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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明晃晃的重华殿里,悄然无声。容君扫过所有人的脸,最后眼光落在正站在末排的庄叶。她的脸有些红像是喝过一些酒,脸上的笑容亲切,眼睛像在说着什么。遥遥的她向容君作了揖。
      容君回头看向羽涟漪,此时他已经把遮着半张脸的扇子拿了下来。明艳的笑容,像是稳操胜券一样。
      垂下眼睑,笑容在嘴角荡开。“莫将军,我能理解。你的选择没有错。”虽然我们认识不过区区二个月……我却不舍得你死,太阳花不该这么早凋谢。容君以手掩嘴笑着看向羽祁,恶毒的说道:“人这一生因果循环,你得到多少最后就会失去多少,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个深不可测的东西,叫做报应。”
      “放肆你这是在诅咒朕?你知道……”羽祁显然没有想到容君会怎么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管什么放不放肆?你如果觉得我说重了……我不介意说更重的。”
      “你……”
      “外面的卫兵傻了吗?没听见本王要进天牢吗?”不等羽祁发火容君便扬头朝殿外喊道。“今天你们谁都别说什么了!那个贱人定要我死,我不死谁心里都不舒服!”这句话是说个给被戴安凤紧拉着得李珏听得。随后猛的转身伸手指着羽祁定定的说:“你别让我活着,我活着就定会要你们两人的脑袋!”说完竟笑着向殿外走去。
      本来以为又是一出好戏的人纷纷露出了遗憾的表情,谁都不会把将死之人的话放在心里。羽祁和羽涟漪表情各异,前者低头沉思,后者面带嘲讽。

      后宫——洛珠亭
      洛珠亭是朝阳帝专为其爱妃洛贵妃建的,据传洛妃年芳二十四便香消玉陨了。宫内传闻是被凤君所杀,朝阳帝为此废了那个凤君,此后便再也没有立后。
      洛珠亭是栩国皇宫最漂亮的一处亭子,亭子几乎是在湖中央的,与岸边连接的是九折桥。夏天是去洛珠亭最好的时机,可惜,今年的夏天远没有到。湖面上漂浮着枯黄的树叶,一副惨败的模样。
      羽祁换完常服在内侍的簇拥下向洛珠亭走去。
      “参见陛下。”庄叶笑眯眯的坐在凉亭石椅上,丝毫没有要起身行礼的准备。
      羽祁偏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者,众人皆识趣的离开。
      “陛下今天做了件大事呢。”庄叶单手支头,注视着羽祁。
      羽祁没有要坐下的意思,转身看着远处的甘霖宫道:“这次你又想要什么?”
      “呵,老规矩一百万两黄金,还有莫笛的长女不能死。我们生意人都讲究信用。”庄叶倒是无所谓,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胸前的发丝。
      “这个可以,不过你要保证不会出现第二个容莫如。”
      “天平的两端要平衡。不管怎么说不要让一边大于另一边。”
      “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皇帝!”羽祁甩袖而去。
      庄叶无奈的摇摇头,末了似乎想起什么来看了眼远去的羽祁笑了。庄叶仍然挂着她那不痛不痒的笑容向宫门度去。
      她想去看看容莫如。
      从鸳鸯楼里出来,庄叶拿着一壶醉花荫便向天牢走去。
      用一壶价值一百两的醉花荫换来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探监时间。
      庄叶并不急着找到容莫如,她拒绝了狱卒的带路。她戴着玩味的笑容在牢狱中慢慢寻找。她一直在想象那个容莫如看见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亦或者换了一副狼狈的模样蹲在墙角?
      容莫如的牢房没有出乎庄叶的预料,她的牢房在天牢的最底层。说是牢房,但自从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之后,这牢房里就只有莫家的三百口人和容莫如而已。
      容莫如的牢房比莫家人的更潮湿阴冷。当庄叶看见半身浸泡在水里的容莫如后露出了笑容。“男人果然是小心眼的。”她对着背对着自己似乎在想些什么的容莫如笑道。
      “你来了?”容君没有回头,她的背影修长的映在水中。
      “雍容王爷在等我?”庄叶蹲下身子,脸上仍然挂着没有瑕疵的笑容。
      “我一直在想,到底哪里不对呢?”容君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水面哗然,发出唰唰的声音,转过身的容君脸色苍白。
      “那您想出来了吗?”庄叶的模样让容君想到了那个让她穿越的人——唐极翠。
      “我不喜欢犯同一个错误。”
      “王爷以前也犯过这种错误?”庄叶像个好奇的学生睁着“天真”的眼睛看着面色苍白的容莫如。
      “没有你那个男人不会一次绊扳倒两个政敌。你答应让莫鱼雁不死是不是?我希望你履行你的承诺。”
      “容王爷,你这是在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呢。”庄叶撩起额前的碎发对容莫如甜甜的笑着。
      “三百零一条人命换一条人命,庄轻月你赚了。”
      “不愧是雍容王爷。”庄叶直起身子眼中闪过些许赞许。“我喜欢聪明的人,但是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好事。王爷可不要忘记您现在是在求我呢。”
      “求?”容君稍挑右眉,露出一个以为不明的笑容“你想让她死就死好了。她不是我的什么人,她死了跟我在阴间也好有个说话的人。”容君知道自己越在乎的东西就越要当作不在乎,想要保护她〔他〕首先要伤害她〔他〕。
      庄叶摇摇头,脸上的笑容跟据讽刺的味道:“我不是羽祁,你骗不了我。”
      “所以,我这次是输给你的,不过,也不过如此。”容君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双眼出奇的闪亮,莹莹生辉,波澜不惊的绝世容颜上看不见半丝狼狈。
      次日,昭帝在皇宫门口贴出黄榜,主要内容是:因为雍容王爷容莫如指使一品骠骑将军莫笛意图谋刺。圣上甚为震怒,莫家满门抄斩。因雍容王爷容莫如为宪帝之侄系皇亲,故赐其毒酒一杯。
      诏命一经告世便引起清都舆论沸沸扬扬。而此时的容党已经没有了声息。不论是以前多么嚣张的容党人都止步于家门。只有和容莫如撕破脸的周缘仍然上朝,这件事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不过羽祁似乎仍然不放心周缘,并没有让她升任丞相之职,而是让张代继任丞相。让人感到那些曾经的嚣张收敛后的平静,一时间朝堂上呈现出诡异的气氛。

