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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暴风雨前的那片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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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沉默的站了一整天,该隐也陪他站了一整天。
他能够理解水门现在的心情,并不是伤心难过那种肤浅的东西,他的水门现在…只是被这个世界丢弃了。
——当唯一的信仰背叛了你,那你还能去仰望着哪一片天空呢?
只是可笑的是他知道的真相还不是全部。若真的都知道了,这人是否会一怒之下反出木叶呢?
…
嘛…还是算了吧,那就不是他的水门了。
一日之后,水门坐了下来。
该隐立在他身后,不轻不重的开口:“水门。你在想什么?”
他的水门坐在湖边潮湿的石地上,仰望着天空。
水门现在的心里充满的疑惑该隐已经不懂了,事实已经展现,要不然接受,要不然逃避,闷不吭声到底算什么?
他不懂,所以他直接问了。他也直接回答了。
“我在想,我该保护些什么?”
闻言,该隐笑了。
——原来如此,到底还是他温柔善良,单纯到傻的水门。
“你还可以保护你的人民,水门。”
若你不再相信国家却又不想舍弃你的村子,你便去守护你的人民吧,若是如此,政权不论如何的黑暗也不会伤害到你,因为你身后护着的,是最干净、最洁白的一群人。
——虽然…这群人才是最常见的背叛者——因为洁白所以容易污黑,这是必然。
该隐笑了,他的水门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笑容,他可以畅快的露出嘲讽的笑容,对着水门。
你的单纯真是可笑。
“人民…么?”
那人轻声的嘟囔碎在了风中。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回了村子。
虽然水门和该隐将痕迹处理的很好了,可是木叶的警卫队果然不是徒有虚名的,还是发现了档案室被入侵过的蛛丝马迹。
好在他们当时在外完成任务,负责调查的人始终没有怀疑到他们身上。
“我想去一趟水之国。”
“水之国?你还想查什么?”
“很多…”
“现在是战争时期不能乱跑,就算要去也要从长计议。”
该隐并不反对,去水之国能够知道更多,却也更加危险,究竟该不该去、什么时候去,都是要慢慢想清楚的。
“给你。”水门递上一个任务卷轴。
满怀疑惑的接过来,打开的瞬间该隐了然了——这一次,居然是水门早有预谋。
那是一个任务卷轴。
期限一个月,目的地风之国,打探风之国境内的补给线位置。
这样的任务每隔一个月左右就会有一个,确认敌人的状态,由此来推论接下去的战斗中敌人会有什么行动。
——这还是该隐给三代出的主意。
“水门,我们赶不上的。”
该隐摇头。不论他们再快也没有办法一个月内往返风、水两国,它们中间可是隔着整整一个火之国呢。
除非…
他看向水门。水门从不说没把握的话,现在的情形还不至于把这个孩子逼到不折手段的地步。那么唯一的可能…
“你的空间忍术…?”
水门却只是提起了他的背包,看着身边的人:“我们走吧,该隐。”
临走前该隐特地去确认了一下黑丸的状态,得到爪抱歉的表示还无法一同前往之后他彻底放心了——对于他们的行动来说,没有增援才是最好的情况。
出发前该隐委托爪在港口雇了一艘船,他们花了三天的时间全速前往风之国,在第四天的时候到达他们负责的那条补给线。
不出所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接下来他们又花了四天的时间找到新的补给线,做好了任务报告,该隐通灵出一只忍犬,将任务报告给它,并写上了:遇敌,躲避并前往海岸线继续返回。
当忍犬离开之后,该隐慢悠悠的站了起来,马不停蹄的完成任务,他们都累得够呛。
“你晕船么?”他问水门。
“不会,怎么?”
