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刀和斗篷》安塔瑞斯

18、turning of the wheels

　　18. turning of the wheels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老妇人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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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盏花每月例会。

　　席勒眼神呆滞地固定在热内脑袋旁边的柜子上，热内在不停讲话，汇报财务情况，但也可能是任务分配，他隐约意识到“开销”、“账户”等词，但大多数词汇从他的大脑里流过却没产生任何意义。

　　直到提到修那辆Adler时他才回过神来，正好看到热内谴责地瞥了他一眼。他环视房间，费舍尔仍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表情严肃；安内特在认真听着，她是下一个汇报的；克鲁格低头研究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大拇指；菲奥娜无聊地反复检查漆成艳红色的指甲，她刚回来；莱夏特乍看是在抬头认真聆听，但仔细一看他的视线完全集中在费舍尔的脸上；徽尔斯霍夫连个影子也没有。

　　“总之，最近几年金盏花的财务情况一直不太乐观，因为各项开支的增加，基本保持收支平衡都有困难。”热内啪地一声合上夹子，总结道。“至于任务分配的事儿，因为我刚接手几天暂时没什么可说的。”

　　费舍尔点了点头，“你辛苦了，热内，我会很快把工作重新安排好。诚如你们所见，莱夏特暂时不再管理任务分配的工作，鉴于他最近的不谨慎险些造成的险情，我认为让他暂时换个环境放松一段时间十分必要。”他环顾四周，“既然没有异议，贝克小姐。”

　　然后是安内特汇报收缴的武器、档案以及外交情况，克鲁格三言两语说了最近研究部门的进展…

　　直到例会快结束的时候徽尔斯霍夫才施施然到场。

　　“但愿我没错过什么，”她毫无诚意地说，随意坐到沙发上。

　　菲奥娜不屑地哼了一声，“放心吧，亲爱的弗罗婷娜，我相信对于你来说什么也没错过。”

　　“亲爱的菲奥娜，”徽尔斯霍夫状似怜悯地看着她，“试图显得自己听懂大家说什么了，这真可爱。”她说完拿起羽毛扇子捂住嘴咯咯笑起来。徽尔斯霍夫已经不年轻了，她眯起眼睛的时候，眼角的笑纹仍能提示人们她曾经的美丽。席勒看着，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形，那时他还在“那个房间”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有一双善意的眼睛。

　　他那段时期的记忆十分模糊，但仍记得那一幕。彼时徽尔斯霍夫只有二十多岁，而他还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够了。”费舍尔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两位女士不情不愿地住了嘴。“例会结束。雷德尔，你留一下。”

　　费舍尔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递给他一份文件，莱夏特临走前还愤恨地瞪了席勒一眼。

　　席勒觉得十分好笑。

　　“我需要你出波恩一趟，”费舍尔看着他说，“本特海姆发生了恶灵事件，我准备派你去和当地巫师合作。我会暂时抬起言咒，三十天内你可以离开波恩和威斯特法伦。”

　　席勒在听到恶灵事件时就皱起了眉头。“我拒绝。”

　　费舍尔叹了口气，“很抱歉，雷德尔，但你必须去。恶灵事件太稀少，他们需要有经验的人，而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按说这种事不应该由你来做，但你清楚，弗罗婷娜…他们不会接受，即使我考虑派她去的话。”

　　席勒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如果我就是不去呢？”

　　费舍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知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又是这个！”席勒气极反笑，“原来我是你们的奴隶，这辈子都得唯命是从？”

　　“你曾经无所顾忌，”费舍尔面色不变，“而你现在付出代价。”

　　席勒突然安静下来，“我知道，”他再次嘲讽地慢慢勾起嘴角，“我对其他人和我自己都是个威胁。”

