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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谁的背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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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事情就好似没有发生一般,水门和该隐都心有灵犀的默不作声。
有了计划还需要时机,至于这个时机是什么,该隐也不清楚,他们现在有些不清不楚,知道前方迷雾重重的同时却不知道目的地到底在哪个方向。
沉默一直持续到第十三小队接受了一个外出的任务。
巧合的是,黑丸生病了——那只比他主人更加活蹦乱跳的幼狼居然生病了。
接任务的时候就没有看到爪。
B级任务,对两人来说已经不算有什么难度,可到底是发布给十三小队的,毫无原因的少了一个人总是不好。
简直好像刚出发就减员了一样。
于是,两人去了爪的家里。
来接他们的是一只黑狼。
该隐蹲下去和这个高大的家伙打招呼:
“你好,我们是来找手冢爪和黑丸君的,现在有一个任务需要他们一同前往。”
黑狼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个离自己这么近的黑发青年:“黑丸不能出任务,至于手冢爪,你们可以劝劝。不过话我先说了,她只是个没有忍犬就活不下去的小毛孩,只带走她,只是给你们添麻烦而已。”
“…?”
一番话说得该隐一头雾水,他回头去看水门。水门也是莫名其妙:“那…请问能让我们见一见爪么?”
“这边请。”
黑狼一扭屁股带他们走向里面。
没有长长的回廊和大面积的屋子,这里最多的就是空地,狼和狗还有人在这片空地上可以随心所欲的撒欢。
走到里面,有一间隔离了的屋子,黑狼停下了步伐。
“我不能进去,你们自己去吧。”说完它扭身跳上屋顶,走掉了。
去开门的是水门。
“爪?”
进门之前他试着呼唤了一声。
“谁?”是爪的声音,里面有细小的哭泣声,可以听出,她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黑丸还没有死,你们不用那么着急。”
水门因为爪的话一愣,两人快步走进屋子。
“爪?黑丸怎么了?”
“水门?…水门!”
好像终于见到了亲人,爪扑进了水门的怀抱。
“他们说黑丸要死了…”
怀中的抽泣声充斥着满满的压抑,水门将她抱得更紧:“不会的,黑丸那么强壮,不会突然就死掉的。”
关好门的该隐也走了过来,他绕过二人走到狗窝旁边。
爪在擦眼泪。
“黑丸现在情绪不好,你别碰他。”黑丸跟大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不是主人带着也能很好的和他们相处,可是现在不一定,因为病痛,黑丸的情绪很差。
看她将整张脸都弄花掉了,水门只好牺牲自己的袖子给她擦脸。
“没关系,对付狗狗我可是很有方法的。”
该隐露出了笑容。
“没有发烧么?它吃过什么了?”他摸了摸黑丸的腹部,然后温和的抚摸着它的脑袋:“看上去不像是吃撑了…吃了毒物?”
黑丸在对他龇牙,可能是还记得他的气味,并没有真的咬上来。
“嗯…”爪闷闷出声,“我和黑丸晨练路过村外的封锁区域,黑丸却突然冲了进去,我追进去的时候黑丸和一只小蛇对上了,他咬了那只蛇一口之后就倒下了…而且…”突然想起什么,她凑到该隐旁边动了动鼻子,仔细的嗅了嗅:“我闻到了你的气味,而且是血的气味。你的血腥味和蛇的腥臭混到了一起,黑丸一定是以为你受伤了才冲过去的。可是你闻上去不像受过伤的样子?难道那蛇是你养的?”
“我?”
该隐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所谓的“封锁区域”是指大蛇丸的实验室附近。
至于那条蛇为什么会带着他的气味,那可就不好说了。
他跟大蛇丸最近一次见面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就算他在那条蛇身上撒泡尿,木叶多雨且潮湿,特别是在这个季节,在自然界的正常条件下气味是留不了那么久的。
除非…有人刻意对他的气味做了保存,然后在近期才弄到那只蛇身上。
那是大蛇丸的蛇,别人亲近了非死即伤。
可…大蛇丸他这是什么意思?