“那我们上船再休息吧。”时间已经用了七天,最没把握的就是在船上的时间,所以在这之前能省则省。
“好。”水门欣然同意。
他伸出手,看着身边的人,露出了皎洁的笑容:“手给我。”
看他那得意的样子,该隐轻笑一声,伸手抓住了水门的手——那只已经变得粗糙且长满硬茧的手。
空间转换。
和时空穿梭又是另一种感觉。
如果说时空穿梭是对人生的一种扭曲,那么空间的移动就是给人生按了一次暂停键,然后将你拎起来,丢到了另一个地方,再按下播放键。
为了很好的体验,该隐闭上了眼睛,再度张开的时候水门正从一个石头后面挖出被藏的很好的一枚苦无。
非常难看的苦无。
摸了摸自己的忍具包,那里有一枚一模一样的苦无安安静静的躺着。
“好好休息吧。”
上船之后该隐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水门去休息,他看得出,水门似乎透支了。
“没关系…查克拉跟不上了。飞雷神是根据移动的距离和移动物体的质量来决定消耗的。这趟…太远了。”说到这里水门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不过我真没想到居然会成功,我以为我的查克拉支持不了这么远呢。”
“…那你还用?!”该隐的脑袋上一阵青筋:“还好你没有让船先开走。”
刚才水门挖出苦无之后立刻就跌倒在地,将他吓了个半死。
“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嘛。”
偏偏这货还笑的这么无辜!
靠到床上没有多久,一向训练有素十分警觉的水门这次睡得那叫一个死,该隐闲的时候用筷子戳他脸玩他都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思。
水门睡了整整两天,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刚刚进入水之国的领海。
这里,迷雾遍布。
醒来之后周围并没有人,水门走出船舱,船头上也没有人,他反身去寻,感觉整艘船都空了。
“该隐?!”
他大喊一声。
无人回应。
“该隐?!”
他又喊了一声。周围空荡荡的,无尽的海面将他的声音吸收的干干净净。
就在水门心惊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海岸上跃了起来,稳稳地落在甲板上,手中还握着一跟缆绳。
缆绳的一头拴在大船上,那人握住的只是中段,另一头还现在迷雾之中。
“水门?你醒了?”
这声音,是该隐。
“你去哪里?这船上的人呢?”
“呃?”该隐一愣,他看着水门有些狼狈的脸色,马上就笑开了:“你以为我们不见了?撞鬼了?”
“没有!”水门被该隐说的脸上一红:“到底怎么回事?”
看水门恼上了,该隐不再打趣,指着迷雾中的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岛屿,上面有一些居民,船员上去采购日用品结果遇到了强盗,我就去解决了一下,现在整个强盗窝被端掉了,他们在运送东西。这里视线太差,他们用小船运东西,我刚才去周围看了看还有没有别的威胁。至于这个,”他比了比手中的缆绳:“这是领路用的,你要去哪里也抓一根。”
在他睡着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今天又耽误了。”该隐叹了口气:“不过还好,船老大说明天就能登上陆地,之后的路会快很多。”
水门在心中粗粗一算,他们已经用了十二天。
“还有十八天。”该隐道。
“够了。”
“嗯,足够了。”
没一会该隐口中的小船也靠了过来,几个船员神采奕奕的在搬东西,这次遇到强盗没被抢反而抢了强盗,可真是发了笔横财。
上岸的时候,水之国在下雨。
水之国常年潮湿,可这也不是下雨的季节,一干船员都是一阵感叹。
“先生,你下手太狠了。”老船长喝了一口酒,叹气。
水门多看了该隐一眼:“你做了什么?”
“端了贼窝,还能做了什么?”该隐满不在乎。
“…你,”水门很快想到了,他早该想到,这人口中的“端了”指的是什么事情:“你全杀了?”
“不然呢?我们的船就这么大,难不成还带着?你乐意船老大还不乐意呢。”该隐无奈的耸肩。就是因为知道水门听到了要不满,他当时才说的含糊:“更何况斩草要除根的道理你不懂?我们不擅长水战,绝不能留着这么个祸端。”
“我绝不同意带着。”船老大立刻举手投降:“可我还要多说一句,你这同伴太利,刀剑刚猛易折,还是收敛点好。”
“不用你多说,我有一把好刀鞘。”该隐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些看不顺眼这个多话的船老大。
“这…?”水门显然没听懂他们说了些什么。
雨下的正欢。
水门开口问:“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
“什么说些什么?”
“他说你很‘利’?”
