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债》陈霏吟

31、一地鸡毛

　　苏亚欣跟李承忆谈到最后，苏亚欣拎起行李箱就走了。李承忆没有拦她。
　　宝宝在我的安抚下渐渐入睡了。看着她稚嫩的脸蛋，我想有钱人的孩子跟普通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
　　我走出房间，客厅里静悄悄的。我走去客房，发现他正在喝酒。
　　他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不开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酒气。
　　我向他道别。
　　他不吭声也不表态。
　　我也无暇顾及他的感受，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在等着我。
　　可他拽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
　　我非要走。我是有家的人，他也有家。我们这种畸形的关系能维持多久。每次他搂住我，我会想到教授的惨死。
　　我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也不想让我的家给散了。我不相信男人的爱。我拥有过，失去过，愉乐过，痛苦过。我备受折磨。
　　“她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让她替我生个二胎，她不肯。当初说结婚的也是她，要生下宝宝的也是她。我为什么娶她？你以为我真看上她们家那几个臭钱了？她当初怀孕了要死要活非要嫁给我。好了，我娶她了。宝宝五岁的时候，我说让她再帮我生个孩子。她不肯，怕破坏自己的身材。好吧，她不想生就罢了吧。我无所谓。可没想到她竟然怀上了孩子，还是别人的！”
　　他越说越气愤，痛哭流涕的样子，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拽得我的手背上出现了几条红痕。
　　我安慰了他几句，想离开。他不肯。
　　“雪儿，我只有你了。你不要走。”
　　我真不能呆下去了。尽管家里有闻科在，可我也想早点回去看看两个女儿。别人家的事，再怎么痛苦折磨，对我来说也没有感同身受啊。
　　他上前抱住我，呜咽着吻我。
　　“雪儿，我从来没有爱过她。你相信吗？我真的没有。”
　　我使劲地挣扎着。我不习惯在别人的家里，更何况他的孩子还在隔壁间安睡：“别这样。你先平静一下。”
　　他喘着气吻我的上嘴唇：“雪儿，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生个儿子，我给你三十万好不好？”
　　“你别说这样的话了。”
　　我羞愤难当，在他的怀里挣扎着，拼命地想逃离他的束缚。
　　“我是说真的。”他发热的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模糊不清地说，“替我生个孩子，五十万，我给你五十万，怎么样。行吗？”
　　我霍然一惊。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它几乎可以覆盖我们家所有的债务了。负债累累的日子，为钱出卖自己的生活，我实在是过够了。
　　他放开我，手指轻柔地抚过我的唇角：“宝宝，不是我的孩子。我受够了！”
　　直到深夜我才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闻科跟孩子早就睡了。
　　我挤在女儿的房中，两个女儿占一张床，我睡在一张小床上。望着天外乌黑的夜，想到李承忆对我许下的承诺，替我生个孩子，五十万。
　　我再次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闻科已经送完两个孩子，带点菜回来了。
　　手机响了一声。我打开屏幕发现一条转账消息，是十万块。李承忆在微信里告诉我，这是生孩子的定金。五十万将分三次给我。等我怀上孩子，还会打二十万给我。
　　我盯着这一句话，几个简单的字眼组成一句魔力十足的话。我竟然整整看了二十几遍。
　　五十万可以解决我的燃眉之急。
　　我的内心动摇了。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这样是不道德的。我知道。可在负债人的面前，这算不了什么。
　　我答应李承忆的要求了。唯有还清债务 ，我才能结束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当天晚上我没有去李家。而是主动来到闻科的房间。
　　这里曾经是我们两人的卧室。我们也在这张床上孕育出两个孩子。如今在我的眼中变得陌生极了。它更像是一间单身汉的房间。
　　我问他还欠多少。他说差不多六十几万。我说有办法解决五十万的债务。接着我说完了一切，但是我没说是通过自然的方式代孕李承忆的孩子。而是说通过技术代孕孩子。
　　他俨然吓了一跳。接着他那不再闪烁着神采的眼睛盯着我，最后无力地叹了口气，上前搂住我：“对不起，雪儿，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拒绝他。”
　　我只说是苏亚欣的请求。
　　“我怕你受苦。”他痛苦地说了一句。
　　“没关系。”我温柔地抚摸他的手背，“等还清了债务，我就不做这份工作了。我们重新开始，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是不是？”
　　闻科抱着我，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我感受到他内心的沉重。
　　苏亚欣把宝宝留在了家里，这也是让孩子看住李承忆。我总是早早地把孩子哄睡，躲在李承忆的房中，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抚摸着我平坦的腹部，诉说着当年跟苏亚欣结婚的种种。
　　苏亚欣怀了别人的孩子嫁给他。她以为他不知道。殊不知在孩子两岁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他带她去医院，又去做了亲子鉴定。他早就怀疑宝宝不是自己的孩子，苦于没有证据。
　　那时他的事业刚刚起飞。得知真相，五雷轰顶。可他毫无办法，只好忍气吞声。这一次苏亚欣故施旧伎，他下决心要报复她。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我没有怀上他的孩子。苏亚欣提着行李箱回到了家中。
　　我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发现她竟然在家，有点惊讶。
　　苏亚欣像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过来与我打招呼。她转了一千块的红包给我，说她不在的时候，宝宝被我照顾得很好。
　　苏亚欣还问我，李承忆有没有在外面找女人回来？
　　我当然否认。
　　苏亚欣面露得意之色：“我知道他不敢。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他的。他怎么敢做出出格的事呢。哪个女人像我这样能在事业上能够帮助他的。没有我的协助，就没有他今天的一切。我从来不担心他会跟我提离婚，因为他没有这个权利，只有我不要他，没有他不要我这一说。”
　　苏亚欣说完，抚摸着自己并不明显的腹部，她牵了牵嘴角发笑的样子，真的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