“该隐?”
“嗯?”
“有办法么?既然是你养的蛇,你一定有办法吧?”该隐没有第一时间否认,爪边认定那蛇确实是该隐养的。
面对爪满怀希望的眼神,该隐并没有对她的错误认知表示不满,因为他能看出来,爪掩饰着的,从内心深处满溢出来的恐惧。
也许若是黑丸死了,她也会活不成吧。
“那蛇…是我之前养的,后来跑掉了。我去弄血清,说不定能赶上。”
水门和爪一起陪着黑丸,而该隐独自去了封锁区,他熟门熟路的绕过了守卫,从后墙的电网进入。
到底能不能行他心中也是没有数的。血清是治咬伤中通过蛇的牙齿直接注射进体内的神经毒素,可黑丸今日是咬了蛇一口,这到底算什么,他也不知道。
进了实验室,如今的该隐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已经不亚于大蛇丸。
这里已经被搜索破坏过许多次,他废了些力气从一堆垃圾中找出一个完好的密封罐,里面泡着一只毒蛇。
纯白的身体已经被泡的漆黑。
如果不是咬伤自然是不需要血清的,黑丸那是吃了毒物,需要的是解毒的药草。
翻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的从那个罐子里面倒出了一些液体装到一个极小的玻璃试管里面,然后将塞子塞上。
这东西不能多吃,本身有毒不说,有没有过保质期也是个问题。
临走时路过桌子,眼尖的注意到桌子上有几份文件,它们和其他文件都不相同。不是指内容——他该隐还没有强到随便扫一眼就能速度一份密密麻麻的文件——这份文件抢眼的原因是在于它…十分的新。
正巧还没有摘下手套,该隐用手指轻轻地抹过文件的表面,送到眼前仔细观察。
——基本上没有落上任何灰尘。
——这是有人放在这里,给一个近期会来这里的人看的。
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样的话,为什么大蛇丸的蛇身上有他的气味也能够解释了。
他拿起那些文件,仔细地看着,越看越是心惊。
怎么会这样?若真是这样…
犹豫只存在一瞬,很快该隐就释然了。
当然该是这样,这样的事情很正常,对于国家和政客。
只是…苦了这个村子了。
他没有将文件带出实验室,找了瓶溶解液毫不客气的将文件全数塞了进去。
看着那些细小的气泡在瓶内翻滚,仔细去看,一颗颗气泡都是一张张人脸——那些在战争中死的毫无意义的人们的脸。
有了那瓶“血清”,黑丸的情况渐渐稳定了。
要等恢复行动能力还需要许久的时间,不过现下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爪决定申请不出任务留下来来陪黑丸,水门欣然同意了。
这次任务只有他跟水门。
真是巧合!
真TM的巧合!