“锋利的利,”经水门这一提,该隐也觉得有些奇怪,忍者之间很少这样文绉绉的说话,只有护送一些政客的途中能听到一点:“大概是这里的方言吧。”所以他才不喜欢那船老大,那人说话总是一副文人墨客的样子,骨子里却透着政客的狡猾,偏偏又干着这份粗活,实在诡异。
不过…家乡话的说法是扯淡了一点。这次单纯如水门都没有相信该隐的鬼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的事情容不得差错,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我知道的,水门。”
小小的渔村没有很多东西,此时的二人正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避雨。该隐伸手出去接着外头的浴帘,接了一捧水送到两人面前仔细看。水之国的雨很干净,仔细去闻,能发现其中竟然透着一股海水的味道。
倾倒了水中的水,屋外的雨小了很多,该隐率先走了出去:“出发咯。”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了。
水门看着外面宠溺的摇头轻笑,也跟着失去了踪迹。
接下去两人又是一阵没有没闹的狂奔,好事是水之国比起火之国小了不少,从边境的村子到雾忍村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天多的路程,糟糕的是雾忍是即使在忍者的世界也出了名的残忍的村子,他们不能混入,只能尽快摸清对方的守备套路,偷偷潜入。
这个方法危险,可也没有选择。
本来也是有了心理准备的,只是现实总爱给人深沉的打击。
二人行进的途中,在一个接近雾忍的地方遇见了雾忍的暗部。和火之国完全不同的面具,只是在白色上涂上了蓝色的花纹,很好识别。
那些人在运送尸体,都是些小孩子,看上去刚刚从忍者学校毕业,有一些看上去甚至才是卡卡西的那个年纪。
该隐反射性的伸手捂住水门的嘴,收拢手指死死地扣住。
…
看着该隐条件反射的举动水门并没有反抗,他拍拍该隐的肩膀,嘴巴被捂住的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微笑。该隐这才意识到,这个水门已经不是当时那个水门了。这个水门并不会为了那些死去的孩子出风头。
他松开手,专心的看着下面。
水门变了,更像一个真正的忍者,这是好事情。
不是么?
下面的三名暗部分开丢弃尸体,其中的一个似乎有事暂时离开了一会,该隐给水门打了个眼色,无声的开口。
【我们去袭击他们。】
水门点头。
两人调整自己的位置,一人对准一个。
先出击的是水门,他轻巧跃出,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下面的暗部还是察觉了,他们抬头,其中一个已经被水门按在了地面上,扭断了脖子。
另一名立刻跳开并掏出了手里剑,此时的该隐却已经到了树下,猩红的写轮眼睁开,手中的掌心雷遁毫不客气的攻击。
第一掌在腰侧。
那名暗部险险的避开了,他的动作在被写轮眼全数捕获,第二掌本应该攻击心脏,那名暗部却抱着必死的觉悟挥出了手里剑。
该隐在心里冷笑一声,侧身避开。
谁说雷遁一定要击中要害的?
很随意的一挥手,击中的是肩甲。
该隐将那人紧紧地压在一个树干边上,树干刚好挡住了之前离开的那暗部的位置。
雷电沿着那人的身体游走,将对方化为焦炭。
“会引起注意的。”
“不会。”
该隐露出自信的笑容,刚才的电光从背面看也许有些明显,不过从另一个方向来看,他有自信绝不会被发现。
两人迅速换好衣服,将那两名暗部的尸体肢解,和其他小孩的尸体丢在一起——那些尸体中本来就没有几个完整的,是很好的掩护。
“这样可以?”
大人的肢体和小孩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水门有些担心。
“放心吧。藏叶于林,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该隐却很自信,“记住哦,水门。绿叶一定要藏在树林中才行。”
果然,那名暗部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人似乎是队长的样子,他见尸体已经处理完毕便领着两人回了雾忍,他们没有去水影楼,而是去了雾忍的学校交差。
能进雾影的村子,这就已经足够了。趁着路过一条偏僻的小巷,该隐出手从后面一击劈断了对方的脊椎。
【很怪。】该隐道。
水门点点头。这里确实很怪,其实不用特别挑个小巷,雾忍村哪里都很冷清,不仅仅是因为战争的原因,这里的雾水中都充满了血腥味。
——这是个在日常生活中都充满了杀戮的地方。
【继续?】
【继续。】
都到了这里,不可思议的顺利的混进了雾忍,怎么还能退缩呢?