      清晨,容君从一夜沉思中清醒。她几乎不曾入睡,自从圣旨下达之后,她的待遇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不用再泡在刺骨冷水中,但双脚仍肿的无法穿鞋,成天赤着微微发紫的双脚坐在牢中唯一像样的床边抬头望着仅有的一扇窗。
      牢房传来“嘎哒”声,想是有人来了。容君没有回头,不需要回头她也知道第二个会来看她的人是谁。
      身后脚步轻细,“容主儿。”
      听到风清的声音她突然想笑,那个曾经叫极翠的男孩。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纠缠,也许自己本来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聪明。想起一句言语,被蒙田刻在天花板上的那句话——你可曾见自作聪明的人?疯子可能比他略胜一筹。也许这句话不应该刻在他寝室的天花板上,而应该刻在我的脑袋上,容君讽刺的想着。完全没有在意到来看望自己的某个人。
      那人见容君不说话便道:“我知那日遣人送钱去奴才家的人是您。奴才知道奴家姐姐的病全仰仗王爷恩赐。奴才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容主儿有什么吩咐就对奴才说吧。”
      “我问你,你和云淡都是什么人?”容君没有表情的看着风清。
      “奴才是女帝的人,云淡是羽王爷的人。”
      “羽王爷……”挑眉,容君笑了。原来如此。
      “王爷有什么话要捎给外边儿的人么?”风清低头问道。
      “没有,外边儿的人我都不认识。你走吧。”容君笑着看着低着头的风清道。其实她的心情现在无比舒畅,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终于明白了。
      “王爷是不相信奴才吗?”风清刹那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被初生的太阳照耀的有些恍惚。
      “是,本王不信你。”容君觉得没有必要再和眼前的人绕圈子,救他姐姐不过是看在他的利用价值上而已。他不会再心安理得得为羽祁办差,他也开始学会猜忌。我的向阳花,你可不要辜负我,我现在的每一步都为你在走,抬头看向窗外的如血的朝阳,容君浅浅的笑着。
      “……王爷该走了。”沉默后的风清,声音没有起伏,平稳的没有波折。
      看着端到自己面前得毒酒,容君笑笑没有犹豫仰头饮下……
      不去听,不去想,却免不了要迷惑。为什么自己愿意为她死?为什么自己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已经没有时间疑惑了吧?我要离开了吧?容君阖上双眼……