　　“我并非…”费舍尔终于蹙起眉，但他还没说完雷德尔已经推开门走了。

　　他们下了火车，席勒检查了一下束在背后的猎刀，刀的长度刚好可以藏在夹克底下，需要用时从腰后抽出来。

　　秋季多变的色彩并没给这地方带来多少热烈，反而显得愈发宁静。席勒小时候随父母四处奔波，到过本特海姆。那是很多年前了，但很明显这地方自那之后没变多少。

　　“您好，雷德尔先生？”一个穿着棕色大衣的青年走上前来，冲他伸出手。

　　“是的，您是？”席勒仅是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

　　那人把手收回去，笑着说“您可以叫我格哈德，或者罗姆巴赫，我代表本特海姆分会欢迎您，这次就由本人负责接待您和您的同伴。顺便说一句，我很欣赏您的警惕。”他接着转身面对丹诺，再次伸出手，“那么，您一定就是梵海顿先生了吧？”

　　丹诺微笑着握住他的手，“是的，认识您很荣幸。”

　　席勒狐疑地看了他俩一眼，要知道即使在协议贯彻最彻底的波恩也不见得有几个组织成员乐意搭理异类，更别提一见面就握手了。对方马上体贴地解惑。

　　“我是一名魔法研究者。”罗姆巴赫谦逊地说。

　　席勒理解地点了点头。

　　他们很快驱车来到小镇里一户普通人家。

　　“这里就是海克尔夫人家，大概情况相信您已经了解，剩下的还是您亲自去看比较好。”

　　“天色已经晚了，”丹诺回头看了看道路尽头的一轮落日。“不能明天吗？”

　　“很遗憾，”罗姆巴赫抱歉地耸了耸肩，“情况不能等，相信以您广博的见识应该能够谅解，恶灵附体事件虽然向来稀少，但一旦出现往往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而在我们得到消息之前已经浪费掉了许多时间。”

　　“这我们理解，”席勒安抚道，“我会马上开始工作，在放好行李后。”

　　罗姆巴赫向他们展示了他们的住处，一间还过得去的客房，两架行军床。

　　“再次抱歉，这房子已经被巫师和驱魔师们挤满了，不得不让您们暂时陋居。”他在提到驱魔师时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巫师和驱魔师共处一室，席勒想，这大概也只有出现恶灵事件时能发生了。

　　对于驱魔师，大多数猎人都认为这些爱举着圣经到处泼水的家伙不过是一群江湖骗子。毕竟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魔鬼或者天使之类的玩意儿，有的只是会附体的恶灵和各种怪异物种而已。驱魔师们经手的大部分案例到头来不过是些精神错乱的疯子，极其稀少的情况下他们会撞上真正的附体事件，那时候他们的小命就危险了。

　　但少数人知道，驱魔仪式并非完全没有作用，也许在附体的初期，情况还没变得太糟之前，这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家伙们真的可以把恶灵赶出去。

　　“这没什么。”席勒心不在焉。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小海克尔先生在二楼东头的卧室，我在那儿等您。”他说完退出了房间，顺手关了门。

　　“听好，”门刚关上，席勒立刻变了个脸，他阴沉地转向丹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胁迫费舍尔特许你跟来的，但禁止干扰我的工作。上次发生木屋里的事不在容忍范围内，你明白了吗？”

　　“当然，雷德尔先生，”丹诺也严肃道，“您有我的保证。这回不管干什么之前我一定会先跟您商量。”

　　席勒叹了口气，两人来到小海克尔居住的卧室，屋子里挤满了人。几名巫师激烈地争论着什么，两个穿着黑袍的驱魔师把银质十字架贴在额头上祈祷，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着无装饰黑衣的老妇人，她弯着腰，脸埋在掌心里。

　　小海克尔就仰面躺在那床上。

　　不过说它是床真是抬举它了，只能说是一架比单人床还窄小的多的包着皮革的平板，小海克尔，看起来只有十三岁左右，仰躺在那上面，手脚腰颈都被皮带紧紧勒住。他眼睛闭着，不知道是否清醒。

　　'他太年轻了'，席勒想。

　　他俩的到来几乎并没有惊动这里的人，大概大家已经了习惯人来人往，不过罗姆巴赫假咳了一声，几个巫师把目光投了过来。

　　“我想向你们介绍，这位是来自波恩总部的雷德尔先生和他的同伴，对付恶灵很有一套。”

　　'狗屎'席勒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