正是入夜时分,雾忍的人似乎都是日落而息,此时人家灯火都熄了一大半。
连时间都刚刚好。
他们带着雾忍暗部的面具,水门打头偷偷摸了过去,该隐紧跟在后,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警觉。
越顺利的事情越容易出意外——这话说出来不吉利,却是必然要注意的事情。
到了雾影楼下,铁栏杆偷着腥气,里面还有一扇木门。
水门没有用通灵术,他笑看着该隐:【□□在这里会长痘痘,用你的狗狗?】
想起□□的模样,该隐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就那东西还担心长痘痘?明明就已经满身都是痘痘了好不好!?
虽然不愿意,可如果一会通灵出的□□一通蹦蹦跳跳,动静不用太大他们的计划就完蛋了。该隐还是用了通灵术。
一只小鹿犬出现在铁珊边上。
该隐指了指铁栏上的锁链。
那只小鹿犬歪了歪脑袋,左右看看,从墙上爬了上去。
查克拉吸附,这两年有了手冢家的指导,他的忍犬就算非战斗型也远远比一般人的忍犬来的优秀的多。
近水楼台先得月。
虽然在木叶很多家族走得都很近,却不会彼此讨论关于对方家族的一些事情,可该隐不一样,他总能光明正大的旁敲侧击出一些东西,还不伤两方的和气。
水门看着这样的该隐,有些羡慕,也无从下手去学习。那是该隐独有的天赋。今天的该隐,从手冢家的训犬到日向家的八卦掌,都集于他一身。
这人不仅广交好友,还整日鼓励着那些好友踩着泄密与不泄密的底线,将这些招式交给了他。
比如八卦掌,他并不学查克拉的控制和变化,也不去探究白眼的真像,他只是看着,和他的日向家的同僚比划,用写轮眼一点点的记录,将八卦掌的招式学了个一清二楚。
事后即便知道了,现任的首领日足大人也没有追究,也找不到非要追究的理由,最后只是让该隐替日向家扫了几天院子。——这事因为牵扯到宇智波的荣誉,喧喧闹闹到了最后,连这点惩罚也不了了之。
水门走神的这一会那只小鹿犬已经跃上了屋顶,无声无息的从通风口潜入,此时已经到了门口,帮他们把里面的门打开。
有了空间,该隐很轻易的用针捅开了铁门的锁。
收起了通灵兽,二人潜入了水影楼。
这里的潮湿程度远高于木叶,档案室并不在地下室,而是在楼顶。
中途劈晕了两三个守护,绕过了大多数巡逻两人顺利进入了档案室。值得一提的是,水影楼的档案室用的封印居然和火影楼的一模一样。
轻轻的开门,轻轻的进入。
到底在敌人的地盘上,两人这次没有分开搜索,而是一同行动。
【这里可真够乱的…】该隐嫌弃的看着没有按年份整理过的一份份文件。
【这是按照重要程度来放置的,越重要的东西在越深处。】对于整理这些东西水门倒是很有心得,只是粗略一看就发现了门道,于是领着该隐顺着一个方向寻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里的资料明显保护的很好,而且最近才被使用过。
两人上前翻找,却发现没有任何关于这场战争的文件。
该隐疑惑不已的拿出几分看起来刚刚被翻动过的材料递给水门——上面的手印还是新的。
这三更半夜的,谁会来到这里?
不论是谁肯定还没有走,而且他们需要的东西很可能在对方手上。
两人面面相窥,四目交汇的瞬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该隐立刻召唤出忍犬。
熟悉的灵缇抽动了两下鼻子,委屈的看着自己的主人,该隐上去给它顺毛:【我知道这里对你来说太潮湿了,忍耐一下,帮我们找到这间房子内的另一个人。】
灵缇很乖,左看右看,抽动着小鼻子嗅了嗅,一昂头指了一个方向。
下个瞬间,水门已经冲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在那个方向,在黑暗中。
红发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