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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一卷边关蛇影-----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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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到城中许宅时,展昭体内余毒似是已褪了些。虽仍有麻痹之感,影响了动作的灵活,却无须再借助白玉堂的搀扶才能行走了。
室内诸人果然都在等着他们。见到那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门外出现,柴穆然眸中神色一喜,心中不觉松了口气,迎了上去。
“白兄,展兄,你们终于回来了。”昨夜他听得他们两人竟循着蛇踪而去,心中确实万分担心,如今见他二人完好的回来,才终是放了心。伸手在展昭肩上轻拍两下,却惊讶的看见那向来沉稳如山的青年身子一晃,竟是有些不稳。手上隐隐有些粘稠之感,抬掌一看,却见手心染上了一抹艳红。
“展兄,你受伤了?”不觉大惊失色,往那红衣身上看去,入眼的却尽是一片红色,也辨不出什么。
可身边白玉堂却是急了,脸上唰的一白,一手就钳住了展昭手臂。
“猫儿,哪伤了?”夜太深,那身红衣又太艳,他原以为展昭只是内腑受了些震荡,却不想还有外伤。
“没什么!‘展昭一侧身,下意识的躲开右肩。那蛇咬的伤口确小,他不想白玉堂为这事担心。
”这事上你的话不能信。“就是公孙策,也嘱咐了他多次。南侠从不打诳语,万事承诺一出必无妄言,唯有在他自个儿身上,这句无事,却是万万不可信的。
趁着那人麻痹未消,白玉堂强制的拉了他在椅上坐下。伸手一扯,竟生生将那身红衣自右边撕开。只听“唰”的一声轻响,寻常布料,自是抵不过锦毛鼠手上之力。
再定睛一看,二人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那伤口形状可怖,只是那人略显单薄的肩头上,两枚小巧殷红的牙印着实让人心惊。
“你被蛇咬了?”心中大惊之下,白玉堂手上也失了力道,竟在展昭臂上硬是掐出了一圈淤痕。玄蛇之毒他也是知道的,如今这屋外,不正停了具侍卫的尸首么!
想也不想,白玉堂俯下身子将唇覆上了展昭的肩,吮出毒血,
“玉堂!”展昭一惊,伸手便要去推他离开,怎奈白玉堂却是熟知他的脾气,早已牢牢钳住了他的双臂。“玉------白兄你快住手。”展昭心中大急。白玉堂不知,他却是知道的。伤了自己的,正是那让二十多人命丧蛇吻的毒物。这蛇毒虽在自己身上没有发作,但白玉堂这样-----
心中顿时骇然。
但白玉堂又怎会理他,直到吮出的血色鲜红,方才罢了口。柴穆然早以在一旁备好了茶水,见白玉堂起身一抹唇角,立即端上了水要他漱口,展昭也至此才得以起身。
“你怎么如此莽撞,那蛇若是无毒也就罢了,若是剧毒,展昭一人受过便是,你这一来------莫不是,莫不是让自己也------白兄怎可如此不顾大局。”
劈头一阵质问,却掩不住展昭一脸的担忧之色。
白玉堂摸摸鼻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承受了这温和的青年难得的怒气。刚才----他脱口而出,叫的。是玉堂罢!不觉嘴角也拉出了一抹笑。
能换你真情一唤,白玉堂便是舍命,又如何!
“白玉堂你还笑?”瞪大一双溜圆的猫儿眼,展昭此刻看来倒真想是只竖起了全身毛发的猫儿。
柴穆然不觉一哂,取了件袍子搭在展昭肩上,插入了两人中间。
“好了,展兄也别急,如今二人不都没事么!昨天夜里情况如何,那玄蛇可有消灭?”
展昭想了想,隐去了自己对那女子的熟悉之感,将夜里的事情细细的讲于他二人听了,包括那蛇咬他一口却未致命之事也一一述说。言毕,还白了白玉堂一眼,显然对他方才为自己吸毒的事还十分介意。
“我想,那人可能便是襄阳遗党,或是外来奸细。”记得她曾说过他们立场对立,又非中原之人,更在未知他身份前不曾起了杀意,便知其身份有疑。
“这叫白魅的女子倒真是怪了,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却以一身血来养那般凶物。”白玉堂也叹了一句,心中更在意的,却是展昭似乎对那女子极为上心。而那女子,夜里他也见了一面,极美的女人,感觉上对猫儿也未起必杀之心。那临行的一望似乎大有深意,让他挂心不已。
“这确是一个疑团,但无论如何,如今陈州之事已了,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赶回汴京才是。如今我也不瞒二位,皇上急召我回宫,因为边关有变。至于那叫白魅的女子,便请回京后拜托包大人一查了。”心知展白两人绝非口舌不牢的人,柴穆然也逾越,说了这不该说之事。
边关一直狼烟四起,宋夏辽三国的征战没有断过。不想前些日子竟得到消息说西夏欲与大宋结盟攻辽。这消息是西夏高层特意透露的,让他不得不赶回汴京,与赵桢商议。
三人一时俱是沉默,国乱将起,可这朝中之乱,却隐隐又透锋芒。
第二日告别了许晖,一行人快马加鞭,急奔东京而去。
身后一众陈州官差队列整齐的送了他们离去,心中皆松了口气,这么大一群人,个个压在自己自个头上,那感觉真是不好。
许晖也大大的吁了一口气,抬手抹抹汗,转身又是一幅神气活现的样子回了自己的大宅。不多时,一只白鸽自许宅飞了起来,直往东京方向而去。
那一向唯唯诺诺欺软怕硬奴颜媚骨的让人鄙视的许晖,此刻哪里还有一丝不堪。腰也挺的笔直,双目神光直闪,又哪有一丝混沌不清。脸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定定的看着白鸽离去的方向。
展昭------御猫么?
忽然院子外一阵嘈杂,却是师爷张绣闯了进来。
“大人,逮了凶蛇,又没了那些大人在,兄弟们都说要庆祝一下哩!那叫妞妞的小姑娘倒也标致,东头春香院的妈妈收了,说还要请大人去喝个酒。”
“啊----这事么----”许晖眼睛眯了眯,又变回了那幅胆小怕事的模样,脚步虚浮,巍巍颤颤的踱了出去。张绣在他身后有些不屑的看着他,却没有看到他路过花园时,悄然埋入一盆花盆泥土中的事物。
两人离开了院子,隐隐只有那东西在土中露出了一角,在阳光下折射出金芒,隐隐只能看清上面一个字,一个“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