狠狠在内心嘲笑了一下这个阴谋的布置者,该隐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为了谁的棋子,剩下的事情,不得不做。
好奇心的驱使让他停不下来。
路行到一半,他叫住了水门。
“我们今天之内完成任务,晚上回一趟村子,完成事情之后偷偷出来,然后在两天后正常回去。”
该隐简明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水门低头沉默,似乎对他来说这种事情还是太过大逆不道了。
“水门,你想知道的事情,只有那里会有真相。”虽然是相对来说的。
每一份文书,既然能入档案那就一定都是被修饰过的,想要知道真相必须加以大量的分析和还原,但是那里的东西,多少会“稍微”真实一点。
深吸一口气,水门同意了。
“我知道了,那么我们速度解决这个对手吧。”
深夜接近凌晨的时候,木叶的守备是最弱的。
下一班的人还没有醒来,这一班的人已经昏昏欲睡,连最坚定地警卫队、大名鼎鼎的宇智波们此时也缩在了墙角打起了瞌睡。
这个时间是大蛇丸告诉该隐的,那人说他总在这个时候偷偷回到那个实验室去继续他的小动作,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两人一前一后摸进了火影楼。
水门通灵出了一只小□□,将其从通气口丢进去,然后那只小□□就从里面给他们开了门。
他们没有向上走,反而一路向下。
——去那只有火影和高层能去的地方,就算是那些忠心耿耿的历代火影的贴身护卫队员也无法靠近的地方。
档案室的大门很简单,木制的。
水门靠近仔细研究了一会,对该隐苦笑。
【这里被下了禁制,必须依次使用风、火、雷、水、土的忍术才能进入,就算是D级忍术也行。】
木叶的三代火影人称忍术博士,会使用所有属性的忍术。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可能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可对该隐来说可不是。
他露出一抹高傲的笑容,打开了写轮眼。
他能够自行使用的是火遁和雷遁,水门虽然不常用忍术但风遁的招数肯定也是会的,至于水遁和土遁…抱歉,这两种忍术都属于攻防一体的忍术,对于只有战斗系技能的该隐来说,可是必然会去拷贝的。
清风拂过。
该隐侧头,水门收起了结印的手对他点头。
一个小小的火苗冒出来。
电火花闪现。
到目前为止很顺利,将忍术刻意缩小威力并不难——只要那是你自己学的。
——写轮眼的拷贝是完完整整的拷贝,要缩小威力…貌似不太可能。
该隐短暂的犹豫了一下。
【水门,去给我弄一点点的土过来。】
收到吩咐,水门立刻从窗户翻了出去,他的动作无声无息,直到该隐因为好久没有人响应回过头去才发现水门已经离开了。
又…变强了。
苦笑。
追着这个人成长可真是痛苦。
他开始集中精神,调动写轮眼。
挑选之后他涌出来的是雾忍的招数,四周开始起雾,虽然平日看起来很明显,可是在这个深夜,它比起什么水龙弹来说,可是安静的多了。
收起招数的时候水门也弄来了土,果然是只有一掌的量。
该隐伸手将土抓到手中。
没一会,手中的泥土变成一个硬硬的弹丸。
【发明它的人叫它泥丸术,其他的东西也能捻起来,包括人体。我是因为方便给狗狗做狗粮才学的。】
【…】
听了前半段水门还觉得这招虽然这样看着有些搞笑,但实际上却是很帅的一招,可听到最后等该隐说到最后,他就只剩无语了。
哎…该隐怎么越来越像小孩了。
越来越成熟的同时也越来越小孩子脾气,真是难以琢磨的家伙。
五种忍术集齐,水门小心地推门打开门。
木门缓缓打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门开的轻巧缓慢,该隐心中突兀的发堵。
【水门。】他伸手抓住前面人的袖子,用力的扯了一下。
被拉住的人回过头,他本是以为有了什么状况,四下打量也没有发现什么,于是转过半个身子,定定的看着身后的人。
【怎么?】
【没…】水门转过了头来,该隐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本来就不清楚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现在面对水门更加说不出话了,【没什么…】但是…一定是有话要说的,【这次事件之后,和我谈谈吧。】
居然有一丝请求的语气。
水门被弄了个莫名其妙,可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
于是他慎重的点了点头。
【我一定听你说。】
是“说”而是不是“谈”,因为他觉得只是该隐想跟他说点什么。
也许…该隐也会紧张?会有负罪感?
毕竟两人现在做的事情,已经是叛国的地步了吧。
该隐也不跟水门计较那明显的误会,两人推门进去。
档案室里的东西和大蛇丸的实验室一样,落了满满的灰。
多亏了这样两人找起东西来毫不费力,战争开始才过了一、两年,他们需要的那份文件必然还没有被尘埃淹没。
两人分开找,很快该隐就找到了他们的目标。
先是一打通信文件。
火之国大名和水之国大名的通信…
脑袋一阵发疼,该隐稳住身体,放下了文件。
居然真的是这样。
大脑里瞬闪过这场战争死的无数人。
他们究竟为什么而死?
真的荣耀么?