      没有月亮的夜晚总让人感到不舒服。冷冷的寒风具有超凡的穿透力。渗进衣物纤维,直袭胸膛。因为冰冷的空气,她的嘴里吐出了白雾,紧抱着另一个人,在寒风中飞快的奔跑。她没有时间去牵马了,她在她的身后呼唤着,希望她醒来。她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身后火光冲天,染红了夜色。如果今天有月亮,也许这寒月唤作火日更恰当。
      飞驰中,身后的她堕落。马背上的那个她仍然没有醒,任由马儿飞奔而去。她身后的火,渐行渐近,她闭上双眼,仿佛看见母亲就在眼前,仿佛看见东市的血流成河,仿佛听见父亲的《高山流水》。
      背后的长箭深入肌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她身上的火热,告诉她,今晚她将是唯一的一颗星。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不要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走掉。”她的脸上表情忽明忽暗,街边的店铺已经打洋了。
      “好,我不丢下你。”……现在是不是我丢下了你呢?……
      卫队长看了看眼前的火红色的莫鱼雁,继而放眼望着容君快马而去的地方,对身边的人道:“雍容王爷畏罪逃跑,在途中被飞虎队一支火箭射杀。等烧完了再将她带走。”卫队长没有表情的看着地上已经模糊的莫鱼雁道。

      淡黄色的月牙划破长空,在没有繁星的夜里莹莹生辉。
      落凤是处小地方,月来客栈也不过只是简洁清爽而已。姚碧云醒来已经是夜晚了。那天莫鱼雁在离开之前又点了姚碧云的睡穴,他在月来客栈的客房里沉睡了八天。
      冬天的夜晚是没有蝉鸣的,更没有夏夜的惬意。本就是深夜,客栈里安静的听不见半丝声响。姚碧云从床上起来,扶着微微泛疼的后颈,看向房间寻找莫鱼雁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的帮助下,姚碧云看见桌上信笺:
      碧云:
      我回清都去接容君,你在这里找件房子住下吧。包袱里有一些碎银和衣裳你赶快离开客栈,如果我和容君一个月没有出现,你便不用再等我们了,离开落凤找个安静的地方嫁人吧。

      鱼雁留
      姚碧云来来回回拿着信笺看了好几回,嘴里默念着“如果一个月还不出现就不用等了吗?”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牙,转身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袱,冲出门外。
      姚碧云显然没有预料到,在他离开后那座安静的,清都边上的小镇在那一天晚上彻底消失了。大火烧了整整十天,直到老天的那场大雨后才在停止。

      有时候人们在被命运戏弄时心中出现的不仅仅是悲哀,在人们心中更多的是怨恨……
      当姚碧云看见城门口贴出的告示时,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满门抄斩……是个多么具有震撼力的词汇啊。看在姚碧云的眼里却是黑色幽默的代表。他曾经也希望和自己的师父一样成为一个不为仇恨而活着的人,可是当他再次看见这个词汇的时候,心里却是仇家遭到报应的快感和隐隐的,丝丝若有若无心痛?姚碧云的笑充满了凄切。他知道她本可以不用死,她可以远走高飞,她可以……她可以做任何二十岁女子都可以做的事情。而现在,面对的是满门抄斩……
      抬头看天,好象下起了小雨。犹如那天一样……
      仇恨在他心里终归种的太深了。

      很快便到了腊月,苍茫的天空飘起了雪。清都像是穿上银纱,清冷的弥漫着梅花的香味。
      香闺中焚着些许黑炭温暖了整个屋子。斜卧在软榻上的庄叶用两指捏着翡翠小杯笑容慵懒“红芍,容莫如真是个有趣的人那。”
      被唤红芍的一身红衣的男子看着一旁冉冉升起的烟雾道:“我倒觉得与其留下莫鱼雁不如留下容莫如。”
      “呵呵,红芍也是这么想的吗?”庄叶笑着泯掉小杯中的清酒。接着在顺手取来的淡黄色丝巾后颇具玩味的看向面前的红芍问道:“红芍是不是也跟我想的一样呢?”
      “既然楼主都已经决定又何必来问我呢?”其实两个人想的确是两个方向。
      看着红芍走出房间,庄叶看着被风雪吹开的窗,感受被冷风吹袭的感觉,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余下的是冰雪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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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脑坏了,写手稿写完誊上来,8好意思不是我不勤劳的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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