不好的预感。战争结束了，我怀疑之前被薛帕德拉在一起的联盟会回到原来互相争斗的状态。”
“为了对抗Reaper，无论同一阵线再如何荒谬也值得一试。只要还有人活着总会有希望，活得再差劲也不要紧，只要活着就行了。”
“那确实是当时明智的选择，但……没有什么是永恒的。这世界总是会需要那个名字，时不时地。”
机器人难得地咳嗽了一声，他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岔开话题道，“还有个坏消息，我恐怕卡罗兰医生现在从人类常识角度来说，已经死了。现在她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可能成了那些熵噬虫的灵魂，思想，女王，在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她的线索就断了，但现在我需要调查她办公室里留下的录像，你也看到了，她在里面口述了一串数字，我得知道那是什么。如果你知道任何线索……”
“我们都看到了那段录像，我查过她的信用账户、通讯号码、出生证明，能查的都查了，和那串数字没有任何关系。”
“一串数字，那可能是任何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1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