该隐不得不犹豫起来。
事到当口他反而犹豫了起来。
真的要给水门看么?真的好么?
让他知道这些,将他染上政治的色彩,让他干净的如同天空般的色调被污染。
可若是不说…就能保全他么?
三代开始老去,谁是四代火影虽然村子里争议满满,可对于该隐来说已经是注定了的事情——他的水门将被推上那个位置。
现在三代只需要找一个理由,让波风水门能在足够年轻的时候就拥有足够高的声望,然后将他推上那个位置。
而对于经验不足的水门来说,在那个位置上必然是坐不稳当的,他能够指望的就只剩下退隐的三代和三代背后的势力们。
火之国的朝纲之中也恰巧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战争能带给他们的名望和权利是绝对的,也是不可或缺的。
同样的需求,同样的野心,两边的人选择了同样的道路。
真是卑劣。
缓慢的呼吸,该隐在制止自己去找三代理论——那样什么意义都没有,他最清楚了。
直到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去找了水门。
他将他带过来,让他自己去看。
不是该隐他不想说,而是他说不清楚。
这事只能让水门自己看,让他自己看个清楚,看看他的村子和他的火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水门在看,是波风水门在看。
他看的很慢,重复了两次,当他第三次翻开第一页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他缓慢的吸了一口气,比该隐刚才更加的沉重。
“原来是这样…如果是大名的旨意…也没有办法啊…”水门有点失控,居然直接发出了声音,但同时他也嘟囔的很轻,理智控制着他,绝不让他发出更大的声音。
该隐看着水门。
他现在只能庆幸,三代从没有让水门接触政治,这让水门在政治方面的敏感度还是一如常人。
因为三代要的是一个干净的孩子,这样这个孩子上位的时候才会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打倒,即使他坚持住了,在最初的时候他也不得不去寻找大人们的帮助和引导。这样一来,已经退位的三代就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个孩子的政治面貌塑造成对他有利的模样,也能保证这个孩子在长久的时间内都只做让他满意的事情。
从来没有接触过政治的黑暗的水门,现在也只能想到这里了,更往深处的漆黑,他根本看不见。
但就算如此,对于水门来说也着实难以接受。
他真爱的村子、用性命守护的国家和这个国家的王权——这三样都是他想要护在怀里的,他想要让它们远离战争,远离伤害和摧残,他一直在为这一切努力着,不断鞭策自己成长着。
可今天他突然发现,战争居然是这样发生的。
如果战争是国家的意愿,那么结束战争的英雄,到底是为何在拼命?
无声的握紧了拳头,连指甲抠破了皮肉都毫无知觉。
再等等,水门。
我一定会让那个老不死的付出代价的。
两个人。
金发的低着头,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黑发的那个看着金发的光辉,那份他一只嫌弃耀眼的光芒,如今有些暗淡。他想伸手去扶,金发的人儿却自己抬起了头。
【该走了,这里不适合多留。】
水门看向该隐,眼神坚定,双唇没有犹豫的比划出自己主人的意思。
该隐一顿,很快点头。
——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再难过都要忍着。
他将桌子收拾干净,文件摆放还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尘埃酌量撒了上去,不让文件有一丝的被人碰过的迹象。
然后他们退了出去,水门对木门的封印做了简单的处理,防止有人发现这个禁制最近被人打开过。
离开火影楼,离开木叶村,飞速的到达任务进行的地方。
没有停留。
他们先是小心的隐匿身形前进,当该隐告诉水门已经离开木叶的直接监视范围之后,那人就如同发疯一般的狂奔着。
该隐拼命地跟着,可路行到一半还是失去了水门的身影。
他只得召唤出忍犬,让那只灵缇带着他找到了水门。
不出他意料,水门绕了一圈来到了那个地方。
——终结之谷。
对着隔着瀑布相对立的初代火影大人和宇智波斑。
“‘水门,若是我说斑大人背叛的只是柱间大人而并非木叶,你信么?’我相信。”
金发的人儿站立在水潭别上,自言自语。