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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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海，离地越来越远了。
树林也多起来，空气中漂浮的是晨曦的浅浅香味。
鬼鲛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只是本能地，顺着自己看到的灯塔的亮光消失的方向，奔跑。
停不下来，也不能停。
追踪的暗部虽然大半被杀了，但是水国毕竟五大忍者国之一，和整个国家的力量比起来，自己仅有的那一份求生的决心也显地渺小起来。
而且，托通缉令的福，埋伏在沿途的树林里的，不只是专门负责追杀的暗部，还有
其他部门的忍者……
连这种事也要分一杯羹么！
身后的脚步声密集起来，鬼鲛意识模糊，杀戮了一夜，身上恐也是千疮百孔了，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逃命是没有时间包扎止血的，何况他的忍具袋已经空了。
鬼鲛脚下开始发虚，感觉肩上的鲛肌也渐渐重了起来，他满口咸腥，只有一只眼睛能看清方向；肋骨断了，可能插穿了肺脏，呼吸不顺，又满脸的鲜血，肚子上的口子早就没有感觉了，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开口的地方汨汨流淌而出，不道是血还是肠子，他想腾出一只手去捂住那道伤口，然后发现几个指甲被掀掉了，细细的小血管爆出来，在青色的皮肤上狰狞地朝着他咧嘴。
这样子哪里还像是个人呢……？
他是真正的怪物啊……
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又想狂笑。
却事与愿违，一股热流从眼角不自觉地涌出，和血水融到一起去了……
小小的树林也到了尽头。
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落叶树林的尽头，竟然是一大片樱花林……
正值花咲月，樱花盛开时分，满树烂漫，如云似霞。
满眼的粉白……仿佛要迷失了方向……
鬼鲛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扎了进去。
踏乱了一地芬芳……
一朵细小的粉嫩，被细宛的风托着，在半空中打转——
最后粘上了他青黑的脸。
在血污和尖牙的衬托下，尤为突兀。
鬼鲛霍地停住脚步，膝盖麻了，“砰”地一声单腿跪地，鲛肌插入土中。
他终于停下来了……
不仅是浑身脱力，不仅因为身后的追忍已经包抄上来。
而是，
眼前树林里，席地而坐的两人。
黑底，红云。
虽是简单的纹理，却好似强烈的压迫感逼近般，呼吸猛地一窒！
这一刻，时间好象静止了。
金色长发的是个少年，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祖母绿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分明是浓烈的杀意。
另一个男子年长了许多，五官深刻，目光炯炯。
这种不怒自威的魄力，想必就是他发出的……
望着这个男人，鬼鲛只觉得世界在慢慢地收缩，变成了这落楹缤纷的樱花林，最终化成男人手中一盏吟酿。
他端起酒碟，朝着他一引。
身旁的少年冷酷地笑着把手抄进忍具袋，扫了一眼那群战战兢兢的暗部。
隐约觉察出那两个人想要干什么，但是凭着一口气，鬼鲛眦珠尽裂地吼了句
“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闻言，少年也不惊讶，把手又拿了出来，改为帮身旁的男人填酒
心里坦荡，鬼鲛无声地道了句感谢……
脚下一碾，硬是把鲛肌挥了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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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片樱花林。
依旧是那朵红云。
男人依旧坐在原地。
手里，依旧是那盏清冽的吟酿。
鬼鲛摊坐在地上——
一堆尸首的中间。
他的逃亡已经到了终点，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感到浑身无力。
他能做的只有大口喘气。
但是他和它们不同，他还是活物。
他胜利了，赢得了暂时活下去的权利。
“雾忍七刀之首……果然很有骨气……”
男人往嘴里送了一小口酒，目光在沾血的樱树上流连，语气轻松，听在鬼鲛耳里却好似一个炸雷，他机警地想站起来，却因为脱力而摔在地上——
“你怎么会认识我？！”他怒目圆瞠，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和自己这次变故绝对脱不了关系。
“迪达拉，给他看吧……”
被唤作迪达拉的少年忽然愣了一下，继而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
他蹲下，把那样东西凑进鬼鲛的脸——
是一截手指，连皮带筋，切口很整齐。血迹也清洗干净了。
鬼鲛不知道这截手指是谁的，但他认识这截手指上的红玉戒指！！
关白公卿！！
鬼鲛瞪着手指，直到自己的眼眶都要裂开，“是……是你们……”
“没错，是我们杀的。恩。”
迪达拉把手指收好，站起来。
“为什么要陷害我！！”鬼鲛无力地在地上扑腾，刚才的一战让他真正地元气大伤，现在想想，雾忍的窝里斗在这两个元凶眼中是何其可笑！！
男人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把剩下的酒喝完，“我们，也是S级逃犯。”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鬼鲛爆怒地捶击地面，但同时也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
“雇佣我们的……”男人转过头来，“是水国的嵯峨公卿。”
“什……么……”
这句话让鬼鲛受到的震惊更甚于知道自己被通缉！同是水国的公卿权臣，竟然会雇佣流窜在各国之间的逃忍来暗杀自己国家的人。
这一点虽然看上去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却也是有其存在的理由，本国的政治权贵们无时不在勾心斗角，若是雇佣本国的忍者进行暗杀，等到哪一天东窗事发，自己很有可能被牵扯进去，但若是流窜的逃忍作案，就算被调查出来，也能撇地干干净净！
逃忍本身就是满身罪恶，谁会相信他们呢？
“你是无法为自己辩护，还是没有人愿意听你的辩护……？”男人垂着眼，默然地继续低声问，却又不像是在问。
鬼鲛没了声音。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通了一切——
这次关白公卿被暗杀，其实是嵯峨公卿设的双保险。若是单单雇佣逃忍暗杀，雾影仍然会怀疑，但是，从自己国里选一个替死鬼，就能使自己完全置之度外了。
而这个替死鬼就是自己。
从一开始上级不顾自己特上的资格而硬派自己去护送关白就已经开始了计划，因为自己空有实力，却无推心置腹的亲友，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人挺身出来担保。再加上自己冲动的个性，一个谈不拢，马上就会刀剑相向，会伤人也是难免的，到时候就更难洗脱罪名了……
“哈…………哈哈…………”
鬼鲛突然又笑出来，拼命地笑，直到猛烈地咳起来，血呛到气管里去了。
两人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待他终于平静下来之后．
“你可以叫我‘零’。”
男人说，\"你可以选择跟我走,也可以回去说明真相.......\"
说完,便转身走开去……
鬼鲛盯着他的背影。
迪达拉丢给他一袋兵粮丸，
“你最好想办法自己走，这里不会有人来扶你的，恩。”
“等一下……”鬼鲛抓起鲛肌，跪在地上，眼睛里布满血丝。
“为什么救我？”
零停住脚步，想了一会儿……
“樱花林太美，你若死在那里会破坏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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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